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虽然枯燥,但是彭家辉却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意外:两个月时间长高了5公分,个子一下子窜到一米六五。在镜子前一站,也算是个有模有样的大小伙子,挺帅!这让他开心不已。
刘蛋也长了不少,只不过方向和彭家辉是垂直的,两个月的“牢笼”生活使他从“熊样”变成“牛样”,足足胖了一圈。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整个暑假几乎没有从自家老豆那里讨到过一分零用钱,最惨的是,老豆还决定削减他新学期的生活费,黑暗的日子看起来没玩没了。
日煎夜熬,9月1日总算到了。
哥俩早早地到达学校。尽管有诸多遗憾,但是新学期还是令人神往的,倒不是因为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有新鲜感,而是“娘家”的生活实在太腻太烦太无趣,还是“婆家”有意思。
中午时分,游胜怀揣刑满释放的喜悦也来了。他依旧黑黑的、矮矮的,一张嘴巴啰嗦个没完,似乎已经完全从上学期的挫折中走出来了。他大呼小叫地和众人握手寒暄,言语中不时流露出自己暑假生活的丰富多彩,搞得彭家辉鄙视了他好几眼。
游胜的大好心情最后在刘蛋的逼债下戛然而止。
最迟归队的是陈迎春。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讲出来的话每句都包含着众人难以领悟的做人道理,很是一本正经。
兄弟们久别重逢,彭家辉原以为大家少不了要在一起疯玩几天,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刘蛋就撇下兄弟迫不及待地会老情人去了,看来,他真是憋得太久忍不住了。
见刘蛋掉队,游胜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相。
他从自家箱子里捣鼓出一瓶摩丝,“哧哧哧”喷得满头泡沫,然后对着一面小镜子小心翼翼地打造起发型来。边搞边向哥几个介绍摩丝的来历和功效,嘚瑟异常。
陈迎春见状,自知两个月的暑假生活并没有净化他肚子里的坏水,这家伙肯定又要去干龌蹉勾当,于是好言暗示道:“我说游胜,新学期要有新气象,更要有新表现新进步,这个学期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我打算一切从头开始!”游胜哼着小曲儿道。
听闻此言,陈迎春立马觉得他尚有药可救,于是进一步问诊道:“那你能不能把新学期的计划和我们分享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几个可以团结一致一起奋斗。”
“此话当真!”游胜惊奇地扭向陈迎春,激动道,“人心齐泰山移,如果有兄台的协助,我的泡妞大业定能成功!”
陈迎春气得发指,斥道:“靠!无可救药的东西!”
“喂,我说春妹,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塞给我颗糖转眼又敲我一棍,有病吧!”游胜被陈迎春的态度弄得心烦窝火。
“谁有病谁知道!上个学期的教训忘干净了是吧?伤疤好了不疼了是吧?重蹈覆辙很舒服是吧?”
伤疤被揭,游胜十分恼火,骂道:“Shit!死性不改的娘们儿,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啰哩啰嗦烦不烦人,你有什么资格对老子指手画脚!”
陈迎春不是人家爸,更不是人家妈,当然没资格管他。没资格管又要硬管,挨骂就是咎由自取。
彭家辉对陈迎春好管闲事的习性也是相当不满,曾经多次提醒过他,却毫无效果。
在彭家辉看来,学生在学校里读不进书,又不被允许干其他所谓违反纪律的事情,就像禁止一个不喜欢吃素菜的人吃荤菜一样,简直就没东西可吃了。每个人的口味不一样,选的菜自然会有差别,管理者应该把关的是菜的质量而不仅是菜的花样。
陈迎春连管理者都算不上,当然就没有对别人吆五喝六的权力。然而,彭家辉并不愿公开反驳他的观点,毕竟陈迎春每次讲话都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不和他保持一致就等于无形中降低了自己的道德水平。
可是,若真要按照他的要求去行事,日子就过得太没劲了。
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帮陈迎春挽回点颜面,彭家辉字斟句酌地骂道:“靠,见面第一天就干架有意思吗?你发型搞起来是用来发火的还是用来发情的?如果是用来发火的那就请继续,如果是用来发情的那就赶紧泡妞去!”
做发型当然是为了泡妞。
游胜收好梳子镜子,气哼哼地出了寝室,临出门还不忘撂下一句话:“见不得别人好的东西!”
陈迎春气得无以复加。彭家辉不打算劝他,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情。
学校里的男生,十有八九抱有和游胜相同的想法,付诸实施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新学年有新生入学,高年级的男生更是像吃了□□一般四处乱窜,以期能找到发泄的对象。
开学才没多久,男女生之间就不断擦出爱情火花,沉闷枯燥的校园生活被浓浓爱意烤的炽热不已,连彭家辉也禁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暑假里,游胜搞到一笔巨款,有了金钱的武装,他很快就钓到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性朋友,叫黄彩娟,是个刚入校的小姑娘,文秘专业。
论相貌,此妞实在难入大多数男生的法眼,小小瘦瘦黑黑,唯一的亮点是头发乌黑细长。按游胜自己的说法,泡她纯属练手,为以后大施拳脚热个身。不过说实话,以游胜的自然条件来看,黄彩娟配他也是绰绰有余。
游胜都能采到花?
