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素珍(1 / 1)

蓝蓝天空,白云飘过,温和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地面,李云风靠着墙壁发着呆,神游天外的不知想着什么。五楼走廊,最靠里一间教室,半掩着门,时而悠长时而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教室前排讲台站着一个妇女,约莫四十左右,烫染卷发,带着黑框眼镜,身着白色套裙,身材肥胖,配上一双平底高跟,身高也不到一米六。妇女在黑板上涂涂写写,嘴里还滔滔不绝的念道什么,李云风是没听清楚,也没听进去。中年妇女叫素珍,是李云风的数学老师,由于常年身着白色套裙,被学生亲切的叫做‘白素珍’。也许是到了更年期的缘故,白素珍脾气异常暴躁,平常上课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学生。虽脾气不好,但白素珍教学是一把好手,更是学校五大特级教师之一。

时间悄悄过去,由于座位靠后排,老师也没怎么关注,李云风转头看了看身后墙上挂着的壁钟,脸色不由有些舒展开来。

“快了……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看着指针指到十的位置,这一刻李云风仿佛心放了下来。

此时,讲台上的白素珍坐了下来,对着众人严肃道:“现在发上周考试的试卷,点到名字的同学,自觉上来领下去。”说完,扶了扶略微下垂的黑框眼镜,低头叫了起来。

“张大伟,考得不错,有120了。”

“刘丽,这次只有95,要加油了。”

“柯紫紫,130,这次考差了,下次注意些。”

……………

就这样,陆陆续续点了五十几个名字,有分数高的,也有差的,但没有分数低于50以下。也许是最后一张试卷,白素珍有些不耐烦了,冷冷叫道:“李云风……35!”

过了几秒,白素珍见没人回应,于是抬起头再叫了一遍。

“李云风,35!”

看着后排的李云风没有反应,白素珍心中顿时来气,拍着讲台,大喊道:“在干嘛?李云风,说你呢!听到没有?”

李云风似乎还没回过神,不知所措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看着讲台上脸带怒气的白素珍,低声问道:“老师……你叫我?”

“你……”白素珍气的一阵哆嗦,眼中满是厌恶,呼吸急促的指着李云风。一直以来,白素珍以为李云风只是学习成绩差点,好好培养关照下还是可以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不是差点,而是差的太远啦。

白素珍越想越气,哆嗦着手指,破口骂道:“考35分,你还不当回事,连试卷都不要。李云风,你不想听我的课是吧?”

李云风低头闷声道:“我……我没听到嘛。”

“没听到?哼!你给我出去,站到走廊外面去。”白素珍脸上表情急速变化,一阵红一阵白,顺手把粉笔砸了过去。

李云风摸摸被粉笔砸到的额头,没有出声,低着头走出教室,静静地站在走廊上。由于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所以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很是安静。李云风回头看着半掩着的教室,轻叹道:“我……我是真的没听到嘛!”

时间悄悄流逝,渐渐铃声响了起来。

“铃铃铃……”

铃声很响也很漫长,在持续一分钟的敲击声中,学生陆续走出了教室。

闷热季风吹拂,李云风感觉这天仿佛越来越阴暗,一股忧愁从心底冒了出来。有时,李云风也曾幻想自己成绩好,与现时不一样,可是事实总是与幻想不同,平凡依旧是平凡,现实永远是现实!

当铃声停止后,走廊上越来越多的学生和老师从教室走了出来。白素珍没有出声,冷着脸对着李云风瞪了几眼,快步的向着楼梯走去。李云风本想解释一下,但看着白素珍那样子,又忙把话给咽了下去。走廊的人多了,自然声音也就大了,不时有人指指点点起来。

“诶!这不是那个年级的‘吊车尾’么?”

“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得不佩服啊。”

“什么,佩服他?”

“怎么?不行啊!有他在,才衬托出我的不平凡啊。”

“你……也就比他好那么点点,还好意思说出来。”

“哼!这种学生真是学校的耻辱,将来社会的败类、烂渣子。”

“天啦!有他在这个学校,我以后伟大的教书育人的理想,何时才能完成?”

