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菱,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急急忙忙解释,生怕历子瑜又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毕竟,这个时候,她和母亲都受了伤,不适合跟历子瑜再起冲突。
先道歉,先服软,并不是件坏事。
连李小冉脸上都堆起了难得一见的笑空,歉意满满,“羽菱呀,实在对不起,我们母女两个人并排走,让这楼梯变小了…”
历子瑜已然黑了一张脸,俨然是风雨即来的架势。
羽菱也觉得挽歌不是有意的,刚才那一下,撞得并没有多厉害,也就没放在心上。
“算了,我没事…”
转脸又看向历子瑜,“子喻,不是要换衣服吗?快点上去吧…”
歌儿到儿只。历子瑜狠狠瞪了一眼挽歌母女的背影,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历太太上楼。
晚饭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改变,大家依旧各自吃着各自的饭菜,谁也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到是历子瑜,一直不停的在给羽菱夹菜。
晚饭后,大家各自散去,各回各的房间,谁也不打搅谁。
张蔷似乎很累,早早吃完饭就回房了。
挽歌和李小冉似乎有心事,也没多做逗留就回了房间。
历子瑜很想知道历太太这四个月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很快就缠着她上楼了。
两人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历子瑜才放过羽菱。
因为怀孕的缘故,羽菱困得厉害,还不到十一点,她就急匆匆爬进了浴室洗澡。
刚洗到一半,便见历子瑜赤条条的出现在她眼前。
“啊…”
“历子瑜,你给我出去…”
男人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容,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身体,眼神在她小腹上落定。
“妞妞,你的肚子好像比以前胖了,是不是怀孕了?”
因为浴室的门被打开,有强势的冷风直插身体,虽然泡在温暖的浴缸里,却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冷气的凌厉。
羽菱下意识的把自己埋进水下,几近恐慌的望着他,嗫嚅,“没…没…没有…”
历子瑜眉心微微皱了皱,视线依旧停在她的小腹处。
隔着白色的沐浴露泡沫,羽菱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
她好怕。
好紧张。
历子瑜会怎么对自己?
怎么对这个孩子?
他说他很讨厌挽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不喜欢孩子?
包括她肚子里的这个?
如果历子瑜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又会怎么样?
她不敢想。
只是紧紧把自己蜷起来,缩在水里,垂着头,尽量不去接触历子瑜的视线。
深呼吸,让自己狂跳不已的心稍稍平静一些,缓缓道:“没有,最近在季总那里吃胖了…”
下意识的解释,拼命掩盖事实。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下这个孩子,不管它是谁的,它都是牧羽菱的孩子。
不管它的父亲是谁,她都会好好疼它,爱它。
没有人知道她对这个孩子有多么期待。
那个时候,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无意识的活着,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想醒过来,就这样睡死过去,似乎也很好。
因为太痛。
痛得撕心裂肺,痛得连脚趾头都蜷起来,也还是痛。
连指尖里流淌的都是痛。
想要把一个人从身体里生生拔除,首先要把自己的心撕裂,然后再把属于那个人的记忆挖出来,然后再把心缝上。
缝合以后,那道伤口还是会痛,留下的疤痕日日夜夜会提醒你,曾经受到过怎样的痛。
把一个人硬生生从你身体里剥离是怎样的一种痛。
半梦半醒之间,林林总总的回忆里都是历子瑜打她的那一巴掌。
直到昏睡了一个多月后,季盛突然告诉她,在她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为风打直却。
那个时候,一种做母亲的本能令她坚强的爬起来,努力想要苏醒,努力想要好好活下去。
尽管一颗心被撕的四分五裂,早已千疮百孔,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她就有了重新生活下去的勇气。
如今,历子瑜突然问她是不是怀孕了。
她不敢轻易回答。
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历子瑜,却始终是她牧羽菱的,如果历子瑜不喜欢这个孩子,她将会一个人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忘却她和历子瑜之间的爱恨情仇,亦忘记她所曾经爱过的,恨过的人。
可是,那一天,她试探历子瑜口风的时候,听出来他不喜欢孩子。
那一刻,她的心便迅速龟裂开来。
亦就是在那一刻,她想到了逃。
远离郝家人,远离历子瑜,远离这个城市里的所有。
到一处偏僻安静的小村庄里,一个人带着孩子安安稳稳的过她的下半生。
唯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历子瑜沉着一张脸,眉心微微皱起来。
历太太这是什么表情?
