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醉倒在亭子里,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稳稳落在一个清冽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明明是个一杯倒,还敢喝这么多酒!”
小糯米团子看着爹爹娘亲远去的背影,惆怅地咬手指。
她明明都提醒过娘亲了!
有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温柔而怜惜的吻如蜻蜓点水般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庞……
甜蜜的亲吻终于来到嘴唇,先是如春风化雨般缠绵悱恻,逐渐变得急促,激烈,深入浅出,几乎要掠夺走她的呼吸。
长安醒来时,已是深夜。
鼻尖有淡淡的药香传来。
想到梦中那些缠绵的吻,长安忍不住脸红,啊啊啊啊……她居然躺在男人的床上做春梦了!她这是有多饥渴啊?
到现在还能回味出那双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
她羞愤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却忽然感觉自己压到了什么东西……不是东西,是个人。
她怎么睡在旁边?
好乖,好可爱!
一大一小就这么相拥着,一觉睡到大天亮。
“娘亲,不要睡了!天亮了!”
第一反应,她这是在哪里?
好奇怪,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居然睡得很香,完全不认床。
长安支肘坐起来,却猛地发现自己没戴面具!
她急着在床上翻找起来。
小糯米团子好奇地眨着眼睛。
她是知道自己长得有多丑的。
弟弟小宝在小的时候就很怕她,每次见了她都哭着喊着叫妖怪。镇上也没有小孩子敢跟她一起玩,每个见了她都很害怕。
长安一直没什么小孩缘,也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可是想到软软甜甜的小糯米团子会远离她,她心里却觉得失落又受伤。
小糯米团子却摇摇头,乌黑的大眼睛纯净而明亮。
她扑过来,在长安额头的胎记上啾啾亲了两口。
怎么会有这样贴心的孩子!
寝殿的内室外是一间书房,姜孚琛正立在临窗的桌案前作画,长身玉立,发如泼墨,鸦青色的长袍一尘不染,芝兰玉树亦不过如此。
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他能做到。
姜孚琛搁下笔,转过身来。
说完,自己就笑了,关心则乱,他忘了她自己就是个医官。
小糯米团子拽拽长安的袖子。
长安一愣,发现小糯米团子指着桌上的画作,那是一幅尚未完成的美人图,这才明白过来,小糯米团子后面的一个娘亲,指的是这幅美人图吧?
画上的少女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眉眼浓丽,笑容明艳,顾盼间神采飞扬,睥睨天下,一看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谢晖的妻子是元皇后的族妹,元皇后因为没有公主,所以非常疼爱谢木兰这个侄女,时常把她接到坤仪宫小住,爱若明珠。
也只有这样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子,才会有这样睥睨天下的眼神吧?
这样美丽的女子,早早就逝去了。
长安看着软软白白的像个小糯米团子的嘉禾,心疼得要命,弯腰抱起她来,摸摸她白嫩嫩的小脸,问:“嘉禾是不是很想念娘亲?”
爹爹也会哭死?
长安看向姜孚琛,却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流淌着深深的温柔,又温暖,又明澈,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
姜孚琛摸摸小糯米团子软软的额发,柔声道:“嘉禾不要担心,你娘亲已经回来了,她再也不会走了。”又看着长安问,“是不是?”
长安:“……”
小糯米团子是真的把她当成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