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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烟雨江南行(9)(1 / 1)

第六十二章烟雨江南行(9)

白自胜闻言哈哈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忽尔博特总兵到了。京城天下棋会一别经年,久未谋面,不知总兵大人过得可好?”

忽尔博特回道:“白堂主别来无恙。若信得过我,领客人进来一叙如何?”

一行人复又下车,从守门兵士身畔走过,随了忽尔博特及几位侍卫,径朝两淮盐运使衙门内行去。

忽尔博特瞥眼间见到乔南,心中吃了一惊,几年未见,与当初济南大牢中已截然不同,可神情相貌,却又依稀相识。乔南眼见忽尔博特瞧向自己,不禁手抚腰间暗藏短弩,暗忖:“今日之谈判,忽尔博特亲来压阵,鳌拜身边定然护卫极严。短弩射程有限,须得接近了方才有十分把握。自己到时觅得机会,须一击而中......”他脑海之中,只想着如何击杀鳌拜,浑无虑及刺杀后退路。

乔南一路思忖,不知不觉间,已随了众人入得一处厅堂中。厅堂中只几名大内侍卫侍立一边,见到忽尔博特进来,尽皆点头致意,神态恭敬之极。

一行十几人坐定之后,一位侍卫上前倒水沏茶,将各人身前桌上茶杯斟满。各人谨遵来时嘱咐,并不伸手去碰茶杯。

过不多时,厅堂北侧开了一扇门,一曹姓两淮盐运使领路,十几人拥了鳌拜,缓缓朝天地会人众行来。双方坐定之后,忽尔博特起身指了鳌拜道:“这位便是辅政大臣鳌拜大人,奉皇上旨意,来此与诸位商谈台湾、福建事宜。”忽尔博特话音甫落,白自胜起身指了郑克文道:“这位是天地会总掌事郑克文,奉延平郡王之命,前来扬州洽谈。”对郑克文身畔之陈永华,却不做介绍,一略而过。此乃众人事先商定之策略,盖因陈永华作为天地会总舵主,常来中原巡视,身份轻易不可泄露与外人。

乔南坐于陈总舵主身侧,距鳌拜约有丈余。此时他对双方互呈条文漠不关心,一心只专注于鳌拜身上,伺机刺杀与他,务求一击得手。他右手缓缓探入腰间,借了袍服遮掩,将短弩机括打开,弩箭早已候于短弩之中,静待击发。值此之际,毕竟他首次杀人,心房中“通通”乱跳,手心中全为冷汗。

陈总舵主无意中瞥了一眼,见乔南额头上汗珠微现,神色异于寻常,低声道:“乔南,是否身子不舒服?”乔南闻言心中一惊,暗忖自己做事慌张,着了痕迹。他收摄心神,低声回道:“在下只是担心清廷会不会使何诡计。”陈总舵主闻言笑道:“谈判未有结果之前,他们绝不至于轻易下手。”

乔南正自神思恍惚之际,忽见鳌拜拍案而起,怒声道:“尔等提如此条件,若然答应,权力岂不在三藩之上?”

郑克文针锋相对,回道:“我等本就孤悬海外,并非藩王。”言外之意便是:藩王为清廷所封,本就属清廷管束;郑王爷却为前朝所封,与三藩自不可同日而语,倒有国与国相商之意。

眼见得双方便要不欢而散,鳌拜更欲起身离去,乔南手握长袍中短弩,手指紧扣机括。只待将长袍掀开,便要发射弩箭。他抬眼往身侧看去,见到白自胜正盯了他看,手捋颏下白须,微微摇头不止。乔南内心中一怔:只不知白兄摇头为何意?或示意自己事不可为,或叹自己年轻冲动,全不顾大局。若自己当即发射弩箭,双方势必立刻翻脸,形同水火......自己为师父圆通报仇,早将安危置之度外,可陈总舵主、白兄、赵堂主、郑掌事皆为天地会栋梁人物,若因为自己有何闪失,天地会反清复明大计岂不........

