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的脸,白了白,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推开膝盖上的纸,“纪谨言,你这种手段,可不怎么高明。”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先回去了。”楚希转身,推开车门离开。
“楚希!”纪谨言越过副驾驶座位,拉住楚希的手腕,一双眉头紧皱,咬牙质问:“你不相信我?”
楚希笑了笑,眼睛里却是一片冷淡:“我早已经是沈从容的妻子,婚礼的时候,发过誓的,此生效忠于彼此,不管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她像是在开玩笑,眼神却真挚:“我总不能先违背誓言。”
她又笑了笑,站在车外,一只手扶住车门,指着车内散落的资料,笑道:“以上,以你这些文件的真实度可靠为标准。”
反言之,若是资料有假,楚希更不会对纪谨言说得话,有半分多余的考虑。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再见。”楚希耸肩捏紧领口,关上车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路灯下,她离去的背影,坚决而又果断。
纪谨言坐在车内,暖气的温度渐渐地回升了上来,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五指冰凉。
盯着楚希渐渐远去的背影,纪谨言咬牙,恨恨地一手掌拍在方向盘上。
*****
身后汽车的引擎声,由大到小,逐渐消失。
楚希脚下的步子,逐渐由慢到快,她捏着粉色兔子家居服的领口,手指头泛着青白之色,目光紧紧地,始终焦距在面前一米的范围之内。
她越走越快,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
胸口起伏的频率,越来越高。
轰——
蓦然像是从胸口中炸开。
楚希停下了脚步。
她慢慢地,缓缓地,一点点的,松开了捏着领口的手指。
软绒绒的家居服在她松开的五指下,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的柔软舒适,楚希抬着下巴,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平静。
呼——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装作一切都是正常的样子。
就好了。
楚希重新迈开步子,低头朝着家里走去。
大厅的偏门半掩着,露出一道缝隙,楚希刚走近,伸手准备开门,忽然那道缝隙的光线,蓦然被遮蔽,下一秒,偏门打开。
沈从容站在门口等她,一抬头,轻轻揉弄她的头发,笑着说道:“怎么才回来?”
楚希一愣,心中骤然发紧,眼神略带惊恐,望着沈从容。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干净英挺的脸上,笑容清澈纯净。
两人之间距离不过十公分,她能够感受沈从容身上传来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清冽香味,楚希慌忙的垂下眸子,再抬头的时候,笑意淡淡,自嘲:“腿太短了,走路比较慢。”
她直接忽略过事件,将沈从容的手握在手中,牵着他进屋,抬头看向他一头湿漉的头发。
“怎么不吹头发就下来了?”
楚希顺手拿了毛巾,踮起脚,盖在他的头上。
“本来是想自己吹的,拿起吹风急的时候,忽然想让你帮我吹了。”沈从容低着头,让楚希的手能摸到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