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九英山脉,我……已经是为人母了。
“太好了”瑾儿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连忙擦去孩子身上的血迹,说:“是公子,是小公子。”
“娘子,你听到了吗?是男子,是我们的孩子。”宇文翎轩难掩激动。竟抱着灼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我欣慰的笑了笑后,竟径自又昏了过去。良蜜锦的身体真的太差了,可我又不能做什么,只能接受这种突入袭来的晕厥感。
我们的时光如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大家都在欣慰的笑,大家都在肆无忌惮的把酒言欢,大家都在……就觉得好温暖。
三年后……
一日清晨。
“娘亲!起床啦!”灼儿一边拉着我的手摇晃一边抱怨我睡懒觉。“灼儿好饿哦,瑾儿姑姑做饭太难吃了,娘亲快起来,灼儿要吃蛋包饭。”
“灼儿,”宇文翎轩起身抱起灼儿,说:“你娘亲昨天太累了,让她再睡会儿。”
灼儿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父亲,娘亲为什么累呀?”
“噗嗤……”宇文翎轩笑着刮了灼儿鼻尖一下,说:“因为父亲和娘亲要给灼儿生个小弟弟呀,灼儿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唔……”灼儿把小手放到嘴巴里一边嘬着一边仔细想了想,说道:“灼儿喜欢妹妹,不喜欢小男孩,弟弟的话不听话,气娘亲就不好了。灼儿已经很调皮了呢,再来个弟弟我怕娘亲就不爱灼儿了。”灼儿说着委屈的都快哭了出来。
“怎么会呢?”宇文翎轩把灼儿往怀里拥了拥,吻了下灼儿的脸颊,说道:“灼儿是娘亲和父亲爱情的见证。不管是有了弟弟还是妹妹,娘亲和父亲都会爱灼儿的。”
“真的吗?”灼儿眼睛泛光的盯着宇文翎轩的脸问道。
宇文翎轩看着灼儿天真的小脸,郑重的“嗯。”了一声,灼儿这才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我假寐的听着耳边的举动。心里却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暖感,这种感觉很平淡,很充实,很幸福,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无可替代。
再三年……
帝都的暗卫传来消息,说姜乐登后,太后病逝,实际上我们心里都清楚,是太后自己的专政害了自己,宇文拓达是不会看着太后染指大权的,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估计也是默许了姜乐加害太后。只可惜,老马失蹄,一下把命给折进去了。
暗卫那边不断传来消息,说宇文拓达开始行动,要收网。意思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近年来白煜一直在和暹灵国疏通关系,眼下我和暹灵封地的百姓虽然还居住在九英山内,可荒芜城内基本上成了军队的驻扎地。
有宇文翎轩的暗卫,也有白煜的士兵。已经这样了吗?最不想要的结果还是来了……终于!还是把白煜牵扯到了这场纷争之内。
再三年……
宇文拓达大军压境,灼儿已经六岁了,长成了一个小男子汉。宇文翎轩和白煜也离我们而去,带着钱礼一起去了荒芜城,亲自上前抵御宇文拓达的大军。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半年过去了,宇文拓达大军不断进攻,已行进到了荒芜城之下。宇文翎轩和白煜节节败退,眼看着只剩下两万人大军驻扎在荒芜城,而暹灵国君主已经拒绝出兵。
而此曾是风花雪月万万千的九英山,已经是崖上听风骨吹笙,千家新冢纵连横。
我抚摸着灼儿的脸,郑重的对瑾儿说道:“灼儿……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主子!”瑾儿突然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的眼眶都不禁红了起来。大家心里明知道……这次凶多吉少。
而我的牵挂,除了宇文翎轩就只有灼儿了。
我唯一能信任的人,除了瑾儿还能有谁?我不可能丢下宇文翎轩带着灼儿逃跑,让宇文翎轩水深火热,而我在外面带着孩子含辛茹苦?
不!我做不到,我钱蜜不可能抛弃宇文翎轩独活,所以我只能选择让瑾儿带着灼儿走,我宁可死在宇文翎轩身边。也不可能抛弃他!
“瑾儿……你必须带灼儿走!”我径自深呼吸,把眼眶里的泪水咽到肚子里,对瑾儿大声喊道:“滚!”
瑾儿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才抱起灼儿,头也不回的纵身一跃,向着九英山外飞去。灼儿撕心裂肺的声音回想在九英山空“唔……娘亲!娘亲!”
如果可以,我多想时间停留在之前的幸福时光里。
可……我不是神,我做不到。
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上上!待瑾儿和灼儿走后,九英山空飘扬起了大雨。
我径自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烈雨如幕掩人眸,怅然自饮几十楼!酒弥千年岁月瘦,醉死樽前不消愁。“哈哈哈……”我突兀的笑声盖不住大雨倾盆。
现在的我,已经么有任何后路可言,灼儿走了,是跟瑾儿走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担心的了。而前线的宇文翎轩和白煜,还在等我。还在为了我浴血奋战!
我支起油纸伞,径自出了门。
深呼吸,本想让自己沉下那焦躁不安的心,却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呛晕了头。陌上新弥几腥尘!雾照血伞不归人。如幻旧曲桑杨里!舞姬锦蜜问前尘。如果说……我注定会死在这陌生的世界,那么,我不怕!
我只怕没爱过,没来得及陪伴。“翎轩……等我。”我止不住的喃出声来,漫步在这九英山中朝着荒芜城一步步迈进。
青衣于北坐飞檐,未破云街乐惊蝉,孤灯何以照隐月,剑指天南昼夜寒,翎轩,我来了。我们不是约好的吗?哪怕今后面对我们的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我们也要牵着手一起去面对,那么多路我们都一起走过来了。
这最后一步,你不能不等我。
当我赶到荒芜城时,士兵们正在奋力抵着城门,而城外重物锤砸城门的举动震耳欲聋,宇文翎轩居高临下站在瞭望台上于宇文拓达对视,两人相视无言,却早已在心中泛起一阵又一阵火药。而城外宇文拓达大军的箭羽早就破空而行,掺杂着这荒芜城的大雨瓢泼而下,刺穿着城内每一个蹲守的人。
大家顿时落荒而逃,被迫只能暂时性躲避这箭羽带来的伤害。
“喂,等等!”正巧我身边经过一个暗卫打扮的人,我径自一把拽住他,说:“麻烦你带我去城楼,去我相公身边。”
“主子,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赶紧躲起来吧,刀剑无眼啊……”
“聒噪,立刻带我去。”我微微笑了笑,对那不认识的暗卫说道:“你叫我一声主子,又怎能不服从我的命令?”
“这……哎!好!”那暗卫顿了顿后,看我心意已决,也只能突兀的抽出刀,一边抵挡漫天箭羽,一边护我前行到城楼崖下。
“谢谢,保重。”我对那暗卫说完这句话后径自转身,一步步走上了城楼。
而城楼上一凹三个士兵,两个搭弓摆箭,一个拿着长矛正在往城楼下刺。这让我不禁皱眉,宇文拓达竟在放箭羽的同时,也派人爬上城墙试图高空攻破。宇文拓达,你还真是滴水不漏,想来也是,帝都千军万马,想要攻破一个小小的荒芜城,需要解决的也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是箭羽还是士兵的性命,宇文拓达都不会在乎。他本身,就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