就在乔南彷徨之际,一众大内侍卫已挡在鳌拜身前,拥了鳌拜朝后堂门行去。他呆立与当地,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白自胜拉了他手道:“乔老弟,自今日之后,你已真正长大成人,再不是从前那个毛头小子。”乔南任他拉了手朝大堂外行去,眼睛却一刻未离开鳌拜,直至看不到他身影。

一行十五人出得两淮盐运使衙门,登上来时三驾马车,顺原路返回。行至一十字路口时,陈总舵主道:“咱们身后有两架马车,已随了很久,恐不怀好意。”身畔之赵堂主笑道:“总舵主放心,我来时已有安排,自有妙法摆脱后边尾巴。”

马车行至下一路口时,转弯处奔出三驾马车来,与天地会众人所乘马车一模一样。三驾马车朝南奔行,三驾马车朝东奔行。后面随行的两架马车无奈,只得分开了跟踪,一架朝南,一架朝东,紧随了奔行而去。

朝南奔行的马车便是十五人所乘,马车再行至下一路口时,如法炮制,又有三驾马车从转弯处奔行而出,三驾马车朝南奔行,三驾马车朝西奔行。身后随行的马车犹豫片刻,转向朝西跟踪而去。

白自胜掀起篷帘,回头看到那马车跟踪而来,说道:“赵堂主,此次算他选对了。”赵堂主笑道:“前方路口还有两道选题,只不知他们可否次次运气如此之好?”二人说话之间,马车又到一岔路口,又是三驾马车奔行而出,一者朝南,一者朝西,车声粼粼中,分作两个方向行去。车后跟踪之马车毫不犹豫,随了朝西奔行之马车,跟踪而去。

白自胜眼瞧得那马车渐行渐远,笑道:“赵堂主这一招妙计,他终究未能躲得过去,还是中招了。”陈总舵主问道:“使用了如此多马车,想来费用却是不菲,周折也定然不小?”赵堂主回道:“总舵主不必担心。城东、城西各有一家车马店,属扬州分会经营。今日拉出来一用,不过寻常遛马而已,并无多大费用。”

三驾马车于大街小巷中再奔行一阵,确认无人跟踪后,车夫吆喝声中,马车回头转入一小弄堂之中,车上十五人悄然下了车,从古玩店后门鱼贯进入店内。

乔南和白自胜陪同众人用过餐后,又到陈总舵主书房之中,听他们纵论了一番今后大势,方才随同白自胜,别过陈总舵主一行,乘马车回至别院。

白自胜见他郁郁寡欢,仍在为刺杀鳌拜之事烦恼,便从地窖中拿出一坛酒来,说道:“常言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此次刺杀鳌拜,确非良机。他日觅得时机,定可将鳌拜斩杀。”乔南知他好言宽慰自己,也不搭话,拍开酒坛上泥封,将酒倒满了两个海碗,与白自胜略一碰碗,仰脖“咕咚咕咚”将碗中酒灌入腹中。白自胜见了他此等豪气,不甘落后,也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二人喝得兴起,一坛酒告罄之后,又从地窖中拿来一坛。正当二人喝得畅快之时,竹鱼儿推门而入,嬉笑道:“南哥,白兄,你二人在此偷偷饮酒,怎地不将我叫来陪饮,岂不大煞风光?”白自胜拿过一只碗来,“咕噜噜”倒满了酒,说道:“我白自胜平生好棋、好酒、好武,论及棋艺,自不及乔老弟精湛,可论及酒量,此生罕逢对手,今日心中畅快,便与竹鱼儿小侠拼一回酒,喝他个不醉不罢休。”

三人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中已将三坛酒饮尽。白自胜毕竟年岁已高,酒量已比不得盛年之时,虽勉力支撑,但强自说得几句话之后,便即倒头沉沉睡去;竹鱼儿少年之人,内力有限,也早喝的七荤八素,自回房歇息去了。乔南却愈喝愈清醒,只觉体内内力澎湃,借了酒劲激发,内力飞速游走于全身经络之间,毫无滞涩。推本溯源,自己内力得有今日,全籍师父圆通之惠。近日以来,乔南也常惊讶于自身内力增长之快,远胜于干娘所授内功心法。愈是如此,他心中也越思念师父圆通,更激发他对鳌拜憎恨之情。

