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隔世似的,良久,丁慕宝回过神:“什么时候的事?”
顾懿笙拉不动丁慕宝,所以叹道:“从牢里把你带回来那几天,你有孕,听到这消息只有害处。不是有意隐瞒,是怕你伤了身子。”
“不用解释,我不怪你。”抬起头,仰起脸,尽丁慕宝所有努力冲顾懿笙微笑:“我因为宋离伤心,你不会生气么?”
“那个比生气多呗。”
“哪个?”
看看天空看看地面,又四处看了看,顾懿笙的目光才落到丁慕宝身上,咳一声:“那个,心疼呗……看到你伤心,一心疼,气就发不出来了。”
“为什么?”
“咳,呃,嗯……”顾懿笙又把周围的景物都看一遍,翻眼看丁慕宝:“好好的问这个,你不难过了?”
丁慕宝摇头,定定地告诉顾懿笙她不难过。
顾懿笙不放心似的,又问了一遍,丁慕宝看着他,缓慢而坚定地告诉他,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
丁慕宝突然觉得眼前的顾懿笙比宋离好上万倍,从未觉得他如此可爱,这种感觉洪水决堤一样轰然冲上岸边,冲毁了原本严实的墙围,蔓延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也许是最深处,也许灌满了心,又在腑内蜿蜒。
丁慕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告诉自己,要对他好,要抓紧他,要幸福,他们会比宋离幸福,比所有人幸福一千倍一万倍。她要幸福。
冲动一旦产生,也便这么做了,丁慕宝靠在顾懿笙肩上,只觉无比坚实宽厚:“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蠢凤凰,我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你啊。”顾懿笙鼻间的热气小股小股地喷在丁慕宝的后颈。
其丁慕宝我现在的样子很可笑,明明被一个男人狠狠伤过,却又第一时间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也许没忘,只是不愿去想,是痛是痒,抵不过一颗本能地逃避的心。什么都不想,把孩子生下来,且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幸福,再胡思乱想不迟。
“顾懿笙,我们回家吧。”丁慕宝将五指穿插在顾懿笙的五指中,严丝合缝。
丁慕宝晚上是枕着顾懿笙的胳膊睡着的,不知怎的,再无先前的种种噩梦,睡眠变成一件了无痕迹的事,类似于终日流淌的河流,有时候,你甚至感受不到它的水波潺潺。
心死的滋味原来不如想象中可怕,所有不安与猜疑结束,得到彻底的平静,死一样的平静。未尝不好,丁慕宝梦中告诉自己,这样未尝不好,只是什么地方如此隐隐作痛?尽量忽略,却越发难以忍受,突然睁开眼,那一刹那觉得自己那样的清醒。
不适与恐惧中,下意识唤的不是宋离,终于不是宋离:“顾懿笙,顾懿笙,我好难受。”
顾懿笙的胳膊动了一下,刚醒来,反应却比丁慕宝激烈得多:“哪里不舒服?”
“身子很重,又很轻……”
“是做噩梦了罢,你不是经常抽筋把我惊醒么。”顾懿笙松一口气,丁慕宝盖严被子,在她胸口拍了拍:“靠紧我就不会做噩梦了。要不要起来喝点儿水?”
口干舌燥,于是丁慕宝支起身子:“也好——”下身一阵剧痛,顿时惨叫,险些刺穿自己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