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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施救(1 / 1)

"师父"听的众人敬呼。

赵诚一回头,见张德纯已在身后,面色平静,赵诚赶忙也端敬施礼叫道:“师公”

钟宏山略显惭愧,道:“师父,方才徒儿无能,没能胜过杜酒公。”

张德纯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到这杜酒公武功如此深厚,看样子,并不在我之下。”

几人听了面面相觑,心中也暗暗庆幸,幸亏师父及时出现,不然真是凶多吉少。

当下最郁闷的是汴索荣,本想借此次机会好好教训杜酒公一番,但是方才师父却警而不战,让那杜酒公逃脱了。轻叹之余,狠戾的看了一眼穆峰,穆峰当即怯怯的低了下头,心里却为自己叫屈:“这等事也怪我?并非药效不起作用,实在是杜酒公内力太过深厚。”

张德纯见沈云峰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突然两指在他耳窍咽喉处一点,沈云峰啊的深吐了一口气,面色涨得通红,咳嗽了几声,接着礼道:“谢师父……”

张德纯又从怀里掏出一瓶“凝血散”来,涂在杨柳青掌心,道:“临阵御敌,休要轻慢。”杨柳青深深点头,道:“是,师父。”

汴索荣道:“师父,不知杜酒公经此一战,是否还会再来龙门滋事?”

张德纯道:“我去少林寺前,会修书一封,如果他再来龙门,你们将此书信交于他,见信他便不会闹事了。”

陈通微奇道:“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既然他见了您老人家的书信,就不会闹事,为何方才交战前不将书信送与他?”

几人被陈通微一说,顿然也觉得奇怪起来。

张德纯听了哈哈一笑,没有直答。抚捻着长髯,道:“日后你们还要多加习练《先天八卦阵》虽然五剑合一,但是你们五人各自内力参差不齐,这才被寻了漏洞。”

原来张德纯虽不在当场,但却瞧得明白。几人这才恍悟,原来师父是想借此次交斗,来考验五人内功。

张德纯又打量了一眼赵诚,欲言又止,对钟宏山道:“板凳须做十年冷,诚儿,从基础开始学习吧。”

钟宏山道:“是,师父。宏山会用心教授的。”

午后无事,至暮晚饭后,赵诚独自踱步,这时心里却沉闷异常,杜酒公偷走了他的同心扣,不知所踪。

“诚儿……”背后一温和声传来。

赵诚一回头,赶忙道:“师父”

方才吃饭时,钟宏山便觉得赵诚神色呆滞,似有心事,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赵诚道:“师父……徒儿没事儿”

钟宏山见他欲言又止,呵问道:“有什么心事儿,直管对师父讲,说出来心里也痛快些。”

赵诚见他殷切关怀,突然脸上一笑,心下舒畅多了,道:“师父,您放心,我没事的。”

钟宏山见他眉开眼笑,脸上一悦,道:“明日起,师父便教你龙门派的武学基础。”

赵诚道:“谢师父”心下却欣喜不已:“等我学有所成,定然找到大哥,一并为父母报仇……”

钟宏山走后,赵诚顿感神清气爽,自言自语道:“打我记事起,除了娘和文儿,就只有师父对我最好了……”

然后大步流星,直向后山转悠去了。这山后地面不大,却颇为狭长。丈外便是石栏围挡的悬崖峭壁,赵诚心里略有几分惊惧,若不是已经爬过了笔直陡峭的梯云阶,当下自己是不敢来这的。

不知不觉,已然走到尽处,抬眼四望,夕阳西下,暮霭沉沉,苍山绵绵。心道:“此处真是幽静,如果文儿在我身边,我们并肩而坐,望着夕阳落山,那该多好啊。”

兀自怔怔无神,一会儿,余霞尽落,黑幕压顶,一阵山风吹来,赵诚打了一个冷颤,正欲回卧房休息。

突然崖壁之下传来一声惨痛叫声,赵诚一呆,扶着石栏,向下望去,乌漆麻黑,一片冷枝遮盖,心道:“这栏外可是万丈悬崖,怎的会有叫声。”

忖度之间,又听下面传来重重的咳嗽声。赵诚更奇了,心里拿捏不定,方要去叫喊钟宏山,却听下面粗气弱声道:“小子……如果喊的人来,休想拿回……你的……同心扣”接着又是一阵重重咳声。

赵诚一愣:“原来是杜酒公……他怎么会在这里?”赵诚惊诧,向下细看,却看不见一点人影,杜酒公又道:“小子……给我弄些吃的来。”

赵诚听他气喘不接,似受了重伤,又奇又惊道:“你在下面做什么?为什么不上来?”

