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东旭皇帝是不是应该先解决我的疑问？”圣女漫不经心的语气倒是让东旭皇帝心里莫名升起几分担忧。
圣女没有等到东旭皇帝回答她，便直接道：“首先我说过我身边没有奴婢，我的一切事务都是自己动手，至于这位女子口口声声唤我主子，我还真是好奇她是从哪蹦出来的。”
此时萧茗恢复了不少，但她仍旧不敢望向圣女，她道：“这种时候，圣女自然是要说自己没有奴婢跟随的。”
圣女微微颌首，好似是觉得有道理，她继续道：“那么就算她是我的奴婢，”
她说到这顿了顿，然后望向女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在西原女子穿白裳是犯法的？”
她此话一出，东旭皇帝和萧茗皆是一愣，女子张着口想要说些什么，圣女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问了下去：“而且你既是我的人，竟不知我的规矩？还有，如果你真是的我奴婢，又怎么会受人威胁？尤其是反咬主子这种事，我的手下可都是做不出的。”
女子先前一直躲在树林中，自是知道圣女的手下都是动物，圣女这是变相说她连畜生都不如。
萧茗见女子没有反驳的能力了，便问道：“既然圣女说在西原女子穿白裳是犯法的，那么圣女又为何长期一袭白裳呢？”
如果西原真的有这条律法，那么圣女也犯了，她也要遭到惩罚，如果没有，那么圣女的问话就不成立了，甚至有着一个随意编造律法的罪名。
圣女漫不经心的望了她一眼，缓缓道：“长公主的打算怕是落空了，这条律法虽然不是明明白白写着了的，但是西原的女子都知道的，这条律法是因为我而设，在西原的女子中只有我才能穿白裳。”
圣女说到这，不由得想起之前老头硬是要立下这一条规矩，她劝阻不得，只好以退为进，劝阻老头不要明明白白写着，不然因为她留下这么一条还真是荒唐。
圣女见萧茗没有开口，便继续道：“触犯了的后果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女子一惊，望向了始终没有怎么看过她的圣女。
圣女淡淡道：“我记得好像是满门上下五马分尸吧？”
圣女望着沉默的萧茗，似是有些不耐烦了，之前她说的那些问题，她自己全部回答了：“你一见到我便向磕头说你没有用，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若真是我手底下的人，要是觉得自己真没有用了，连小事都做不得，只有两种结果，一生一死。”
圣女顿了顿，淡淡道：“生则自断一臂，死则服毒自杀。”
圣女看都没有看萧茗和女子苍白的脸色以及惊恐的眼神，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而且我的手下，是不会受人威胁的，如果被抓到了，且不能守口如瓶的话，便会自尽。”
东旭皇帝感觉到圣女已经知道了这是他们布的局，那么索性就摊开了来说：“但是每个人都会有看错人的时候。”
圣女见东旭皇帝明明白白的说了，便道：“对，每个人的确都会有看错人的时候，我也不例外，但是既然看错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这种低级错误我还不至于犯两次。”
圣女说完，望了一眼不远处仍旧昏迷着的华服少女，淡淡道：“东旭皇帝的手段今日我是见识到了，虽然我做事情的确比较狠，但是拿自己亲人开玩笑这种事我还是做不出的，尤其是东旭皇帝还不仅仅是局限于开玩笑，希望东旭皇帝的最初目的已经达到了，天色已晚，告辞。”
语毕也不等东旭皇帝发言，便转身离去。
西原太子默默的抬头看了下湛蓝的天空，还有几只小鸟飞过，甚至天边泛有金光，像是要出太阳了，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跟上了圣女。
辰翊望都没有望那边一眼，直接和圣女一起并肩离去。
三人走在路上，西原太子无奈道：“你就算要离开也找个好点的借口，什么天色已晚。”
圣女瞪了他一眼，道：“我在那待得烦，哪还有心情编借口？”
辰翊却是望向圣女，语气带着些许戏谑，问道：“你们那有其他女子穿白裳真的会被五马分尸？”
圣女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咳，然后道：“当时不说严重点不行。”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的确是不允许其他女子穿白裳的，但处罚却是要情许多，只不过是做祭品。”
“祭品？”
圣女点了点头，道：“对。不过我们西原的祭品和其他国家的不同，我们的祭品不是什么要死人的，只不过是要穿一年的粗衣麻布，吃两年的粗茶淡饭。”
西原太子在她说完时还补了一句：“其实在圣女出现之前我们西原根本没有祭品这么一说，毕竟有天师的存在，是在圣女出现后才有的。”