这确实令哥几个始料未及,彭家辉竟然莫名升腾出一股羡慕嫉妒恨,感叹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呐!
“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众人心生疑惑。
大伙围着游胜审问起来。可是不管众人如何软硬兼施,他硬是不肯透露半点风声,只说待泡到梦中情人之时,自会向兄弟们坦白交代。
“操!你难不成怕兄弟们有了钱和你抢女人?”刘蛋极其不满,骂道,“你也太低估哥几个的实力了吧?问你是看得起你,以我们兄弟几个的优越条件,就算身无分文也照样能搞到妞,黄彩娟这种残花败柳老子看都懒得看一眼。”
“靠!这激将法好毒,游胜铁定顶不住。”彭家辉暗暗为刘蛋的机智叫好。可没想到,游胜居然丝毫不为所动,一副淡然若定的样子。
钱真是个好东西,有它开路,游胜的感情生涯立马有了根本性转变,不久之后,便和黄彩娟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星期六。
游胜吃完中饭后,极其反常地刷了三遍牙,抹了一头摩丝,衣服也是崭新的,一看就是泡妞去的干活。
陈迎春看在眼里哀叹在心里,见游胜折腾完毕就要出门,忍不住试探道:“游胜,我们待会打算去看录像,你去不去?”
游胜回头一笑,道:“恕不奉陪,俺有要务在身。”
“什么事情?”
“捉羊去。”游胜□□道。
色狼出发了。
游胜这一去就迟迟没有现身,直到晚上临近就寝熄灯时,才志得意满地回到学校。
游胜约女朋友在校门口碰头。黄彩娟一身牛仔服,脚蹬红凉鞋,头发扎成马尾辫,新颖的造型别有一番韵味,刺激得游胜瞳孔放大唾沫四溢。
两人坐车去了连江镇。游胜买了雪糕,小两口边啃边逛街,逛累了便找家录像厅看录像。
是警匪片,剧情跌宕起伏,主人公冲破重重困境,化解层层危险,最终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两个人的心情,随着剧情的发展一路跌跌撞撞直到影片结束还久久不能定下神来。
影片结束,距下部开播有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游胜趁这个空档跑出去买来了花生和汽水,两个人嗑着花生喝着汽水,相当享受这美妙的朦胧时光。
录像厅里漆黑一片,不说伸手不见五指,起码也是看不清周围人的五官,别人在干什么就更弄不清了。这对游胜来说再好不过,看来,深埋心底的小邪念今天总算可以实现了。
第二部影片在一个女人“嗯呃、嗯呃……”的哀唤声中拉开帷幕。听到这声音,游胜直觉它不是警匪片就是武打片,可是,当随后的画面映入眼帘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荧幕上,一男一女缠绕在一起,确切讲,一个男的压在一个女的身上,不停地做着活塞运动。底下的女人痛苦地忸怩着、叫唤着,更劲爆的是,他们居然都没有穿衣服。
游胜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黄色录像,顿时,浑身上下不可遏制地燃烧起来沸腾开来,尤其是下半身某处,简直要爆炸了,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以前只停留在嘴巴和臆想中,眼下可看了个真真切切,而且是那么的近那么的真那么的让人欲罢不能。他青筋暴跳地盯着录像中两个干着自己朝思墓想的勾当的人,炽热的火焰将脑袋中的一切杂念熔化为乌有,这一刻,肉体不再受灵魂控制,它获得了自由。
“我们走吧!”黄彩娟的声音催醒了游胜,然而他却动弹不得,似乎被施了定身术。
黄彩娟见他没有反应,不禁恼怒起来,道:“你不走我就先走啦!”