杜酒公喘着粗气,轻笑了几声道:“你只管给我弄些吃的来就好。”

赵诚道:“你无故上龙门派闹事,你不是好人……我干嘛要给你弄吃的。”

杜酒公道:“那好……我就在这等你两刻钟,如果两刻钟后,你还不回来……”突然下面闪出一点淡淡的幽光,赵诚心里一急,道:“同心扣……”

杜酒公接着道:“如果你不回来,你就再也拿不到这颗同心扣了。”

赵诚惊慌道:“不要……你……等我。”

一刻钟后,赵诚拿了几个素包子,轻声喊道:“你还在下面么?”

杜酒公道:“你……扔下来吧”

赵诚将那几个包子一裹,扔了下去。半响听杜酒公又道:“怎么没弄些酒水来……”明显气力比前强劲了许多。

赵诚道:“我们龙门派忌饮酒,要不我给你弄些水来吧?”

杜酒公道:“中午那些酒水呢?”

赵诚道:“听二师叔吩咐,都给倒掉了。”

杜酒公轻声念道:“好阴险,毁灭证据。”

赵诚道:“你说什么?”

杜酒公道:“你再给我弄床被褥来。”

赵诚为难道:“这……我只有一床被褥,给你我怎么睡觉?”

杜酒公道:“那我可管不着……”

赵诚气道:“你这人好不讲道理……”

杜酒公哈哈笑着,突然又咳了一声,道:“尽管照我说的去做……”突然那同心扣幽光消失。

赵诚又急又气道:“你怎么才把同心扣还给我?”

杜酒公道:“好一个痴货。”

赵诚听他语气之中似有叹息,道:“这和你有关系么?快把它还给我。”

杜酒公沉吟半响,道:“赶紧去给我拿床被褥来,我再等你一刻钟……”只听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赵诚听了,哪敢怠慢,赶忙跑到自己屋里,将被褥蜷缩一团,抱了过来,丢了下去。

赵诚道:“前辈,这次可以还我的同心扣了么?”

连叫了几声,竟无回音。心道:“难道杜酒公走了么?”接着一叹,步履凝重起来,又呆了半响,见下面没有一丝动静,垂头丧气回了卧房。

这一夜,半睡半醒,冻的蜷缩一团,黎明时分,方要熟睡,又被道童敲门声惊醒了。睡眼垂垂,无精打采,下山上山之间,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完事后,赶紧跑到山后,向下直望,几棵寒松挂在绝壁之上,空空荡荡,哪里会有杜酒公,短叹道:“这可怎么办?难道我每晚都要睡冷床么?”

早饭后,钟宏山见赵诚瞌睡无神,问道:“诚儿,昨夜没有睡好么?”

赵诚本想将昨日之事告诉师父,又想起杜酒公警告,便道:“谢师父挂怀,可能是诚儿还未适应,晚上总是做梦。”

钟宏山心想:“父母双亡,难免梦魇。”温呵道:“时间久了,自然就好了。你随我来。”

下了混元顶,穿过栈道,来到一处悬于绝壁处的殿楼,上曰:“救苦殿。”

走进殿内,香烟飘飘,水果供奉,灵牌之上刻着:“太乙救苦天尊。”

赵诚随钟宏山拜了几拜。

钟宏山道:“诚儿,龙门派乃属道家,由长春真人创建,至今已经三代。我道家收徒有出家、俗家之别。你年纪尚轻,为我俗家弟子。即已入得本派,悉当遵从教规,尚我教义。”

赵诚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记下了。”

钟宏山庄重的看了一眼供奉的灵位,又道:“本殿叫作'救苦殿',供奉的乃是本教的天神太乙真人,真人乃是天界专门拯救不幸堕入地狱的大慈大悲天神。我带你到此处,首先就是要告诉你,习学我龙门派武功,目的何在?济度众生,切莫作恶。”

赵诚重重点了点头,道:“师父,徒儿一定谨记。”

钟宏山道:“诚儿,我先传你《龙门心法》口诀,先将此口诀背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赵诚接过来,看了看,道:“师父,这口诀是做什么用的?”