他顿了顿，有些无奈道：“其实说白了这惩罚就是一个对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的整蛊。”
辰翊微微挑眉，望着圣女心里有些好笑，表面上老气秋横的圣女，实际上不过是个玩心十分大的小女孩罢了。
三人一路随意闲聊，待得走到宫门前时，辰翊停下了脚步，望着圣女温声道：“我就送你们到这了，马车以及你们带来的随从应该都在外头的。”
圣女冲他点了点头，然后道：“多谢了。”
语毕便带着西原太子离去。
辰翊望着圣女的背影，墨色的眸子掠过几分不明的情绪，那个时候的圣女，和曲清阮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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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太子和圣女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西原太子望着圣女，问道：“你就这么相信辰翊？”
圣女望向他，问道：“为何不信？他是这些年来唯一说过可能知道我是谁的人。”
西原太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叹，道：“但他说的也不一定对不是吗？我们没法判断。”
“但是他告诉了我们我手中的是神女权杖，而且你不也是试过了吗？这个的确只有我才能拿起。”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辰翊就是有一种信任感。
西原太子也是感觉到了，不然她不会才和辰翊见一面就跟着辰翊游园，现在也不会这么相信他。
西原太子道：“但他也是在我试过之后才确定的，说不定是他瞎掰的呢？”
圣女也明白西原太子是有些担心她会被骗，毕竟这件事关系太大，她道：“你说的这个的确是有可能，但是他没必要骗我们不是吗？”
西原太子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声，道：“的确是这样的，但是我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
圣女有些不明白西原太子在说什么，她问道：“什么意思？”
西原太子望着圣女道：“也许你手上的并不是神女权杖呢，而是其他什么和那个什么神女权杖有着一样作用的东西？”
圣女闻言，略作沉吟，然后道：“但是辰翊公子既然能这么肯定，我想他是肯定有什么把握能确定的，只不过可惜天师最近出了事，不然让他和天师见上一面，恐怕就能确定我的身份了。”
西原太子望着圣女叹了叹，然后道：“如果我跟你说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会相信吗？”
圣女闻言，顿时有些激动：“你说什么？”
西原太子又是叹了叹，然后颇为耐心的重复道：“我说我可能知道你究竟是谁，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圣女怔怔地愣在那，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没有回答西原太子的话，而是问道：“你说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西原太子望着激动的圣女，他知道只要涉及到她的身世，她的身份的事，她就会激动，甚至失控。
西原太子缓缓道：“这件事我觉得我说出来你们是不会信的，而且可信度不高。”
“所以究竟是什么事？”圣女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
西原太子轻声道：“我自己都不相信。”
“天师不是出事了吗？这些年来不知为何，他好像出了问题，总是念叨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甚至还学一些奇怪的叫声，但是我们不也是发现，每到黄昏时刻，他便会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那个时候，他便会唱歌，你还记得吗？”西原太子没有回答圣女的话，而是先问起了问题。
圣女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我说过他的歌声很耳熟，虽然他刻意改变了声线，让我们听不出他究竟是男是女，但是有一段时间我们两经常偷偷跟着他跑上城楼，只为了听他唱歌，他的歌声，永远听不厌，虽然他唱的是我们听不懂的歌，而且永远只唱那一首。”
那个时候，圣女总是会沉浸在他的歌声里，久久不能自拔，她曾试过想要自己弹奏出来，但结局总是是失败的，她明明对那首曲子有熟悉感，但偏偏一想到要弹奏就会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