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人们讲,狍子属于大寨特有的动物,数百年前还是比较多的。后来随着大寨人口的增加,食物的缺少,特别是冬季的时候,人们饿的四处围猎野味儿,体型相对较大的狍子,成为了人类主要猎杀的目标。到了最近十几年,狍子的数量急剧减少,只是偶尔碰运气见到三五只。如果不是大雪封山,很难寻觅到他们的踪迹。
当然,稀少只是相对来说,耐住性子的猎人昼夜守候,总还是会有收获的。只是近些年大寨开垦的荒地越来越多,六灵在耕作方面上越发的普及,收获的食物基本能够满足大寨人日常的消耗,所以出来打猎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一般来说,架子山下来的狍子是最多的。其他几座山峰容易攀登,能够留给它们躲避的位置已经不多了。所以,守候在荒山和架子山的交界处,借着朦胧的夜色隐蔽在某个角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狍子们变回趁着这个时间下山饮水,便可以伺机围猎。
王启年不耐其烦的为三个小家伙讲解着自己的经验,不至于守在山坳的角落太过寂寞。三个小家伙听得也认真,许多事情都是听别人讲,甚至是闻所未闻。现在是身临其境准备做,当然是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期盼着早些到来。
然而,他们毕竟只是孩子,空有满腔热血,实际操作经验还是匮乏的。即便是王启年相对来说经验丰富,也没有发现,薛岳和倾天早已悄悄地尾随在他们身后,意图参与其中,趁机获得收获。
本来薛岳和倾天是打算单独行动的,正准备行动的时候,被几个小家伙的呐喊歌所吸引。这让薛岳十分的感兴趣,包括耐人寻味的歌以及他们的天真烂漫。倾天打心底里不是很情愿,但是当他听到几个孩子说到狍子的时候,一反常态,觉得尾随几个孩子,还是比较靠谱的,起码不会因为薛岳的倒霉而失去更多的机会。因而与薛岳一拍即合,远远地跟在后方。
“我有一次到护城部落做客,不知道大祭司哪弄来的狍子,当时就被这东西吸引。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的好吃。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入口即化,肉汁鲜嫩而不腻的感觉有多么的美妙。”倾天低声细语的道。
“这东西我也听说过,但不是味道,而是性格,天真憨厚!一点也不像人类那么多复杂的心机。”薛岳回应道。
“我咋感觉你话里有话呢?说谁不厚道呢!”倾天第一时间反应道。
“你那是做贼心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薛岳打死也不承认。
“不和你争了,说说计划吧。一会儿狍子出现的时候,你负责控制住几个孩子,我去抓狍子。等到事情办妥,我们悄悄离开,切记不要伤到人,现在还不是和大寨撕破脸的时候。”倾天有条有理的陈述着。
“为何是我去控制孩子,而不是你去?”薛岳毫无缘由的出口就是反对。
“七八个时辰了好不好?你抓到一个活物了吗?”倾天一副鄙夷的样子。
“那是我没打算抓畜生。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耽搁了一段时间。”薛岳一阵脸红,但是也不服输。
“你是将军,而我只是个副的,没你职位高。所以呢,这种吃苦受累的活,还是我去干。你只需要控制住孩子,远远地指挥我就好!”倾天装作一副顺从的样子。
“别和我来这一套,不好使!我是将军不假,但我是雷卫的将军。而你是风卫的副将,不受我的节制。况且,即便是从职位上来讲,这种重要的事情,也得我躬亲示范才好!”薛岳心想,你想让我哄孩子,你去抓狍子,我才不干呢!说起话来当仁不让!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真心为你考虑。我的分配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比较合理的。”倾天无奈的道。
“我还不知道你的鬼心思?你是想抓完狍子就回去,然后丢我在这里哄孩子,接着在众人面前笑话我一番是不是?”薛岳似乎看出了倾天的用意,十分得意。
“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别人好心,你总是不接受,反而还要误会别人!”倾天显然有些懊恼道。
“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以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薛岳回敬道。
“你难道不知道你是出了名的倒霉吗?你要是去抓狍子,估计等着的几十个人都得饿死。说不准还得把你自己给丢了!我是顾忌你的颜面不好收场,委婉的和你表达你还好心当做驴肝肺!真是不可理喻至极!”倾天气氛的脱口而出,道出了真正的顾虑。
“你才倒霉呢!你们全家都倒霉!我只是以前的运气不好,不至于让你耿耿于怀吧!我今天还就较劲了,我去抓狍子,你来哄孩子!不是——是你来控制孩子!”薛岳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好吧!我不和你争了,自小到大我就没争过你。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看法,你就去抓狍子,我去哄孩子!——不是,我去控制孩子。”倾天顾全大局,看着前边的几个孩子,生怕打草惊蛇。
王启年忽然感觉到了其他人的声音,侧耳倾听,看看其他几个孩子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想兴许是累了,出现了幻听,不是很在意,也来不及在意!因为自打架子山的方向,顺着一道沟若隐若现几个黑影,起伏飘动在雪面之上。仔细观瞧,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下跑动,尽管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是从动作上可以判断,不是人类。连忙挥挥手招呼几个小家伙:“注意力集中,你们看那边,来了几个活物,兴许就是我们等待的狍子!”
