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可心本想在马车上补个觉,但这一件两件的烦心事,扰得她压抑不已。闭上眼睛也闷闷的,根本睡不着。
她心事重重地走下马车,朝堂内走去。
“哟!这不是郡主吗?今日怎么不迟到了,还以为又能看郡主站在堂前一展风姿呢!”
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蒙可心不用转头都能猜到是谁。今日她心情不好,懒得跟武清扬周旋,便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武清扬见蒙可心不理她,反倒显得她刚刚的自言自语万分可笑,便一下子就恼了。
武清扬怒气冲冲地上前扯住蒙可心地袖子,不让她走,语气不善地说道:“我跟你说话没听见吗?”
蒙可心冷冷地转头看她,“你在路上遇见狗冲你叫,你会回应它吗?”言罢,就重重地甩开武清扬的手,脚步更快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武清扬被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牙切齿,原本美貌的一张脸此时看来却好不狰狞。
她还想发作,却看见陈太傅正施施然走进来,只能不甘地作罢。
武清扬恶狠狠地想,蒙可心,你给我等着!
蒙可心又浑浑噩噩地听陈太傅讲了两堂课。
果然没有比老师讲课更好的催眠曲了。
即便烦忧重重,仍是难以抗拒地沉沉睡去。
不知是侥幸还是位置太好,这次没再被陈太傅逮个正着,竟一下子就睡了整整一个时辰。
睡了个回笼觉,蒙可心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也没那么烦躁了。
再加上一直到下课,武清扬也都没再来找她麻烦,心情就又好了几分。
蒙可心照例去等了苏晟赧片刻,但今日仍是没有等到他,连张淳风也没有遇上。
没碰到也好,省得尴尬。蒙可心这么想着,便打道回府。
心里还盘算着回去要看看夏遇,看他今日早晨脸色唰白的样子,别真是身子出了问题。
其实夏遇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他心痛!
就像被人拿着锋利的刀划了一大口子,痛得撕心裂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他魂不守舍地坐在床榻上,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玉佩,直直地盯着它,倏然间想要落泪,像锈刀子刮到了人心的最软处。
他误会了六年的父亲,深深爱着他的父亲。
才刚明白那隐忍的爱意,六年来才刚要感受一下父爱的温度,就惨遭变故,被迫远走他乡。
当初又怎么会想到那次的离别,竟成了永别!
他掩住面孔,许久没有动弹,有什么热的东西从指缝间流出来。
不知这样呆呆地坐了多久,感觉脚都有些麻了。
夏遇才缓缓地站起来,麻痹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从脚底一窜而上,一个没站稳便脚软跌倒。
碰倒了床旁的案几,上面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一个木盒子从案几上滚下来,咕噜咕噜在地上滚了几圈,盖子“吧嗒”一下打开,里面滚出个没刻完的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