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风和蓝灵选好琉璃羽簪后,便走出玉器铺,找到刀芒和千幻影,独不见龙瑶瑶和聂凡,于是,牵着马沿路找寻,行了约半个时辰,见到聂凡四个侍从在一间店铺旁闲聊。颜风四人步上前,刀芒问道:“你们的少主去哪里了?”一侍从道:“少主的事,我们不敢过问,不过他说了,一会就回来。”
刀芒心想:“主公的行踪,我们也是从来不知。”继而对着颜风三人道:“那我们还等不等他们?”
颜风望了望蓝灵和千幻影,见二人没有表态,只得道:“等一会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良久,人来人行,渐近黄昏。聂凡和龙瑶瑶缓缓行来,见几人已在守候,聂凡脸露愧色,道:“在下让几位久等了,真是抱歉。”
刀芒笑道:“也没什么,不碍事。”
“方才和龙姑娘到处逛了逛,竟忘了时辰,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聂凡指着长路,道:“你们看,前面不远那‘夜阑楼’是这个醉香镇最风雅的楼阁,今晚我们暂住在那里吧。”
颜风几人纷纷望向那‘夜阑楼’,见那里门前行人甚多,楼阁相邻不远,心想总比留宿昨日冷清的客栈来得安全。刀芒道:“那我们今晚就住在那里吧。”
颜风、蓝灵、千幻影、龙瑶瑶等人皆无异议。于是,一行人向着长路而去,不一会儿,来到了那富丽堂皇的‘夜阑楼’前。
楼前,宾如流转,金漆招牌上‘夜阑楼’四个字分外耀眼。
一个莫约四十岁纪,身穿深蓝绸衫、头戴发冠、八字须分外独特的掌柜亲自上前问候:“几位客官,承蒙大驾光顾‘夜阑楼’,是今晚留宿于此吗?”
聂凡应道:“嗯,马上给我们准备晚宴,稍后安排十间厢房。”
掌柜大声道:“小二,马上安排。”
颜风一行人放好行李,跟随掌柜来到阁楼用膳。雕栏画栋,烛光明亮,前置客宴,后设艺台。此时,各席莫约满客,颜风几人只得落于靠后窗边位置坐下,台上有女子翩翩起舞。
掌柜笑颜逐开道:“今晚正好有‘琴舞佳人’表演,客官可边用膳边赏悦。”
龙瑶瑶好奇问道:“什么是‘琴舞佳人’?”
掌柜道:“就是一女弹琴、一女翩舞的才艺表演,我们挑选五对善琴舞的女子,逢每月初三、十八晚,在此‘花间阁’进行,在座的都是一些流苏城内达官贵人、文人雅士。”
龙瑶瑶喜道:“哦,那来得真是时候。”
聂凡道:“行了,那你先去忙吧。”说完那掌柜一溜烟下楼去了。颜风几人坐下,便给那‘琴舞佳人’吸引住双眸。
只见艺台上,那少女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有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身姿曼妙,翩翩起舞。
然而,台下宾客只是双目稍盼,并不久视。刀芒见此,忍不住道:“那女子舞得这么好看,怎么他们似乎并不理会?”
“刀兄,坐于此处的都是一些见惯风花雪月的人。”聂凡道:“你听,此曲淡雅轻快,但台上少女舞得妩媚娇俏,并不合调。”
颜风、蓝灵、刀芒自小居于剑煞门,对琴瑟之律自是不懂,但听之亦觉惊奇,暗自叹服。
一曲奏罢,二女躬身谢客,众宾客却不吝啬,依然掌声四起。
席间,连连续续已有四对少女登台献艺,琴声悦耳,曲舞齐翩,阁内雅致,众宾客品头论足,畅谈甚欢。
此时,最后一对少女从台侧姗姗而来,却看得众宾客目不转睛。二少女身穿同样是素白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粉红色的梅花,用一条淡蓝色织锦腰带将那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一少女斜抱七弦琴,另一少女广袖如流云,浅浅的笑容一直浮在略施粉黛的俏脸之上,一先一后施礼道:“小女子公孙笙儿,小女子柳慕琴。”接着齐声道:“为诸位送上一曲《离愁梦影》。”
抱琴的柳慕琴移步台侧,轻轻盘坐,把琴放于身前紫檀案上,双肩放平,玉指轻拨琴弦,琴声渐起,悠扬婉转,并不似曲名般离愁。
台上的公孙笙儿随着韵律翩翩起舞,素白色的流云广袖轻摆,纤腰慢拧飘丝绦,身姿曼妙似叶曳,若有若无的妩媚笑容始终荡漾在脸上。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纵然没有花瓣飞舞,秋波流盼处,众宾客早已如痴如醉,神魂颠倒,颜风几人也不例外。
曲末,余音缭绕,如云雾般久久不散。
只见龙瑶瑶系于腰间的‘血刃’散发着淡淡的血红气息,她恍然一惊,如梦初醒,在颜风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并不回应。接着呼唤聂凡、刀芒等人,都如入幻境,双眸茫然望着艺台。
还有一个人——千幻影疑惑应道:“你怎么了?”
龙瑶瑶站起,惊恐道:“你看,其他人都入幻境了,就剩下我和你没事。”
千幻影转眼望了望颜风、蓝灵、刀芒与聂凡,见四人神色自若地望着艺台,并不回应,方觉大事不妙,道:“快带他们走……”话没说完,艺台上的公孙笙儿、柳慕琴邪笑不断地飞身飘向他们,如鬼魅般摄人心魂。
龙瑶瑶暗呼不好,对千幻影急道:“已来不及了,先对付她们再说……”说完,纵身跃起,拔出‘血刃’迎着半空中的公孙笙儿劈去,仿佛一条血龙从天而降,盘旋半空,刀化成龙,龙变成刀,刹时,红光血影。
公孙笙儿见依然有人未入幻境,大惑不解,但刀招已至,只能使出她的‘流云袖功’应对,只见她空中身姿曼妙,长袖柔软轻盈,每与刀光相碰,都一沾而过,轻易躲过龙瑶瑶数招‘龙云刀法’。
旁侧的柳慕琴见公孙笙儿遇敌,双袖卷出,欲二人合攻把龙瑶瑶击退。
此时,座下的千幻影手臂挥舞,施展‘骷髅银针’,一道道银光倏然射向公孙笙儿与柳慕琴各处要害。
公孙笙儿见银针急速飞来,流云袖翩翩扇去,一下子把千幻影的‘骷髅银针’尽数击落,溅向四方。
千幻影稍不留神,竟被公孙笙儿扇出的自己所发的‘骷髅银针’击中手臂,虽只觉轻轻一痛,但自知银针厉害之处,暗想:“若不尽快寻一安全之地逼出银针,必死无疑。”只得趁公孙笙儿尚未追来,不顾颜风等人,急忙纵身跃下‘夜阑楼’,趁着夜色而去。
龙瑶瑶施展起‘龙云刀法’,凌厉无比,虽火候不够,但也使得公孙笙儿与柳慕琴并不能近身。暗想:“此二女袖功虽奈何不了我,但再战下去,必然内力尽耗,要寻机逃走”但转念又想:“颜风让我这般倾心,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他不管。至于他师妹,我也无能为力。”思念及此,精神一振,一招‘九霄龙吟’使出,如龙舞九天,金鳞遍野,逼退公孙笙儿与柳慕琴,纵身跃到颜风身旁,快收‘血刃’入鞘,抱起颜风,破窗而去。
公孙笙儿与柳慕琴来到窗前,并不追赶,嘴角露出鬼魅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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