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489章 深情(1 / 1)

只这一眼,浅瑜便也大概了解,这朵簪花必是和尚薇有着关联。

那个女子喜爱桃花。

所以墨澜为了她在后山种下了半山的桃花林,而那时在瑶水河畔,倚在船头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时,她也体会到了其中的深情。

只是当时,她便也深深明了。

很多时候这世上的情就是如此,她付出了一切为一个人,而那个人,却也付出了一切为另外一个从无回应的人。

深情到偏执。她想,大概这就是她和他的共同点吧。

也大概,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会被他深深的吸引。墨清并未说话,她便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到了他的身旁,无声的跪坐了下来。

突的,他狭长的凤眸略一扬。

“你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浅瑜摇头。他的心思,她不想去猜,也不必去猜。

薄唇微勾,绕起的那一缕浅笑似有若无,却神秘的看不出任何的思绪。

“我在想,这朵簪花这么美,可戴它的人,却又不知道会不会珍惜。”

视线落到了他手中的簪花上,浅瑜的嗓音依然柔柔软软的。

她低语,“珍惜与否,便是因人而异。懂得个中珍贵,便自然爱惜,而若未明真心,便总也弃如草芥。”

墨清乌睫一抬,将视线落到了她清秀的侧脸上。

她并未抬头,依旧只是静静的,用那看不清,猜不透的神色看着他掌心的那朵簪花。

像是对他的注视,也恍若未觉。

他抬手,修长微暖的指腹轻轻抚过了她的脸庞。

丝绒一般精致的触感。

浅瑜顺势轻轻的侧过了头,如一只乖顺的猫儿,将头靠在了他的膝上。

他的手指穿过她流瀑般柔软的乌丝,带着几分似若怜悯的疼爱。

阖上眼帘,感受着他就在身边。

那一瞬,她在想,倘若这就是永恒,该有多好。

她知道那个女子永远都存在于他们中间,却也真的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若让那女子永远都如这簪花一般无声无息的存在着,而她能感受到身边这个真实的他,这样也无所谓。

耳迹的发突然微微一重。

她讶异的抬手触去,却意外的在自己的耳后触碰到了一朵簪花。

望向他,她才确定,原来他真的将那簪花配上了自己的发,而不只是错觉。

明净黑眸微微透出不解。

这簪花对于他来说,不正是借以睹物思人的东西么,难道他不该仔细保存,时时爱护么。

凤眸却染上浅淡笑意,遮盖了本就看不清的思绪。

他轻抚着她的侧颊,“想不到这簪花,你戴起来很好看。”

陡然,浅瑜听懂了他的话。

她微微垂下澄明若水的眸子,嗓音软软,“是,这簪花,浅瑜会小心保管,绝不会弄丢的。”

墨清浅笑着抚过她肩上柔软的乌丝。

浅瑜再度无声无息的将头靠回了他的膝上。

只是这一次,那双澄若秋水的眸子里,再不见丝毫的迷惑。

她知道,他将这簪花赠给了自己,便也是终于给了那个问题一个答案。

对于那个女子,他终于不会再有心软和期待。

正如方才探子送来的密报上说的那样,那个公主已不顾生死的为了心中所爱的人奔赴战场,而他们,终也会在这般的环境里丢下一切的矛盾。

当他们最终得以在一起,她知道,她身边的他,便再也不会快乐了。

他将这本该赠给尚薇的簪花给了自己,也无疑是一种默许。

她太懂他了,所以无需言语来证明。

她静静的望着悬挂在一旁的貂绒披风,上面绣着蛟龙的图案。

她想,她的他不该只是蛟龙。

他若是想要,她甚至可以让这江山为他颠覆,只要他愿意。

雾气一直没散,持续到了夜里。

月光愈发朦胧不清,却意外的让这光芒透着些许似有若无的神秘。

宸枫回到仪城,协助籽恒整理了军队,在清点完受伤的将士及其他损失之后,决定还是先更换地点驻扎休息,暂缓会和。

湛潋关那边,信任的副将驻守,暂时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

而萧垣,他也同意了他留下,带着那支精锐的骑兵,负责军营周围的安全。

经过一场袭营之后,将士们也提高了警觉,在周围更大范围的地方做好了严密的布防。

夜色降临,周围的一切倒也显得安静。

云倾从军医处回来,听侍卫说宸枫还带着人马在周围巡视,便也想着先去看看墨澜。

想到今日暗卫带着他们前来会和的时候,她看到他衣衫上鲜红的血,心中愈发的沉重。

她知道,他身上的病根难以根除,若是安静调理或者还能保无虞。

可这毕竟是在两军对阵的战场上,他又怎么可能得了片刻的安宁?