怎么好像自己会吃了她一样?
目睹过张蔷从怀孕到生下宝宝的过程,对于牧羽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他十分怀疑她有了。
但是,她却坚持说没有,看来,他有必要给徐医生打个电话了。
历子瑜一直沉默着。
正是因为两个人都沉默,才让这水汽氤氲热气弥漫的洗手间里越发显得寂寞。
因为心比任何东西都寂寞。
“是不是怀孕,我叫徐医生来一趟就知道了…”历子瑜微显不悦。
历太太怀孕了!
这么大好的消息,她竟然不告诉他!
他是她的夫啊!
她为什么还要藏着掖着,她打算要瞒到什么时候?
历子瑜很生气。
历太太怀孕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连一点点消失都不透露给他。
他是她的丈夫,他想要分享她的喜怒哀乐,想要陪她面对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五味杂陈。
可是,为什么历太太的表情竟然会那样惊恐?
是啊。
是不是怀孕了,叫徐医生来一趟就知道了。
可是孩子到底是谁的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又为什么非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呢?
她惊恐万状,瑟缩在偌大的浴缸里,身体却已经开始发凉。
挽歌怀孕了,她那么信誓旦旦,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历子瑜的。
她也怀孕了,但是,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要怪,只怪那一夜,只怪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历子瑜说要徐医生来,她该怎么办?
两个人沉默着。
历子瑜的视线一直落在牧羽菱的脸上,他想要知道原因,为什么历太太不愿意把怀孕这件事说出来。
而羽菱则是杏眸微垂,仿若在沉思着什么一般。
“水冷了,你先出来…”他不由分说,拿起浴巾,把埋在水里的她抱出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水滴落在紫罗兰色的床单上,洇开一团又一团的水渍。
多像她的眼泪啊!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瑟缩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历子瑜找来另外一条干燥的大毛巾,替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妞妞,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怀孕了?”他沉下心来,以最平静的心态面对她。
他的妞妞,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就算她不把怀孕的事告诉他,也一定有她的苦衷。
他的妞妞,从来都是只为别人着想的好妞妞。
他不可以凶她,亦不可以骂她,他只能待他好。
因为妞妞伤心,他会比她更伤心。
羽菱的眼泪掉下来,她知道,瞒不过去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的了断!
大不了,就是她远走他乡,此生不再回N市。
她咬住嘴唇,终于鼓足勇气。
下一秒,历子瑜的私人电话响起来。
单调而枯燥的铃声,很符合他一贯的生活态度。
历子瑜看她一眼,拉过被子,替她盖好,轻叹一声,转身接了电话。
知道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人不多,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好,我马上回来…”
“你叫兄弟们准备好,急行军,一部分去端他的老巢,另一部分先正面佯攻,等到拿下他的老巢后,再杀到正面,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直到指挥室指挥!”
他很快挂断电话,迅速穿起衣服。
等到羽菱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然穿好了衣服,因为左臂不方便,他正单手扣着扣子。
“你…要出去?”
羽菱小心翼翼的问他,毕竟,刚才他打电话的时候,她全听到了。
历子瑜点头。
眉心一片忧虑之色。
“妞妞,没办法,我一定要去,可是,我实在放不下你…”
说着,他已经来到羽菱跟前,吻过她光洁的额头,又吻过她小巧的俏鼻,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妞妞,我该拿你怎么办?”
