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杨六郎?”震惊之余,太宗的口气变得异常平静,问道:“蔡爱卿,说,你为何要投诉杨六郎?”
蔡武奏道:“启禀皇上,京城商业巨子包小三为了促进经济繁荣,投巨资于城东开发新区筹建娱乐场所,此项工程已经朝廷各部门批准,属于正当工程,受律法保护。然而屋主宁老三却拒不搬迁,此举已构成妨碍经济发展之罪,后来我拆屋所人员出动,作屋主的思想工作并发扬助人为乐的美德协助屋主搬迁,我拆迁人员此举也得到了民众的一致赞赏高度肯定。但是,杨六郎不知为何冒了出来,将我拆迁人员和包小三痛打一顿,更加灭绝人性的是,他竟然强行喂我拆迁人员吃大粪,如此恶行,令人发指,求陛下严惩杨六郎,还我拆迁人员一个公道。”蔡武脸色悲愤,声泪俱下。
“岂有此理!”太宗拍案而起,龙颜大怒。
潘美不失时机的火上加油:“陛下明鉴,杨六郎殴打砸摊办,暴虐拆屋所,又公然打压微臣一家,事不过三,已非偶然,杨六郎摆明藐视国法无法无天,若不严惩,恐难平民愤。”
潘美的支持者也纷纷谏言:“杨家固然战功显赫,但若持功自傲为所欲为,情理不却国法难容。即使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杨家身为朝廷重臣,可谓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
“严惩杨六郎,悍卫律法尊严,维护司法公正。”
“这包小三是京城巨商,多次赞助皇上选秀活动,实乃贤商良民,杨六郎连他也打,天理不容。”
……
太宗怒冲冲地对杨业喝道:“杨业,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个时候,杨业反而淡定了,听了蔡武一番添油加醋的诉说,杨业已能猜出个大概。知子莫若父,六郎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六郎动手打人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不过杨业更清楚,杨家功高日月遭人妒忌,即使没有六郎的事件,以潘美为主的一帮大臣无时无刻不在寻机打压杨家,六郎的事件只不过提早将矛盾引爆,让这一天来得更早了些。
杨业黯然叹了口气道:“臣已无话可说。”
“臣有话说。”丞相王苞又站了出来。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太宗面沉似水,“朕知道你跟杨家交情深厚,但法不容情,执法在于公平公正,你再替杨六郎说话,朕给你定一个坦护罪名。”
“陛下,有些话微臣不吐不快。”王苞也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强性子。
太宗喝道:“多说无益。”接着大声道:“殿前太尉王冼接旨!速发三千禁军往天波府擒拿杨六郎!”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万岁!”王冼奉旨而去。
……
天波府。老管家杨洪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通报:“太君,大事不好!王冼率领三千禁军包围天波府,声言奉皇上旨意捉拿六少爷。”
平地一声惊雷。七狼八虎众兄弟们一片哗然。
“王冼奉旨捉拿六郎?”佘太君大吃一惊,转头问六郎:“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外面闯了什么乱子?”
六郎见事已如此,便把教训砸办,拆屋所以潘龙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佘太君长叹一声:“原来如此。想必是潘美等人在皇上面前告状了。”
众兄弟议论纷纷,均为挺六郎,生性鲁莽的七郎更是跳起来,怒叫:“岂有此情!这些王八蛋居然恶人先告状,竟敢来天波府抓人?等我出去宰了王冼这个鸟人。”七郎欲往外冲时,被太君喝止。
佘太君看到众儿女脸上俱有愤怒之色,叹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于情于理,六郎确实没有作错,换作你们任何一人恐怕都会这么作包括我。于法来讲,六郎作得过了,没有人有权力代表法律而擅行私刑。正所谓国不可无法家不可无规,法律是治国安邦最基本的的保障,执法不公执法不严是执法者的错,立法不公是法律的漏洞。道德归道德,法律归法律,砸摊办,拆屋所以及潘龙他们犯错,我们在道德在谴责他,但行动上应该将他们押送开封府交由开封府尹处理,而不是个人私自动粗。六郎,你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想出去打架吗?你有没有听见娘说的话?”
六郎马上回过神,忙道:“娘,我有在听你说话。”
佘太君满意地点点头,“你听得进娘的话就好,说明你通情达理。”
六郎说:“娘,我听你的,我这就出去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
佘太君呆住。
杨排风偷偷地在背后掐了六郎一把,轻轻地把佘太君刚才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六郎神情尴尬,说:“娘,一人作事人人当,我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这就跟他们走。不过我不会屈服,我要到皇上面前和他们理论。”
佘太君黯然道:“也只能如此了。娘只是担心你性子刚烈,千万别在金銮殿上闹出什么乱子来。”
六郎道:“娘,孩儿晓得。当今朝廷,奸党横行,乌烟瘴气。咱们杨家战功显赫,刚直不阿,一直被以潘美为首的那帮奸臣贼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剌,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打压我们杨家。这些的事情,只不过给了他们一个打压杨家的契机。既然这根导火线由我杨六郎点燃,我就有责任亲自将它踩灭。况且,我早就想会一会那个潘美了,我倒要瞧瞧他能耍出什么鬼伎俩。”
佘太君点头道:“六郎,你晓得就好,听你这么说,娘很欣慰。”
六郎道:“我这就出去,不然反显得我杨六郎心虚理亏。”
佘太君忐忑不安地道:“这个王冼昔日在你爹麾下效力,曾被你爹处罚过,今日他全副武装而来,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六郎嘿嘿一笑:“我杨六郎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区区一个王冼又何足为惧?”说罢,杨六郎大步踏出天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