钟宏山道:“我龙门派的武功概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招式修为,如剑法灵巧,步法稳实,身形疾巧等,第二阶段为内功修为,而欲练内功,必先习口诀,然后将招式与口诀磨合,两相结合,这样,才能有所成就。”

赵诚认真道:“徒儿一定将此牢记。”

钟宏山继续道:“而这第一阶段招式的修为的根基,在于身板结实,下盘稳定。”

赵诚道:“师父,徒儿自小便砍柴挑水,习练父亲所教授的'工'法口诀。”

钟宏山一愣,接着笑道:“差点忘了,赵先生也乃名师之后。”

赵诚奇道:“这个父亲生前却未提起过。”

钟宏山温笑着看了他一眼,突然眼神一厉,同时右手化掌,直向赵诚胸前扑去。赵诚心骇,身体一侧,刚好避过,钟宏山同时右掌向外横扫,赵诚心下已有防备,当即低头,却不想钟宏山左掌霎时扑来,防备不及,啊的一声,仰跌在地上。

钟宏山眉头一蹙,将赵诚拉了起来,问道:“你爹生前可曾交过你内功?”

赵诚摇摇头道:“我只是每天练习'工'法基础。”

钟宏山道:“奇怪……”

赵诚道:“什么奇怪?师父”

钟宏山又感慨般看了他一眼道:“没事了。诚儿,你先将《龙门心法》口诀熟背,过几日,我再教你招式修为。”

赵诚道:“谢师父。”

钟宏山道:“诚儿,本年五月初五,本派每年一届的龙门会剑就要举行了,你当好好练习,不能懒惰。”

赵诚听了,心有难色,心知师父此话是想让自己参加,只是自己才入门几天,怕负了师父期许,但又想起师父关切备至,大为器重,当即郑重道:“师父,徒儿一定努力。”

钟宏山点了点头。

眨眼间月余,春色已盛,和风雨露,燕语莺歌,万木吐绿,春意盎然,龙门山一派生机勃勃。

赵诚除将《龙门心法》熟背之外,按照师父所授的招式修为,精进颇多,但是毕竟入门尚浅,许多地方参练起来也颇为晦涩吃力。

同时,这一个月来,也渐渐适应了那冷板床,加上每日练剑,大汗淋漓,觉得体内似有一股气流,风寒难侵。

这五月初五的龙门会剑也是日近一日,派内不觉热议起来。

此时龙门派掌门碧芝真人张德纯远赴嵩山少林,派内事物由钟宏山待责。眼见这龙门会剑日近一日,钟宏山召集众人在议事堂商议会剑之事。

钟宏山虽暂代掌门之责,明眼人都清楚,这是师父欲将龙门派托付钟宏山的前兆。

而钟宏山向来行事谨慎,即便师父张德纯不在,也不敢上坐在堂上的朱漆大椅上。

汴索荣虽然心存芥蒂,但还是一副和颜悦色。

五人分别落座,就差穆峰和赵诚了。

不一会儿穆峰跑了进来,歉道:“各位师叔伯,穆峰来迟了。”说罢站在汴索荣座位后面。

钟宏山脸色一紧,却不见赵诚人影。

又过了一刻,赵诚还未出现。几人不觉向钟宏山看了一眼,钟宏山面色沉沉,似有不悦,突然道:“我们开始吧。”

此时汴索荣道:“师兄,龙门会剑是本派年度大事,意在检验我等剑术是否精进,同时也是选拔青年才俊,储备后生可塑之才。现在,赵诚还没到,我们再等等吧。”

下座杨柳青、沈云峰与陈通微都听的出这是汴索荣借着赵诚迟到,明拥暗讥,讽其教徒不严。

钟宏山脸色一红,看了一眼汴索荣道:“那我们就先议一议关于杜酒公的事儿。”当即岔开了话题,继续道:“一个月前,杜酒公上山索寻《长春残卷》,众位师弟也都看见了,此人武功颇高。但是这一个月来,并未再见杜酒公生事,按照江湖人行事风格,他怎么会突然善罢甘休,这其中是不是另有目的?”

几人相互一觑,杨柳青道:“大师兄,这些年来我龙门派寻找此经卷的人,已有几波,都是无果而归,说明本派实无此书,杜酒公见我们力战,应该是明了此事,所以不再来闹事了。”

陈通微道:“三师兄说的也有道理,另外,当日我观杜酒公凶神恶煞一般,好像受伤了,我本不敢断言,但是这一个月来,杜酒公并无再来,说明什么……说明他确实受伤了。”

几人听了,都点点头,汴索荣道:“五师弟,分析的极是,只是当日我们落了下风,仓皇之余,不曾细瞧,听五师弟一说,想想那日的情状,很有道理。”

沈云峰道:“还真是。”

钟宏山若有思忖,道:“如果这样,我们当要更加小心,杜酒公必然会再来报复。”

话音放落,突然堂外踉踉跄跄跑来一人,正是赵诚。

只见他鼻青脸肿,两眼乌黑,腿脚似瘸,在场无不惊讶。

钟宏山诧道:“诚儿,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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