游胜总算肉神合一,然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起身,而是莫名其妙地伸出手乱摸,摸空几次后终于抓到目标——黄彩娟的手。
黄彩娟被突如其来的抚摸吓一跳,以为对方□□发作想对自己下手,连忙甩起手来。
游胜哪肯松手,死死拽住心爱之物,低声恳求道:“娟,时间还早,我们再看一会儿嘛。”
黄彩娟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大庭广众下也不好意思做出过激行为,况且,对方是自己的预备男友,摸摸手也算正常。可是,让她感到不适的是电影里的镜头,尺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羞人。
黄彩娟坐在位子上不知如何是好,脑海中敌我双方激烈交火,一时难分胜负。
游胜见黄彩娟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以为她默许了自己的行为,于是,在电影画面的刺激下,壮起胆子一把将美人搂入怀中,两只手颤颤抖抖地朝其胸前袭去。
“啊!”黄彩娟猛然站起来,惊惊慌慌跑向出口。
此时的游胜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尽管没有实质性接触,但刚才的喷涌而出已经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崭新的快乐。这一快乐发生在黄彩娟入怀的瞬间,短暂却美好,足以令他刻骨铭心。
回味几秒钟后,游胜醒悟过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女朋友追回来,要不然,好戏刚开头就要收尾了。于是,他不顾下半身湿黏,起身追了出去。
黄彩娟没有跑远,只是赌气地站在录像厅门口。
游胜见此情景,心中不免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非分之举并没有彻底激怒她,否则,煮熟的鸭子早该飞喽。
当然,必要的检讨还是要的,顺便还可以向心上人表白,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游胜瞅准时机,死死抓住黄彩娟的胳膊,把她牢牢固定在原地,让她反抗不得。造型摆好,表白开始。
他表情哀怨道:“娟,我为刚才的不耻之举向你道歉,我恨我自己,我怎么会这么流氓这么下流这么肮脏,我配不上你,你骂我吧,你打我吧。”边说还边抬起她的手扇自己耳光。又忘情道:“爱之深才会昏了头,刚才的冲动完全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知道吗,自从遇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生命中的女神,是我游胜这辈子不可或缺的另一半,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鲁莽之举。今天,我郑重地向你表白,ILOVEYOU,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顿了顿,又道:“今生今世我都会对你好的,我不能没有你!”
黄彩娟应该是头一次获得男生示爱,游胜的一段真情告白不仅让她放弃了抵抗的念头,先前被吃豆腐的不悦也随之烟消云散,心里暖烘烘的,有种被融化了的感觉,原本准备好的斥责之语随着心境的变化也融解成了绵绵情话。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不怪你,要怪就怪录像厅老板,居然会放这么难看的电影。”
游胜兴奋不已,自知离成功只剩一步之遥,再接再厉道:“娟,谢谢你的理解,ILOVEYOU!”接着又深情追问道:“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没等对方回应,他便来了个狗啃泥,强行吻上黄彩娟的香唇。
“啊!”黄彩娟使出吃奶的劲,扭头躲着游胜的攻击,惊恐道:“你疯啦,要被人看见的。”
见黄彩娟没有生气的意思,游胜已知告白成功,不禁加大进攻力度,边出击边宣告自己的爱情观:“爱要大声说出来,爱要大胆做出来!不要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
很快,黄彩娟的嘴巴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发出些“呜呜呀呀”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表达不满还是在炫耀幸福。
有了肌肤之亲,两个人便正式确立了恋人关系。
回想起自己过去一年的坎坷情路,游胜对眼下所取得的成就感到无比自豪,感慨自己总算是咸鱼翻了身,心中忍不住呐喊起来:“老子终于有女人啦,老子要玩遍三峰,搞遍金水!”
录像肯定是看不成了,可时间尚早,该干点什么呢?
一个歪点子在游胜心里飞速酝酿,他热情建议道:“娟,时间还早,我们干脆去县城玩玩,我给你买定情物,怎么样?”
“现在都三点钟了,会不会太迟?”黄彩娟拿不定主意。
“没事,早的很,坐车去很快的。”游胜不以为然道。
“可是,待会回来如果没有车该怎么办?”黄彩娟还是不放心。
游胜自然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不仅考虑过,而且他巴不得到时候没车,只有这样,自己的计划才能付诸实施。如果只在县城转一圈,当天就回校,那多没劲,花钱另说,关键是豆腐吃不到。当然,话是不能这么讲的。
“没车我们就坐面的,实在不行就包辆三轮车回来,怎么样?”游胜潇洒道。
黄彩娟咂舌道:“坐面的很贵的。”
“钱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真爱才是永恒的,为你花钱我愿意。”游胜含情脉脉道。
黄彩娟似乎识破了新任男友的诡计,柔情道:“我不许你乱花钱,大手大脚可不是个好习惯,如果你要送我礼物,那就在连江买吧。”
“镇上能有什么好东西?送心爱之人的礼物必须要去大城市买!”游胜不容置疑道。
“只要你真心对我好,礼物贵重与否并不重要。”黄彩娟坚决不落圈套。
游胜连哄带骗费了半天口舌还是没能如愿,最后只得牵着女友的手继续在镇上瞎逛。
尽管未能进一步扩大战果,但游胜对目前的收获已是相当满意。从以前的遭女生烦讨女生厌发展到如今摸女生手亲女生口,生活算是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每逛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游胜就要停下来狠狠地亲黄彩娟一脸口水。
在爱情的润滑下,时间加速飞逝,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两个人在饭店惬意地吃过晚饭,然后,游胜大笔一挥,雇了辆三轮摩托,将自己连同自己的女人载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