三个小家伙顿时提起精神,顺着王启年指点的方向望去,那几个黑影眨眼之间,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虽然不是直奔而来,看样子也是准备从三道沟穿越而过。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趁机拦截!
“那——!”倏玉晨兴奋地忍不住喊,被王启年一下子捂住口鼻:“笨蛋!不许喊!你是想坏了我们的计划吗?一会记住了,你和严冬佯装正面追赶,尽量把它们往大水沟的方向赶去。那畜生虽然跑得快,但是过障碍却是它们的缺点。我和艳阳包抄过去,咱么前后夹击,争取一次性成功!”说着,松开了倏玉晨,提着心静静的等待着。
薛岳和倾天处于几个小家伙的南后方,顺着吹来的北风,加上他们的听力发达,清晰地听到了王启年的计划。不由得皱起眉头,看起来小瞧了几个孩子,他们没打算横冲直撞追上去,而是要有计划地分工行动。这让他们不禁有些头疼,计划还要改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出奇的没有争吵,甚至是没有说话。默契的相互之间点点头,彼此心意相通,准备顺藤摸瓜,每人跟上一路再做行动。
王启年几个人越发的兴奋,浑身血液上涌,心情格外的激动。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十分确定,来的正是四只狍子,两大两小,欢快的奔跑着。倏玉晨忍不住双手抓住雪地里的荒草,双眼直视极致狍子,蓄势待发,期盼着早些到来。严冬也是耳聪目明,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擅长的,之前的不愉快早已忘得一干二净。身形紧贴着倏玉晨,脚底暗自用力,随之准备跟上行动。
就在两拨人主被拦截狍子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个女孩儿清脆的声音响彻山谷:“大狍子,我要抓活的!”
王启年来不及思考,看着几只狍子及将达到预计的位置,突然被清脆的声音惊扰,一个个腾空而起,落在地面上打了几个滚,留下几个凌乱的雪印,止住身形,毫不犹豫的向山上的方向跑去,顿时气个半死,大吼一声:“快追!”飞一般的离开原地,几步窜出四五丈。艳阳反映的也比较快,丝毫不落的跟了上去。
倏玉晨和严冬也是迅速的跳起,借着山势噼里啪啦的留下无数个脚印,一前一后匆忙的追向狍子,没有感觉到其他的异常,只是觉得可能是大寨的某些人也盯住了这几只狍子。所以,奋不顾身的使出吃奶劲,尽量赶在别人的面前抓住眼前的猎物。
薛岳心中暗叫倒霉,他岂能听不出那个声音正是凤鸾。这个姑奶奶大半夜的不躲起来休息,谁带着过来了呢!最可恶的是,这哪里是抓狍子的节奏,分明是提前给狍子报信嘛!你以为那狍子拥有人的心智,知道你是高寨和总寨的少主,你一喊它们就害怕的跪伏?即便是它们是人类,这么黑的天,谁认识你是谁啊!越想越生气,又不能骂她蠢货,只能暗自叫苦!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干脆走一步算一步吧,做得比想的快,已然离开原地,跃起几丈高,奔向倏玉晨两个人的方向,回过头看着还在那里傻愣愣的倾天,大骂道:“快点啊!还打算炖熟了给你端过来吗?”说完,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
倾天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是凤鸾这个活祖宗出来搅局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说好的事情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呢!他还以为是大寨的来了人呢,正犹豫跑不跑呢!原来!哎!尽管慢了一拍,一咬牙双手拍地,双脚用力弹起,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稀里糊涂的沿着王启年和艳阳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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