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很快就成为了罗德斯社会知识界领袖们的宠儿。
每天晚饭时间,路易会准时来到总督道格拉斯先生的府邸。同总督先生,还有艾德礼?卡罗尔和威廉?伦道夫三位绅士一起,大谈思想,音乐与政治。路易以他好学不倦的精神和谦虚温和的性格成功地获得了思想界名流的尊重。
“卡罗尔教授是一个作风正派,心胸豁达的人……他的到来或许决定了我一生的命运。从与他的交谈中,我对我们当前的处境以及未来的发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对我宠爱倍加,不但学校不上课时整日与我为伍,还介绍他在罗德斯的熟人给我……无论是与总督先生进餐,还是与各种教授交流思想,抑或是出席各种学术性的集会……全都是他的功劳。”路易在给祖父的信中写道,“目前唯一辛苦的就是军事方面的训练——每周六周日,住在统一的军事部宿舍里。这里没有装饰,没有地毯,甚至没有热水。两天的艰苦训练在有些单纯为了炫耀而参与的贵族少年眼里简直就是炼狱……我也感觉辛苦,因为我的体能远远不如别人。不过我学会了绘制军用地图,也学会了使用步枪射击——这是不久前才应用于实战的最新武器,幸运的是我已经学会了。军队作风里的有些东西让我感到很振奋,相信我不久就会适应这种考验。”
而玛塔则一心一意地扑在了法律课上。她连军事课的兼修都没有报名,似乎是在法律课上面找到了自己情绪的释放点。
“你的妹妹在与人交往的方面上可远远不如你,”伦道夫教授有一次对路易抱怨,“有的时候不是很讨人喜欢。今天她毫不留情地在课堂上就着一个航运权的问题当众与我辩论——到了最后完全跑题了,整堂课该讲的东西也没有讲完。”
“那真是抱歉呢,我会想办法让她改正的……不过,辩论的结果如何呢?”
“她哪里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是了解了一点点知识框架而已,还达不到创造自己的理论的程度……不过她倒是和你一样的善于学习呢。等再继续掌握一些知识以后,这种爱争辩的习气会改一改吧……”
就这样,两个少年在威思学院里都有了很大程度上的进步,一转眼就到了冬季。威思学院的首个寒假开始了。
“一出来就不愿意回去了,这儿的思想氛围多自由啊。家里……总有脱不开的事情。”路易牵着玛塔,走向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祖父……母亲……父王和王后……都是必须扛的沉重的包袱。”
“会好的吧……”玛塔轻声安慰,虽然她也说不清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路易和玛塔上了马车,这次接他们回去的马车是一架大马车,可以搭载三个人一起回去。
丽莎迟了很久才到,是一个和路易身高相仿的金发少年送她来的,两个人分别时还在车下拥吻了好一阵……当着路易和玛塔的面。
“我们十四岁小妹妹的春心啊~”玛塔饶有兴趣地看着在雪地里接吻的两人,路易闭上眼将头偏到一边。
“他是我的男朋友名字叫做丹尼斯~”上了车以后,目送着丹尼斯的背影走远的丽莎有意无意地往路易身上靠,“你看他是不是很帅?”
“嗯,恭喜你们。”
“可是可是,我觉得他没你帅啊~”
“珍惜眼前人呗~”路易学着丽莎的语气,脸上挤出一个欠扁的笑容,懒散地躺到了玛塔的身上。
“亲爱的妹妹,我小憩一会儿,不要打扰我哦。”
玛塔给路易的头垫了一个小披肩当枕头,一只手抱住路易让他安心睡,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挂饰递给丽莎。
“这是从你的路易哥哥的一件狐皮大衣上拽下来的~”玛塔摆出一副知性大姐姐的样子,“悄悄地收下吧~”
丽莎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赶忙收下那“珍贵”的宝物。
两天的风雪兼程,马车终于抵达了弗比斯宫殿的入口处。
“玛塔,”路易开启了一贯的认真和严肃模式,“你先带着礼物去拜访一下妈妈,我直接去找祖父,或许要等一会儿才能回去找你们。”说罢吻了玛塔的额头,先行下了车往祖父的宫殿走去。
“你给没给王后准备礼物?”和丽莎并排走到王后的寝宫门口,看着丽莎手里什么也没拿,玛塔不等她回答就递给了丽莎一个小礼盒,“一条珍珠手链,挺微薄的礼物。路易哥哥亲自挑选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就以你的名义送给王后殿下吧。”
“路易殿下买的……”丽莎梦呓一样地接过小礼盒,站在原地发呆不动。
“安啦,乖,快上去吧。”玛塔大姐姐似的拍了拍丽莎的肩,“我告辞了,回见~”
转过一个拐角,玛塔忍不住窃笑起来。
哥哥说的没错……拿小姑娘开涮是一种很愉悦身心的活动,尤其是这种小姑娘……
走到黛琳王妃的宫殿外,侍者殷勤地开了门,为玛塔脱下外套。
“玛塔公主,您可回来了!王妃殿下今天一早就等着你们呢!”
玛塔轻快地上了楼,即将见到母亲的喜悦感油然而生。她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间门,只见母亲正在亲自教莫利安绘画。
“佩欧妮!”黛琳王妃看见自己的女儿回来了,激动地拥抱住玛塔,“怎么没让下面的人通知一声呢,我好想你啊!”
“因为我想给您一个惊喜啊,”玛塔贴了贴王妃的面颊,拿出一条白色的围巾给母亲围上。
“这是佩安买的,您看合适么?”
“哎呀,出去学习还买什么礼物啊。”王妃嘴上虽这么说,内心却十分高兴,“对了,佩安呢?”
“他去祖父那里了,等一会儿过来。哎,小鬼你来,看这是路易哥哥给你带的礼物。”
“哇,谢谢玛塔姐姐!”莫利安双手接过礼物,“是我最想要的书耶!路易哥哥真会买!”
“小鬼乖,回你的寝宫呆着去,等一会儿路易哥哥去找你。”玛塔温和地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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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有必要建立一所由我们承办的公立学校,这是最初步的一个改革。”路易认真地像祖父汇报,“目前弗比斯境内全都是私人办的学校,教学水平鱼龙混杂,不利于教导我们国家的青少年。以我之见,应该将这些私立学校里的教师集中到我们办的学校里进行培训,这样既提高了师资力量,又合理地处理了私立学校和公立学校的矛盾,同时能满足我们对教育的需要。”
“想法不错。”戴维点点头表示赞许。
“还要编写一套独立且正确的教材……否则亚兰卡的极端家庭主义会让我们国家的少年儿童产生文化自卑的心理。”
“嗯,还有呢?”
“这是最初步的实践,我想先办妥这一步,再和您商量其他的改革措施。”路易微微地低了一下头,“如果您同意我的意见的话,请您明天召集内政部的所有官员,届时我将向他们解释这件事情。之后的措施也请允许我来安排内政部实行。”
“我同意你的意见,可是你实施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老戴维伸出两根手指,“内政部里有大约百分之二十的官员都是凯瑟琳的人。我尽了最大力才将人数控制在这个数量。而他们其中就有主管税收的艾米莉亚和主管教育的鲁卡斯。他们无疑会为了自己的利益阻挠你的改革。”
只有百分之二十么……比想象中的少些。
“触及利益是不可避免的。”路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请您尽管召集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