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鸣锐响炸开,金龙形象溃散,化作一柄金色的兵刃。那是一把刀,一把金色的刀,一把造型奇特的刀,刀柄连同刀背完全连成一体,乃是一整条小金龙的镂空雕形,而刀锋则在颔首张开的龙口中延伸而出,恰好似金龙吐舌,精巧至极。
整把刀的造型实在是匠心奇绝,堪称鬼斧神工,直令人叹为观止。
王缘的飞剑与这把刀交击在一处,恰好被这把刀龙形背柄的龙首两根飞翘起来的龙须卡住,在雷痕较力一别之下,一时难动分毫。
王缘见状不禁在雷痕的龙形刀器上多瞅了两眼,不过这却并未对他接下来的迅速应对造成影响。在这把飞剑被钳制住的瞬间,已然操控着剩余的八把飞剑,卷起剑势袭向雷痕。
“哼,来得好!”面对王缘接踵而来的攻势,雷痕毫无所惧,嘴角更泛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冷笑。
下一刻,雷痕突然侧身,抬起另一只未握刀的手,迎向王缘的剑势,自其掌心之中猛然射出一道碗口粗细的雷电,与王缘攻来的剑势激烈碰撞在一起。
雷法玄术——掌心雷。
掌心雷形成的雷电非但阻住了王缘剑势的进取,更好似八爪鱼一般,延伸出八条稍显纤细的雷电,锁住了王缘的八把飞剑。
紧跟着,雷痕握刀的那只手,以海底捞月之势,放弃面前的那一把飞剑,抽刀旋斩向被他用掌心雷锁住的八把飞剑。
这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说时迟,那时快,雷痕手中刀已经好似金龙游曳般,自八把飞剑上斩过,脆响声连珠响起,八把飞剑应声而断,尽数断为两截。
八把飞剑一断,王缘施展的玲珑剑阵无以为继,轰然崩溃,烟消云散。
“哼,果然如我所料。”雷痕单手持刀,傲然而立,“你这剑阵固然不错,只可惜你的飞剑不行。你所御使的九把飞剑,只有其中的一把质地还算不错,勉强能够抵挡住宝器之威,其余八把飞剑都不过是破铜烂铁而已。”
“我的眼力果然没错,你的确是比那武青风要强。”王缘运气一卷,将断毁的八把飞剑收回,摇了摇头,“看来同样的把戏果然是可一不可再,用得多了就不灵了。”
“既然没那份家底,就不要再想着以剑阵制敌,不过哗众取宠而已。”雷痕面色冷然,语带嘲讽道,“这是在我镇元的弟子大比台场上,我并没下杀手,若是在外界,你还用这种哗众取宠的剑阵来对敌,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王缘道,“有这份闲心,你不如操心一下你手上的那把刀。你的这把刀很是碍眼,让我十分不爽,我要废了它。”
虽然王缘一直自我安慰,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在炼器这一块上,他的审美出了大问题,导致炼制出来的兵器模样都奇丑无比。
正因为如此,王缘看到造型特别好的兵器都很不得劲,有种想要破坏的冲动,将所有好的都破坏了,就不会显得他炼制的兵器特别丑了。
“哼哼,想废我的龙涎刀,那也要你有那个能耐才行。”雷痕满脸的不屑,完全没把王缘看在眼里。
“既然要揽这瓷器活,自然就有金刚钻。”王缘将星辰杀威棒横在身前,另一只手在棒身上一抹而过,星辰杀威棒被一层轻柔的红焰所包裹。
“……!”看到王缘星辰杀威棒上的轻柔红焰,雷痕眼睛眯了眯,“你以为就凭这种三脚猫的火焰,就能废得了我的龙涎刀不成?”
话虽这样说,但是很显然雷痕对星辰杀威棒上加持的轻柔红焰还是心有一些忌惮的。因为在之前,他曾见识过王缘用这种火焰,轻描淡写间就融了赵文兵一件上品法器的飞剑,可见这种表面无害的红焰霸道之处。
“成不成,试过不就知道了。”话毕,王缘展开身法,栖身上前,抡棍就砸,目标并非雷痕本人,而是他手上的宝器龙涎刀。
面对王缘的攻击,雷痕并未闪避,他也有心要试一试,看看王缘这红焰到底威力如何,能否对他的宝器龙涎刀构成威胁,就操着龙涎刀迎了上去,与王缘的星辰杀威棒交拼在一起。
“这……!”结果一拼之下,雷痕却是不禁大吃一惊,他的宝器龙涎刀与王缘的星辰杀威棒碰在一起,那轻柔红焰落在龙涎刀的刀口上,好似跗骨之蛆一般,黏在刀身上,不断熔烧。龙涎刀遭这红焰熔烧之处,竟出现了轻微的软化迹象,而且软化的程度正随着熔烧的时间持续,不断加深。
“这怎么可能……!?”见此情况,雷痕急忙运转体内雷劲,自掌心吐出一股雷电,作用在龙涎刀上,将刀口上黏着的红焰剥离了下去,再一看刀口,刚才红焰黏附之处,隐隐可见焦黑之色。
“嘿……看来是可以的。”王缘也看到雷痕掌中龙涎刀上的变色之处,顿时来了劲,抡棍又砸,“再来!”
二人插招换式,你来我往,就战在了一处。
王缘的目标根本不在雷痕身上,所有攻击都往他的龙涎刀上招呼。而雷痕自从见识过轻容红焰的威力,吃过亏之后,便投鼠忌器,根本不敢用自己的宝贝龙涎刀与王缘的星辰杀威棒硬碰。
雷痕顾忌太多,而王缘却是毫无顾忌,此消彼长之下,在场面上,逐渐就演变成了王缘压制住雷痕,追打雷痕的局面。
六宗观星楼上观战的人,除却尘宗的人没有想太多,看到场面上王缘压制住了雷痕,自然是皆大欢喜,其他五宗的人,看到场上的局势,却是都不禁眉头紧皱,一脸的疑惑,“这雷痕不论是在修为上还是在兵器上,都不输那王缘,甚至还要更胜一筹,可为何却会被那王缘追着打呢?”
“雷痕他究竟在做什么?!”戒律宗观星楼上,武云天看到场上局势,面沉似水,十分难看。
而场上的雷痕,此时却是有苦自己知,他又何尝不想跟王缘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拼硬战,怎奈这王缘兵器上加持的轻柔红焰实在是让他忌惮非常,不敢用自己的龙涎刀去正面对抗,这对他造成了莫大的掣肘,让他难以尽情发挥,实在是郁闷之极。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与王缘缠斗间,雷痕偷眼朝戒律宗观星楼上望了眼,看到武云天那阴郁的快滴出墨来的脸色,心中暗道了一句,下一刻,霍然变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