独坐半晌之后,他霍地站起身来,摸摸腰间短弩,又将包裹中弯刀插在腰间,轻轻推开木板门,从青砖墙上一跃而出,没入夜色之中。

他展开身形疾奔,穿街过巷,直奔两淮盐运使衙门而去。不过半个多时辰,乔南已进入两淮盐运使衙门后院之中,入目皆为房舍,青砖碧瓦,灯火通明,侍卫们不时从房舍前走过,护卫甚为严密,要想混入却是不易。

乔南于暗处伏了一会儿,正苦无良策之际,忽见一个侍卫向他这边走来,口中兀自轻哼小调。行至黑暗之处,那侍卫解开裤子撒尿。待他正欲提起裤子之时,乔南一步跨上前去,单手疾点他身上几处要穴,那侍卫浑身一软,瘫坐于地上动弹不得。乔南褪下他身上衣帽,穿戴与自己身上,虽有些许短小,所幸这名侍卫身形还算高大,不至于衣衫太过紧抽。

乔南压低头上官帽,拣一处大房径自行去,将至大房门口之时,一名侍卫过来呵斥道:“富大人说了各侍其职,你不在原地留守,来此瞎转悠什么?”乔南听他京腔京韵,显是从京城而来,也学了他腔调说道:“富大人说此处要紧,命我前来与你一同守卫。”那侍卫见他面目始终处于背光之处,看不清脸庞,心下生了疑心,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地如此面生?”

乔南心知瞒浑他不过,摆手道:“你过来,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与你。”那侍卫将信将疑,缓缓移步过来,眼神中尽为戒备神情。乔南探身过去,低语道:“我便是刺客。”那侍卫大惊之际,正欲拔出腰间短刀,乔南双手微挫,不容他动作,早将他点到在地。将那侍卫拖入大房之中,顺手扔在了一张矮脚茶桌之下。正欲入内探寻,忽听得内室传来女子娇笑之声,又听得有人问道:“不在外面当差,却来房中做什么?”

乔南闻言大吃一惊,自己拖那侍卫进来之时,动作极为轻微,生恐惊动了室内之人,谁知他还能察觉,所幸他以为那侍卫偷懒,只是出声责备,并未出来查探。此人功力之深,看来并不在自己之下。

乔南假意轻“嗯”一声,抬脚便往外行去,走到门边,双脚轻踏了几下(以示远去之意),忽地返身轻手轻脚走向内室中。行至门栏珠帘处,从缝隙中斜眼睨去,他不觉看得满脸通红,心中狂跳不止。原来室中之人正是鳌拜,横躺于一张绣床之上,赤身裸体,怀中轻拥了一位裸体娇女,正自调笑逗弄不止。乔南眼见得大仇在报,机会便在眼前,稍纵即逝,从腰间抽出短弩来,瞄准了鳌拜,轻叩机括,弩箭“巴塔”一声激射而出。

也是鳌拜命不该绝,此时他紧拥怀中娇女,忽地转身成下位,那女子却赤身裸体,骑在了鳌拜身上。弩箭激射而来,“扑哧”一声没入了那女子后背之中,“哎吆”惊叫声中,那女子软躺作一团,瞬间便没了气息。鳌拜久经阵战,不容乔南第二箭发出,将那女子一把提起,口中大叫一声,猛地掷向珠帘处,又将桌上红烛一掌扇灭,自己一个翻滚,已躲在了绣床之下。如此一来,黑暗中隔了大床,若想用弩箭来伤到他,却是千难万难。

乔南顾不得许多,抽出腰间弯刀,纵身跳跃至绣床之上,挥刀便砍了下去。那弯刀乃杨老帮主相赠,为南宋时杨家先人从一西域巨商手中购得,代代相传,若非杨老帮主有感他救了儿子性命,怎舍得以此家传宝刀相赠?

弯刀砍在木床之上,连着被褥,仿若切于腐泥之上,瞬间将床心处划出一道口子。乔南状若疯狂,挥刀不断斩于床上,过不多久,一张绣床便已被砍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鳌拜于床下左躲右闪,狼狈不堪,偏又不敢发声喊人,唯恐刺客循声而刺,自己更难以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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