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清藕在奋力抢救小石头,那边沈含笑一言不发地斜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秀娥。
李秀娥出了厨房,朝沈含笑的房间走的一路,便提心吊胆,越到沈含笑房间越惶恐,她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走进门,见到桌上那碗一口都没有喝的醒酒汤,心里顿时明了,却只能够强装震惊。
沈含笑冷声让她跪下,她辩驳两声,遭到沈含笑厉声训斥之后,低头不再言语。沈含笑并不审问她,只派人去请晏无心,言下之意,要和晏无心一起审问李秀娥。
李秀娥跪在地上,心中千思百转,她料定醒酒汤里有毒,已经被沈含笑发现了。看沈含笑的态度,已经坚信这件事是自己所为,自己逃脱不了罪责,如何才能够把罪责减到最轻呢?
她正思考时,听见来人说厨房有人中毒了,想起她那还没有入锅炸的香椿芽,心中慌乱不已。以碧溪的本事,肯定可以看出香椿芽里的毒和醒酒汤里的毒是同一种。
到时候自己在责难逃,李秀娥忽然想到,这毒是清藕给她的,如果沈含笑真的问起来,自己大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清藕身上。
先不说这药粉本就是清藕给自己的,就说清藕现在在地牢里,就算是自己给她泼再多的脏水,她也无法给自己辨清。
沈含笑等到茶冷了三遍,晏无心才姗姗来迟。
去请他的人并没有说明沈含笑因为何事找他,只说是有事。晏无心在忙军中要务,故而把沈含笑这边暂作搁置,忙完手头的事,才赶过来。
他一进门,见到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李秀娥,有些诧异,又看到桌上那碗冷了的醒酒汤,问:“这碗醒酒汤你怎么没喝?”
晏无心的指尖碰到这碗醒酒汤,已经凉透了,他刚想喊人拿去热一热,听见沈含笑没好气地说:“这碗醒酒汤,我倒是差一点就喝了。”
只听沈含笑的语气,晏无心便听出了问题,他再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秀诶,李秀娥眼眶里掉出泪珠来,低头不语。
“这碗醒酒汤怎么了?”晏无心问。
“王爷一尝便知。”沈含笑说。
李秀娥眼角余光瞥见晏无心真的端起醒酒汤来,就要往嘴里送,吓得她连忙站起来,把晏无心手里的汤碗打翻,大声说道:“王爷,不可!”
再看不出醒酒汤被人做了手脚,晏无心就是傻的了。
沈含笑站起来,冷笑着逼近李秀娥,问:“说吧,你究竟在汤里放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放,这碗醒酒汤,和我清晨端给王爷的那一碗是一锅熬出来的,我怎么敢在里面放什么。”李秀娥支吾着说。
“一起熬出来的?用的汤碗,可是一个碗?”沈含笑逼问道:“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又何必把这碗汤打翻!”
“奴婢是担心汤凉了,王爷喝了之后身体会不舒服。”李秀娥强行争辩道。
晏无心低头去看洒在地上的醒酒汤已经变了颜色,明显里面下了毒。他再看李秀娥,只看李秀娥的神情,晏无心便可以断定,这毒是李秀娥下的!
这贱婢!还真是大胆!
晏无心强忍住心中怒火,碎了的碗底里,还有浅浅的一口醒酒汤。他蹲下去,拾起碗底,送到李秀娥的嘴边,冷声说道:
“你喝一口。”
李秀娥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这口汤里面有毒药,李秀娥怎么敢喝!李秀娥几乎可以确定,在厨房里中毒的人就是误食了她的香椿芽,她知晓这毒药的毒劲多么强,顿时捂住嘴,直摇头。
“大胆刁奴!竟然残害主子!”晏无心把碗底摔在李秀娥的身上!汤水湿透李秀娥的衣裳,李秀娥想立刻脱掉湿透的衣裳,害怕有毒的汤水侵蚀自己的皮肤,却又不敢。
“来人啊!把这刁奴拖下去杖毙!”晏无心大喝道。
李秀娥吓得感激跪下去,求饶道:“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这件事跟奴婢没有关系啊!”
沈含笑耳尖,她听到第三句话后,立刻喝退进来要带走李秀娥的士兵,问:“你说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何意?”
“沈将军,奴婢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您啊!”李秀娥提起头,哭着看着沈含笑,央求道:“求求您,饶奴婢一命吧,这件事跟奴婢真的没有关系啊!”
“跟你没有关系,那好,你说,醒酒汤里的毒是谁下的!”晏无心立刻吼问道。
李秀娥吓得一哆嗦,哆哆嗦嗦地说道:“是、是、是奴婢”
“是你下的毒,这件事跟你就脱不了关系!来人!”晏无心再次大喝道。
“且慢!”沈含笑再次拦住要冲进来的士兵,问:“把你的话说完。”
李秀娥赶紧说道:‘毒虽然是奴婢下的,但是毒药却是清藕给奴婢的啊!’
“清藕?”晏无心疑问一声,渐平心境,问:“怎么回事?”
“奴婢在地牢里的时候,清藕给奴婢一包毒药,说把这药下进沈将军的饭食,会让沈将军腹泻不止,并威胁奴婢,奴婢如果不帮她,就杀了奴婢。”李秀娥抽泣地说道。
“泻药?”沈含笑心中冷笑,这件事果然和清藕脱不了关系,但这怎么可能会是泻药!她看向李秀娥,追问道:“你当真不知道她给你的是什么毒药?”
“难道不是泻药吗?”李秀娥明知故问道。她这出戏做的十分真沈含笑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有些信了。
“她是你的主子,就算是泻药,你这也等同于弑主!”晏无心冷声说道:“这儿容不下你的。”
一听晏无心要把自己赶出去,李秀娥方寸大乱,她连忙跪走过去,抱住晏无心的小腿,哀求道:“奴婢在这世上无亲无故,求求王爷您,千万不要把你奴婢赶出去!您把奴婢赶出去,便等同于要了奴婢的命啊!”
晏无心无情地一脚踢开李秀娥,看向沈含笑,说道:“把她交给你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