纵然现在,他唯一的良药尚薇已到来,可她却真的不知道,这一切会不会太晚。

军帐里的灯影并不明晰。

先前服过了云儿送来的药,大概是这药中安神的成分起了作用,墨澜难得安睡了几个时辰。

醒来的时候,只觉手臂微微有些重。

他转头,正见是尚薇正趴在他的床榻边,已睡着了。

她显然是哭过,眼眶之下泛着淡淡的红,而乌黑的发丝落在她白净的小脸上,却也愈让她美的我见犹怜。

看到她,幽深蓝眸便染上了和暖的情绪。

有多久了,每一次在从牵缠不断混乱的梦里醒来时,都希望看到的是她。

而她安静清秀的睡颜,却也美的如同一幅画,一幅让他愿用一世的时间细细描摹,细细妆点的画。

忍不住,他还是轻轻抬手,和暖的指腹抚上了她的侧脸。

她显然是太疲累了,连日的奔波都未曾安睡,又在到来的时候,突然卷入昨夜那场混乱的袭营中。

看着她,他想起了昨日的自己。

当敌军的刀剑到了眼前,他满脑子却仍只有那一个念头,护她安好。

不想敌将的兵马冲散了他们,而当时斜阳到了他身旁保护为他退敌,他也只是命令他们速去寻找尚薇的下落,全不顾自己的安危。

而后,便是在战争过后的一片狼藉里见到她。

看到她成串的泪珠,转瞬间内心所有的坚持都化为了灰烬。

是呵,其实纵然再是自欺,他又怎可否认,自己的心早已完完整整的属于她,哪怕为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睡梦中的尚薇似乎觉察到了他的触碰,但只是微微蹭了蹭他的手掌,没有醒来。

他顿了顿,没有收回手,而只宠溺的一笑。

原来山河万里,唯一人而倾。便是这样的感觉。

拂开了她耳畔的发丝,他没再扰了她安睡,而是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榻,取了绒毯盖上她的身子,也扯了披风围上肩头。再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这才转身,走出了军帐。

夜晚的风愈发冷冽,让他禁不住低低咳嗽起来。

正绕过来的云倾正见了他低咳的模样,心中一惊,忙匆匆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为何不在里面躺着?”她敛起柳眉,心疼多于责备。

墨澜只是淡淡摇头,肤色在不明亮的月光里更是白的不见一丝血色。

云倾回头掀了掀帘,也见了里面尚在安睡的尚薇,心中便也明白了什么。

大概是不愿打扰了她休息,所以他才会想要出来。

她转头,正见他幽蓝深邃的眸子望着月光,无声无息却透着几分思绪。

“云儿,我想去走走。”

他的声音微哑,却依然清澈好听。

云倾低低一叹,伸手扶他,“好,我陪你。”

瑶水河。涓流不息。

即便是在深冬,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这瑶水河依然水流清澈,并未冰冻。

隔着岸便是一片无边的原野,尽头之处越过山林,才是邻国的地界。

而这瑶水河百年来始终无声无息的围绕着整个璃国,如一条锦绣的绸带,缠绕在璃国的山林之间,也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璃国子民。

云倾陪着墨澜在距离军营不远处的河畔站了一会儿。

他拢着肩上有些厚重的披风,幽深蓝眸静静的望着眼前奔流的河水。

许久,微白的薄唇才轻然一动。

“若能如这河水,永世守护一方子民,大概也是魂魄最好的所归。”

云倾站在他的身旁,听着他被风一吹就散的声音,心底竟突的飘过了一抹凉意。

她心中有些不安。突然觉得身旁的人好像真的要离去似的。

“澜,”她不确定的唤他,“你在说什么?”

他却只淡淡一笑,摇头,“不,没什么。”

“只是觉得或者我当日曾说过那样伤害她的话,所以上天才会给我这样的惩罚,为我当日的口不择言,交付代价。”

深邃如星辰的蓝眸微微眯起,浮现着那日他们争吵的画面。

他记得自己狠狠的拽过她纤瘦的手腕,对着悲伤而绝望的她出言相伤。

——你若再敢伤你自己半分,本王便杀光你的子民。

而那时的一句怒言,谁又能想到却恰恰造成了他们之后再也解不开的误会,以及本那段本就不被世俗祝福的爱恋,破碎成再也无法愈合的伤口。

只是,上苍总是公平的,既他说过那样的话,便也必是要为当时的言语,付出对应的代价。

正如现在的他,分明自己的身体都已几乎残破到无法留住几近飘散的魂魄,却还是注定了要为她的这个国家,呕心沥血。

“澜。”他的释然反让云倾下意识的惊惶。

她握住了他同样微凉的手,似乎想要确定身边的他,不会突然消失不见。

“公主既已前尘不咎,你又何苦如此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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