……………

耳边回荡着学生和老师们的嘲笑声,屈辱一点点渗透着李云风,苦涩的心微微疼痛起来。虽然屈辱让李云风有些疼痛,但同样也把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呐喊给激发出来。

“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无情?”

“天地为何物?命运又为何物?这一切不过是虚幻。”

“哈哈哈……我要逆天改命,不尊天地不敬命运。”

忽然天地为之色变,到处电闪雷鸣,黑暗悄然遮盖天空。几分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人难以解释。

李云风漠然的扫过众人,眼神坚毅的看着无尽远处天空下的山岭。山岭起伏不定,宛如游走在大地的一条巨龙,好似要挣脱大地,又似乎紧紧不舍。

教室门后,柯紫紫望着李云风,紧咬双唇泪眼朦胧的无声哭泣着。

“风啊!对不起,哪怕你心里再痛苦,我也不能,不能过去啊。”

她是那么想冲过去,恨不得抱住他保护他,可是她不敢也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明白,只要她走过去,那么李云风就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虽然李云风的状态让柯紫紫有些心疼,但每每想起那时脸上露出的坚毅,柯紫紫就会在心底为其默默祝福。因为她知道不管在哪,不管遇到何种困难,李云风总是可以面带微笑坚定的向前看去。

…………………

校园的东南墙角下,几簇火红的玫瑰花,由于长时间暴露在烈日下,也慢慢脱水枯萎下来。清风一吹,拂过那枯萎的花瓣,慢慢消散。虽然清风消散了,但那抹不舍的笑容却还残留在即将逝去的记忆中。

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天空没有白云,深蓝深蓝的就像大海一样。微风拂过娇嫩脸颊,李云风和柯紫紫在校园北面角落第一次相遇。那次相遇是刚升入高中不久,李云风制止了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欺负柯紫紫。也许是李云风脸上露出的坚毅打动了略带恐惧的柯紫紫。那一刻,就好像时光倒流,没有声音,没有风,有的只是躺在地上挨揍的李云风。从那之后,柯紫紫就开始观察李云风,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有一天,柯紫紫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喜欢上李云风,喜欢他的笑,喜欢他无奈,喜欢他的一切!

暗恋的滋味就像杯苦咖啡,涩涩地让人心醉,而明知喜欢却不被接受,就更加的让人悲伤与落泪!其实李云风知道柯紫紫喜欢自己,但却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因为她是那么优秀,就如同暗恋的翎翎一样,两个世界永远不在交叉线上。

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路的尽头都一样,只是选择的路径不同罢了!

望着天空深吸口气,李云风慢慢闭上眼,好像梦到了美好的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当李云风睁开眼时,心里早就没有了悲哀和屈辱,有的只是一些对学校的不舍以及眷恋。

古人曾云:“心静,则人静,人静则世界静。”

此时,李云风目光飘向青石校门,透过铁栏杆,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嘲笑,没有屈辱,没有让人绝望的世界。

“铃铃铃……”

当铃声再一次响起时,李云风已经站在青石校门,眼神坚毅的看着教学楼,轻笑着迈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柯紫紫望着校门口渐渐离去的李云风,脸上再一次布满了泪痕。只是这一次,她不是悲伤的哭泣,而是喜悦的哭喊,哭喊的就像一朵夏日盛开地野菊花。

就在李云风离开那一刻,除了柯紫紫其实还有双眼睛默默地为其送别。倘若李云风知道的话,他一定会高兴,因为那双泪眼的主人正是他一直暗恋的翎翎。

*************

家乡的风,家乡的雨,家乡的一切都仿佛与众不同!

夜色很美,月儿很圆,那恬静的清风拂过大地,淡淡的散发出醉人的幽香。虽然田野喧闹不止,蛙鸣不绝,但还是掩盖不住那动人的曲调。

毕竟,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自从那天后,学校就开始变了,变得有股压抑,很沉闷也很枯燥。也是在那天后,李云风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信息,直到两个月后才重新出现在学校。而当李云风回归后,众人才惊奇的发现一切都仿佛变的不一样了。

三天前,当李云风从学校旷课回到家,还没坐下休息,忽然就接到老家二叔的紧急电话。那一刻,爷爷病重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慑着他。匆匆忙忙间,全家就赶到了这个离县城足有二十公里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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