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依母后所言,让朱文怡做个右佥都御史。”
皇上散朝后又秘密召见过朱文怡一次,要他去办理办理被镇抚司的案子,皇上这样做,本是想让文怡以一个隐秘身份办案,案子可能就容易办理一些,但朱文怡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非常棘手,刘瑾应该早就想到他,以刘瑾的手段,案发现场一定打扫干干净净了,尸首估计也掩埋了,好在葛宏远早已派人在镇抚司周围,只要他一出监狱就会被发现。但葛宏远派人却未见有可疑之人出入监狱。如果他将人在监狱里面就地掩埋,应该会有痕迹的。
朱文怡回到王家时已是很晚了,天气已经很热了,池塘边的蝉聒得有些心烦,他还真没有审理一个案件,心里确实也没有底。对于刘景生朱文怡并不陌生,此人好色,古人云:“食色性也,说好色是人的本性,但就看你能不能驾驭它。刘景生他并非不能驾驭自己的欲望,依仗着刘瑾一手遮天,他,他目无王法,为所欲为,强jian民女,杀人越货无所不为,这种人不治他的罪,确实难以平民愤。
“文怡兄,你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池塘周围有好多蚊子。”王睿聪说罢递上一把扇子给朱文怡。
“我想在这儿好好静一下。”
“我知道你是在想那案子的问题,案子是要办理,但人不能空着肚子。”王睿智推着朱文怡说道:“文怡哥,走,咱们哥俩一块去喝点酒,说不定就有办法了。”
自从朱文怡在他家里给王霸天夫妇治病好后,王睿智对朱文怡敬仰有加,一应吃住安排得服服帖帖。今日王睿聪就特别安排了一个小方桌,做了两个精品菜,专等着文怡的。
今日听说朱文怡被召见,还听说皇上委派他新任务,王睿聪打心眼里高兴,他知道这是皇上重视他的信号,一个人就算又天大的才要是没有一个伯乐识得,那也是空辜负了。比若说唐伯虎同志就算一个,还有一位徐渭。
二人三杯酒下肚,王睿智话就多起来了。
“文怡哥,听说那位王睿智是一个色鬼,你只要带一位美女去他一定会招供。”
“招供,估计现在人也找不到了。”文怡像是在思索什么。
“对呀,以刘瑾那老贼的手段只怕早已将人转走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呀,这么说那刘景生已经不再被关在镇抚司了?”
“不见得啊。”一个声音像似从天而降一般,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葛宏远从梁上跳了下来,在一旁拍打着一身的灰尘后笑道:“我估计这个刘景生暂时还没有离开过镇抚司。”
“你是不是看见家仆送餐饮来了?”
“对呀,大人你怎么知道的?”葛宏远听了抓了一把花生塞进嘴里。
“文怡哥料事如神,焉有不知之理。”王睿聪对朱文怡敬佩得无以复加了。
“你们别吵了,今晚我就要进镇抚司监狱,过了今晚,刘景生可能就要飞了。”朱文怡突厥不妥,立马对葛宏远说道:“你赶快继续监视镇抚司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从镇抚司出来的人的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否则很可能刘景生为会坐着大轿子从你眼皮底下走了呢?”
“好,我这下就去让弟兄们盯紧一点。”葛宏远说话办事好不拖沓,说走就要走。
“慢着,你要是发现了也不要去惊扰他,盯着他去哪儿,回头再告诉我。”
“好呢。”
朱文怡当夜马不停蹄地跑往镇抚司监狱,一边跑一边思索着。
据葛宏远手下人报,这位案犯就是刘景生,因为当天他在街上强抢民女时已然被他发现。既然刘景生能够在镇抚司监狱杀人,至少说明一个问题,镇抚司的龙大人应该就是刘瑾的人,按照这个逻辑推断目前刘景生已然不在镇抚司监狱了。安犯很可能被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或者是在镇抚司藏起来。如果直接去查,肯定查不到要找之人。
那天听张永说,内宫八虎并非分成两派,这样说来一定会一两个太监采取明哲保身之法,以骑墙的态度对待刘瑾与张永,两边都不得罪。还有人可能内心恨不得要弄死刘瑾但又害怕刘瑾的淫威,因此不得不对刘瑾显得恭敬。
想到这里文怡突然想起一个人,那就是经常跟着楚圆出门的小太监小李子,他或许知道一些有关派系的情况。心下忖度着看看案发现场后便去找小李子。
北镇抚司李应龙按照焦芳的要求刚将房内清洗了一遍,派人准备收拾后吃晚饭,就听见有人向他禀报说朱文怡到了。他知道朱文怡领皇上旨意彻查刘景生强奸杀人之事,他一贯替刘瑾办事,刘瑾权势熏天,刘瑾的话比圣旨还灵验。虽说朱文怡有些才干,这年头有才管屁用,还是一个小蚂蚁,而刘瑾是一个巨无霸的大象,随便拔下一个毛都可以将这只蚂蚁压死,这就是他的逻辑。但朱文怡奉圣旨查案倒也不敢怠慢,才干净放下手中的活计。出门迎接。
“下官在此恭迎大人久矣。”龙则应衣服笑容可嘉的样子,显得极为恭敬。
“下官知道朱大人舌战八国,智取乌朗台,英名远扬,深得皇上爱惜呀。”
“龙大人,下官是来是调查案情的,还请龙大人配合配合。”
“朱大人,下官早已知道。”
“看来你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呀?”朱文怡随便调侃一句,据文怡所知,皇上安排他彻查刘景生之案本是秘旨,知道的人还是不多,而龙则应早已知道此事,想必刘瑾已然派人来了这里。
“哪里,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朱大人一来本官自然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未仆先知,有刘伯温之本事。下官刚才接到旨意,奉旨来到贵司,还请大人协助协助。”朱文怡说罢拱手还礼。
“那是应该的。”
“下官只知道那位受害女子叫刘秀秀,至于案犯姓甚名谁,什么来历的下官还不知情呀。”
“大人你放心,案犯已被在下羁押入监狱了,犯罪现场本官也已经派人看守起来。且案犯已然招供,供词已然写好。”
龙则应说罢早已派人拿来一张供词呈递上来了。为了不引起龙则应怀疑,朱文怡将供词看了浏览了一遍,便收入袖中。
“先请龙大人陪下官去看看案发现场,还有那位死者,对了那死者还在这里吗?”
按照大明律对于凶杀案的死者和案发现场应该要保护起来的,镇抚司的锦衣卫就可以负担保护任务。
“仵作已然验尸了,这尸首留在也没什么用,本官已然烧了。”
“大胆?”朱文怡突然呵斥一声。
龙则应听了不免一惊。按照大明律这种凶杀案的死者要是没有负责查案的官员同意是不准随便处置的。
“本官不是已经说了,仵作已然检验过了,这里有验尸报告。”
“案发现场你不是也清洗了吧?”
龙则应等着眼睛,一惊,然后笑道:“朱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下官刚刚清洗了现场。”
“混账,你…”
“请朱大人息怒,只因那儿血腥味太浓,这夏天蚊虫有多,监狱里有住满了犯人,下官体谅这些犯人,便清洗了那些血迹。”
“请大人前面带路,我要去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已然清洗一空,尽管如此空气中还有一丝丝血腥味,就像刘秀秀不散的冤魂在空中游荡一般。文怡叫人拿来一盏灯,在案发现场细细的勘察起来,虽然被清洗了的案发现场,但总会残留蛛丝马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