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秋南市东城盛景大都会门前那条街道上,警戒线横断一整条街,警笛声长鸣,围观人群嘈杂,各家电台记者争相前来采访报道,今夜的这里难得变的喧哗嚷闹一片。
而在南城白华路七十七号住宅,二层楼上的一个大开的窗户,一道黑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飞窜入其中。
关窗,最后一缕不小心溜进来的晚风荡起了窗帘飘摇……
景寒回身,掀开床板,将背着的那个大包随手丢进床底夹层中。
洗漱完毕,景寒如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再也不去想其它,单纯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景寒被从楼下传来的一丝动静吵醒,起身开门向下走去。
姑姑景安霞正与人在争吵着,在她的对面,则是三名身着制服的民警。
一见景寒下楼,姑姑立刻一步上前,挡在了楼道口。
“我家小寒昨晚一直都在房间里睡觉,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怀疑我家小寒涉案?”姑姑厉声厉色,质问那几个民警。
“您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想找景寒同学了解一下情况。”一位民警很有礼貌,平和开口解释着。
他们这些人都是明白人,昨日傍晚景寒才刚被死者邱翔坑害,邱翔晚上就自杀了,而且之前据目击者声称,有一名年轻人曾闯进盛景大都会,打伤了一众人,虽然证词模糊甚至有些过于夸张,很蹊跷,但凭其种种,矛头最有可能指向的就是景寒。
“姑姑,没事的,他们想问什么,我回答就是!”景寒伸手轻拍姑姑的肩膀,示意姑姑宽心。
接着景寒走向那三名民警的身前,伸手做请状,对着沙发道:“请坐!”
双方在客厅沙发上相对坐下,一名民警看着景寒率先开口:“景寒同学,昨晚十二点左右盛景大都会的老板邱翔当街持枪自杀,据目击者称昨晚有一名青年闯入盛景大都会打伤十多人,虽然目击者提供的画像与你不相匹对,但联想到景寒同学你也有类似的经历,所以……我想请问,昨晚十二点左右,你人在哪里?”
“我在睡觉!”景寒看着那名问话民警的眼睛,平静回答道。
那民警仔细的盯着景寒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些异常,但随后他就失望了,因为景寒的那双眼睛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接着那民警继续问道:“请问谁可以给你作证?”
一旁,不待景寒回答,姑姑抢先开口:“我!我可以给小寒作证,昨晚到凌晨一点多我才睡觉,这期间我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如果小寒有出过门,不可能我没看到。”
“哦,那能不能让我们去查看一下你的房间?”那民警冲景寒问道。
“可以!这边请!”景寒点头,当先站起身来。
二楼,景寒的卧室,一推开门,那三名民警就走了进去。
两名民警站在窗前,开窗探出身子在勘察,而剩下的那名民警则是皱着眉头在景寒房间内的几个大家具上扫视着。
“不介意我打开衣柜看一下吧?”剩下的那名民警回过身来向景寒问道。
“请!”景寒伸手。
屋内的三个衣柜被打开,那名民警并没有去翻箱倒柜,只是用目光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便关上了柜门。
那名民警又走向景寒的床,眉头皱的更深,回头看了一眼景寒,随后伸手开始掀起床板……
而就在此刻,景寒的双眼中,突然眸光四溢,随即他闭上了双眼……
再下一刻,床板被掀开的声音起,随后落下……
这时,景寒睁开了眼睛……
“好了,谢谢你的配合!”三名民警从卧室内走出,向景寒和姑姑景安霞点头致意。
“应该的!”景寒也点了点头。
在景寒和姑姑景安霞的相送之下,三名民警离开。
而他们在走出门后,钻进停靠在街道旁的警车内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向白华路街道办事处的方向驶去。
车上,开车的民警开口:“陈队,昨晚那事应该与这名高中生无关吧?”
副驾驶上,那名民警回道:“还说不好,赌场内失踪的赃款虽然没在这里找到,但那也不能代表他就不是犯人,毕竟这个高中生可不简单,是练过真功夫的,能一个人打倒数十人,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他了,反正先不说别的,我们去看一下这附近的监控就可以大致确认他昨晚有没有在家了。”
…………
对于昨天傍晚那场饭局,景寒的姑姑并不知情,而景寒怕她担心,所以自然也不会向她透露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景寒姑姑今天一见警察上门,就格外恼怒的原因,她恼怒明明自己这侄儿还只是一名才刚高考完的学生,却要被这种种麻烦事不断缠身,就连一个与他们毫无关系的人自杀,都还要找到自己的这侄儿来盘查一番。
在家安抚了姑姑一阵,景寒这才从家里离开。
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这才长舒了口气,而后伸出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固定范围内的催眠,果然更加耗费心神一些!”景寒暗自嘀咕了一声。
昨晚上他闯入盛景大都会,先是控制马仔毛三,再来是控制邱翔自杀,都是用的催眠术。
而今天在自己的房间,便是用了脑波对当时的那几人进行群体催眠,影响他们的视觉能力,让他们看不见床板下那装有赃款的大包。
到目前为止,这些能力,不管是极强的身体素质还是无形力场,亦或者是当初查看王慧伤口的那种微观视力,再到今日的催眠术等等,都是景寒这十八年来独自在自己身上发掘出来的。
自己与众不同,当然就要有些明显的与众不同之处!
