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闻言一愣,没有马上搭话,反而转过脸来看着刘掌柜,一脸的询问之色。
刘掌柜知道王捕头的意思,不敢怠慢,急忙介绍道:“王捕头,这位公子是驻防军李统领的亲弟弟。”
“哦,原来是李公子当面,恕我眼拙,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李公子多多包涵。”得知李公子是驻防军统领的亲弟弟,王捕头的脸色立即一变,急忙笑容满面地向李恶少行礼问好。
王捕头表面上对李公子恭敬有加,其实心里却是连连叫苦,暗道晦气。虽然这位李公子来到青元城的时日不长,但是他的恶名却已经在衙门里传扬开来。无论是师爷文书,还是衙役捕快,都知道青元城来了一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李恶少。仗着他哥哥是驻防军统领在青元城里横行霸道,惹事生非,来了没几天就已惹出了好些事端。偏偏青元城里的大小官员们顾忌他那手握兵权的哥哥,只能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处理,无人敢对他依法惩处。
见王捕头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态度变的十分恭敬,李恶少脸上露出一丝倨傲之色,他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一下,更没有向王捕头回礼,而是指着林雨,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对王捕头说道:“王捕头,这厮胆大包天,在大庭广众袭杀朝廷官兵,你快快将他拿下。”
王捕头顺着李恶少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对年轻男女神色自若地坐在窗边,一边饮茶,一边偶偶私语,仿佛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们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王捕头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多少有些明白事情的起因了。那对年轻男女中的少女实在是太美了,说她是国色天香、倾城绝色也不为过。肯定是这位李公子看中那少女的美色,命手下护卫强行抢人,结果踢到铁板上了,不但没有得手,还碰了一鼻子灰。现在他看到自己带着官府捕快赶来,想借官府的力量来达成他那龌龊的目的。
王捕头任捕头一职也有好些年头了,头脑和眼光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在他看来那一对年轻男女看似很普通,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绝对不好惹。
王捕头既不想傻傻地被李恶少当枪使,也不愿无故招惹那一对不明底细的年轻男女。他沉吟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对李恶少说道:“李公子,我身为衙门捕头自然会秉公执法,请您稍候片刻,待我查清缘由,再做定论。”
不待李恶少有所反应,王捕头对身后的一干捕快一挥手,吩咐道:“你们去看看那几位军爷的伤势,若是没有大碍,就叫醒他们。其他人去找现场的百姓了解一下情况,录下口供,记得要签字画押。”
“是!”一众捕快轰然应诺,然后按照王捕头的吩咐忙活开来。
李恶少没想到王捕头竟然不买自己的账,一点面子都不给,说什么秉公执法来敷衍自己。眼看自己的如意算盘泡汤了,李恶少不禁气的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王捕头也没有再去理会李恶少,将刘掌柜唤至一旁,一脸严肃的小声说道:“刘掌柜,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老实把整个事情的经过都告诉我。要是你对我有所隐瞒,害的我把案子办砸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别怪我跟你翻脸!”
刘掌柜知道其中的厉害,而且有些事情是他想瞒也瞒不住的,于是他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王捕头,就连他暗中猜测的关于年轻书生的身份来历也给了王捕头一个暗示。
王捕头听完后不由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如果刘掌柜猜测的不错的话,那也太让人惊奇了。那位闻名遐迩的博学鸿儒竟然会让自己的独子弃文习武?而且他的公子还独自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击倒了几个久经训练的军士!这事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轰动。
王捕头惊诧之余,不禁暗暗庆幸不已,刚才要是自己没有顶住压力,而是依照那李恶少的意思不问是非曲直,直接抓人办案的话,肯定会闯下滔天大祸。先不说事后朝廷会如何处理自己,光是读书人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把自己给淹死了!
王捕头从刘掌柜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后决定亲自去找那年轻书生接触一下,看看刘掌柜的猜测是否是真的。王捕头径直走到林雨和舞嫣云身前,和颜悦色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哪里人氏?是我们青元城的吗?”
林雨早已通过神识探查得知了王捕头和刘掌柜的谈话内容,知道他过来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不过林雨对此不以为意,也没想过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再加上这位王捕头刚才对那李恶少不卑不亢的态度,林雨也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所以林雨态度温和地回答道:“我是青元城人,这位是我师姐,来我家做客的。”
王捕头心里一喜,看来这年轻书生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大儒的公子。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起来,语气也更显和蔼客气:“哦,不知公子贵姓?是哪家府上的?”
林雨非常客气的回答道:“小生免贵姓林,家住东北城区麒麟路二号。”
青元城里没有人不知道麒麟路的,皆因这条街道上坐落着闻名天下的潇湘书院。众所周知,麒麟路一号是潇湘书院的门牌号,而麒麟路二号则是书院的创始人,也是书院院长的府邸所在。而且这位书生自称姓林,那不是和大儒同一个姓氏吗?王捕头按耐住心里的激动,接口问道:“你也姓林,莫非你是林院长的...”
林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书院院长正是家父。”
即使王捕头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是此刻亲耳听到林雨坦承身份,还是让他非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