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一身疲倦,趁着夜色回到家中,本想告诉父亲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放弃皇宫那块肥肉也不会有多少影响。可是踏进家门,她看到的确实血腥一地,已经秦苍擎冷漠无情的劈下来的长剑,之后她又陷入一片黑暗中,醒来时已经被那个人喂下了毒药。
这段记忆不停地在脑海中回闪,让她头痛欲裂。
她痛呼一声,猛地挣脱开束缚,指尖随手一抓,便抓到了什么东西,她不管不顾,直接死死地揪住,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带她脱离这绝望的境地。
一盏茶的功夫后,体内的剧痛倏忽间消散无踪,就如同它来时那样。南香落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满是汗水,散落下的发丝黏在额头上,发梢快要戳进眼睛里,然而她连甩甩头或是抬手拂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瘫软在南烽的怀中,“师兄,放我回床上。”
声音轻如蚊蚋,南烽还是听见了,依言轻柔地将她放回到床榻上。
然而师兄的气息仍近在咫尺,南香落觉察到了,费力地睁开眼睛望去,原来是自己的手抓着南烽的衣襟。
她哑然,随后垂下眼眸。
手指因为揪抓的动作太过用力,此时僵住了,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南烽也发现了,抬手在她的手指上搓揉,然后再一一解开,动作轻的仿佛羽毛从手指上扫过。
“谢谢师兄。”她轻叹道。
“我去烧热水。”南烽说完,起身就走。
云世安瞥他一眼,忙说:“师弟,你……”
南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下头,自己的衣襟上被划开两道口子,这时候他才隐隐感到胸口上一阵刺痛,随手扯开衣襟看了看,只见皮肤上有两道细长的血痕,大概是刚才南香落抓出来的。
“我先给你撒点药。”云世安道,要不是自己眼尖,这个一心扑在其他人身上的师弟,恐怕得等到沐浴的时候,才会发现吧?
“不用,你先照顾香落。”南烽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云世安向来拿他没办法,回头看向南香落。
她闭着眼睛,柳眉紧紧地蹙起。
哪怕现在毒性再度被压制住了,也不得安眠。
南烽很快端着水盆回来了,迅速地抬脚带上门,挡住汪闰探究的目光。
“怎么样了?”他问云世安。
平常听到这样的话,云世安总爱冒险玩笑几句,但现下一点也提不起心思,沉吟道:“恐怕……不太妙。”
他没有回避南香落,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你记得上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吗?”他问道。
南烽答道:“二十一天前。”
云世安又问:“再上一回呢?”
“五十七天前。”
“嗯。”云世安冲他点点头。
南烽立时反应过来。
南香落也明白了——再往前想,可以发现近三个月来,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云世安道:“药效已经大不如前了,而且就算师妹事先服用过解药,也难保某一日难以压制毒性,两种毒药并发,雪上加霜。我会通知师父尽快找到解药,但是,就算你们两个再不愿意,我还是要提一句……去找那个下毒的人,拿到解药。”
南香落闭着眼,安静的听着。
她已经被毒药折磨了两年,每每以为下一次自己可以克服的时候,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