出租车在景寒最近几日经常出入的那所派出所门前停下。
景寒抬头看着那派出所前的蓝白牌匾和警徽,口中喃喃轻叹:“麻烦也该彻底的解决了!”
派出所内,陈所长的办公室内,景寒坐在红木长椅上,微微闭着眼。
而在他对面,则是正用目光不断打量景寒的陈所长。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那名林姓民警走了进来。
当他一进屋,在看到正在那闭目养神的景寒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狠辣之色。
“小林啊,我听景寒同学说,你今天好像有话要对我说?”陈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从其中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林姓民警听到陈所长那奇怪的发问,顿时紧皱眉头,露出不解,道:“嗯?陈所长我……”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这时,一旁的景寒睁开了眼睛……
林姓民警的面色突然变得木讷了起来,而后缓声低语道:“陈所长,我,我……是来自首的!邱翔给了我十万,让我帮他办件事,目的就是为了逼景寒让出他名下的那套房产,而且景寒的大伯景安启答应过我和邱翔,只要事情办成,答应拿出三百万分给我们……”
“景安启?”听到这里,景寒不禁微微一愣,很是诧异,随后心中无明业火升腾。
景寒没想到这件事其中居然还有自己的那位伯伯景安启插手,今天自己若是不催眠林姓民警,促使他招供,说不定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无法得知那位伯伯居然还使出了这样的卑劣手段。
等到林姓民警将其中所有隐情说完,甚至还向陈所长多招了几件往年收人贿赂的事件,景寒这才解除了对他的催眠。
待林姓民警醒过来后,看着陈所长那铁青的脸,再看了一眼一旁景寒那依旧平静无波的面庞,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好你个林文武,身为执法人员,居然贪赃枉法,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啊,两年前912枪击案,凶手逃脱居然是你收钱放人的,好啊……真是不错!好哇!”陈所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说道最后更是抄起手边的一个白瓷茶杯向林文武身上砸了过去。
“陈所长,你、你在说什么?我没干过啊……”林文武眼睛瞪得浑圆,一副不敢置信的吃惊模样。
“还到这狡辩?”陈所长气的不轻,起身就要向门口方向走去,分明是要叫人来捉拿林文武。
眼看陈所长一步步向门口走去,林文华的额头上汗珠滚滚,眼中满布恐惧之色。
就在陈所长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林文武彻底的丧失了理智,一个箭步冲出,胳膊就已经扣在了陈所长的脖子上。
“所长,你放过我一马,好不好?好不好?我的钱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我的钱都给你,一百万……不,不!两百万、三百万,全都给你……全都给你!只要所长你放过我一马,全都给你……”林文武用力扣着陈所长的脖子,口中语无伦次的求着饶。
“额……额……”陈所长被扣的脸红脖子粗,甚至连喘气都变的困难了起来。
“差不多够了……”景寒坐在长椅上,在心中暗道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对着林文武的头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已经变得发了疯的林文武倒地,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
门被愤怒的陈所长拉开,陈所长冲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给我把林文武抓起来!”
门外,院中有很多民警在各自忙碌着,但此刻突然听到陈所长的咆哮声,齐齐愣了一下,随即有人反应过来,快步跑了过来,直接把林文武押解拷住。
几名警察用腿抵压着林文武的身子,对着正在试图挣扎的林文武出声喝道:“别动!”
围聚而来的那些民警们在听到陈所长对林文武罪行的控诉后,全都露出了愤怒之色,但是也有个别几个脸上有畏惧生出,其中更是有两名民警,当场招供,承认自己曾参与过林文武犯下的那些事。
此刻,林文武已经重新恢复了理智,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皱巴巴的警服,再看了眼周围那些同事们厌恶的眼神,不禁留下了悔恨的泪水,痛哭出声。
“唉……等等!”陈所长看着林文武在那痛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毕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下属,如今年纪轻轻就落得如此地步,陈所长也不禁为之感到痛心疾首。
“小林,还记得你当初刚来所里我给你说过的话吗?”陈所长望着林文武的背影,说道:“当了警察就有了执法权,有了执法权就更要奉公守法,权和钱发音相似,但绝对不能混搅在一起,要想赚大钱,就别想着来当警察!”
“你还记得你当初在听到我这话后,你怎么回答的我吗?”陈所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民警,最后重新落在林文武的背后,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道:“那时的你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接着,陈所长摇了摇头,张口朗声道:“你说……放心所长,小林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教诲!”
“哇……”听完陈所长的话,林文武彻底放声大哭了起来,整个人似乎都崩溃了,瘫软在了地上,只能依靠身边那曾经的同事,才能踉跄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