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艾伦冷笑一声,“明摆着的事儿了不是,亚兰卡四世作孽已经到极致了,比他们家太爷还过分。”
“贵族体制内难免会有这样的斗争。既然权力相当,互相之间的倾轧也是必然。今天这家赢,明天那家赢。永远都是一种结局。”
“那你有什么对策么?”艾伦来了兴致。
“有对策也只能是空想。”路易指了指自己锁骨旁边的刺青族徽,“我啊现在还只是在体制中挣扎的一个弱者……”
——“必须建立独立的税收政策,以确保我们合理的财政权利得到维护。”路易满怀热血地写道,“我们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今天我在辩论厅走廊门外悄悄地旁听了整场辩论,威廉先生作为一位天才的演说家的精彩发挥真是了不起!我认识的很多开明的学者都是藩国独立主义者,尽管他们不属于我们这个利益体系……但他们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你以为你出去学一圈回来了,就能改变你下贱的地位了?告诉你,即便你是长子,你不过也是永远被我踩在脚下的可怜虫!”卡利亚扳住路易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你应该回去跟你那鱼刺一样的老娘说一声,趁早从了卡利亚王子,就当是对丽莎殿下的补偿了!”
“你,你这个禽兽!”路易一瞬间青筋暴起。
“你再重复一遍?我是什么?”卡利亚凶残地眯起眼睛,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
——“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和一个见风使舵的骗子居然成了莫逆之交,真是一个时代的笑话。”莫利安啐了一口,有些鄙视地看着夜间灯火通明的城堡。
“真正愿意为你们奉献付出的人已经被你们逼去前线了不是么。”莫利安喃喃道,“终于到了我可以帮助你的时候了……哪怕我是一个满口胡言的卑微的骗子。”
——路易痛苦地抱住头,爆炸声、尖叫声、士兵的铁骑声……和祖父临终的遗言,全都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他拼命地叫喊起来,妄图使自己的叫声掩盖住脑中痛苦的回忆。可是他越喊,那声音就越清晰……挥之不去!
路易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绝望的阴影几乎要将他吞噬……就在他痛苦万分的时候,一双纤细的手抱住了他的肩。路易睁开眼,只见玛塔满脸是泪,心疼地抚摸着路易的长发。
“哥哥……对不起,一直让你一个人扛着这一切……你尽情地哭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温斯顿王国的人民的思想还没有成熟到与亚兰卡断绝关系的程度。但可喜的是,他们在迅速地成熟。”艾伦说道,“必须抓紧时间为我国开展贸易,人民需要衣物,军队需要武器,我们也需要航运权与外界进行沟通。”
“还应该派出一支军队到哈罗德海港边境去。”路易补充道,“阻止那里的小王公们出卖他们不幸的臣民百姓来镇压我们。”
“总之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较量中干得漂亮的话,情况极有可能转为对我们有利。”艾伦十分兴奋。
——“能有今天真是感谢您的付出。”路易动情地拥抱着威廉?伦道夫。“正因为我少年时期认识了你们这些优秀的人,才得以有今天的成就。”
“这不单单是我个人的贡献,”伦道夫博士笑道,“你们家族的覆灭给了无数独立主义者注入了一记强心剂,该醒的人都已经醒过来了……你的痛苦和光荣将被永远地载入史册。”
“旧有的贵族体制早就不合时宜了,是他们内部自己造成的毁灭,我们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哪有您说的那么伟大。”路易也笑了,“总之,新的时代就在眼前。明天,请您毫不犹豫地在宣战书上签下您光荣的名字吧。”
——“这对所有国度而言是一个很好的信号。”路易激动地宣读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权利面前睁开了。科学之光昭示给人们一个真理——即没有人生来就是他人的附属物,每个人——都拥有与生俱来的自由与平等。尽管自治的幸福和安全来之不易,目前的秩序仍需进一步完善。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经过一代一代优秀的人民的传承,这个光明而民主的机制将会日臻完善!”
透过时间的长河,金发少年柔弱的身影
最终拔地而起,肩负了一个时代的荣光。
温驯与叛逆并存的少女从时光中走来,
高举权益的大旗,牢牢地捍卫着崭新的机制。
向往民主与真理的学院,血气方刚的少年们,
和追求真理的学者们一起,
将人们从思想的枷锁中释放。
当旧有的一切自我毁灭之际,
需要新的一代人站起来,牺牲自我,来传递时代的火炬。
一切的抗争与服从,拥护与背叛,
全都留在了史书上,化作一句有力的宣言——
LaLibertéguidantlepeup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