天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无奈。
他多么舍不得离开她,多么不想和她分开。
可是,任务摆在那里,他不能置那么多兄弟的性命于不牧。
这一瞬间,昔日种种浮上尽头。
浮花光景一一掠过,他唯一记得的,是她杏眸含泪伤心欲绝的模样。
怎么忍再一次与她别离?
这一去,也许是一个礼拜,也许是半个月,他才能回来。
郝家的两母女如此恶劣,难保她不受欺负。
沉思良久,他突然开口,“妞妞,收拾东西,跟我去组织基地!”
牧羽菱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出旅行箱,逐一收拾她的东西。
当牧羽菱穿好自己的衣服站在旅行箱跟前时,才发现,她所有要用的东西已然尽数摆在了旅行箱里。
这个季节加长加厚的衣服,她平时用的护肤保养品,她和他共用洗发水,沐浴露,包括她的内衣内/裤,他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
她从来不知道,历子瑜竟然会收拾行李!
以前的时候,他可是一到家就衣服袜子随便往地上扔的。
历子瑜看着她不敢相信的表情,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历太太,这真的是你老公替你收拾的,不要不相信…”
羽菱站在那里,距他不过半步之遥,视线停顿在他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落在她深色的衣服上,映得衣服的颜色更加深沉起来。
历子瑜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抓过她,把她摁在沙发上,拿起吹风机,对着她的头发吹起来。
羽菱并不介意,而且她不喜欢吹风机吹头发,那样,头发会很干燥。
“哎呀,我不要吹啦…”
“你不是任务急么?我们还是走吧…”
历子瑜没有松手,依旧在温柔的替她吹着头发,“任务再急,也比不过历太太的身体…”
他细细柔柔的翻动着她的发,生怕弄疼了她。
那温柔仔细的模样,像极了好男人。
羽菱没有说话。
她深知这男人的性子,说一不二。
再说,他那句话让她心里特别惷心荡漾好不好啊?
比不过历太太的身体…
历子瑜生凭最恨别人的欺骗和背叛,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欺骗和背叛,她都占了。
她一直想着一个人默默的生活着,不再来打扰历子瑜,不再见,亦不再相遇,N市那么大,他和她总不会那么巧的遇上。
可事实偏偏不如她所愿,历子瑜追到了L市。
她原本也想着告诉他孩子的事,可是这重逢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根本没有时间告诉他孩子的事。
而现在,再说孩子的事,似乎也不是好时机。
她选择沉默下来。
静观其变吧。
随遇而安,从来她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
既不悲天悯人,亦不埋怨世事无常。
做好自己,努力过好自己,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梳妆镜里映着她和他的脸。
他站着,她坐着,她的头恰好到他的胸口。
她揽镜自照,杏眸含春。
他高大俊朗,明明冷漠无情,此时出现在镜子里的,却是一张温柔到极致的脸。
别样风情。
他看到她欲说还羞的模样,心头一阵欲、望快速掠过,冲刺着他的大脑表皮,他却生生将它压下来。
“看了那么久,对你老公的模样还满意否?”
她又羞又气,这男人,不是在吹头发吗?怎么就看到了她的眼神在看他?
她不说话,半垂着眼睛,布满红霞的脸庞像是熟透的苹果。
他忍不住在她嘴角偷个吻,一亲再亲,却再也放不得手。
“妞妞,你好甜…”
“我舍不得放手…”
“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我知道,都是我以前做的不够好,让你对我失望透顶,你才不告诉我孩子的事,没关系,我不生气,比起我对你做过的事,你这点小小的隐瞒一点都不足挂齿。”
头发已经吹得干了大半,他停下来,捧住她的脸,深深留下一吻,“妞妞,以后,牧羽菱在哪里,历子瑜就在哪里,我们时时刻刻都不分开,好不好?”
那颗摇摇欲坠的心此时突然被什么东西命中,直击她心底最深处,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坠入温暖的溪流里。
只那一刹那间,便被温暖包围,连眼角都是湿热的。
以前,她曾经后悔。
这一辈子,她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爱上历子瑜。
而这一刻,她告诉自己:其实,遇上历子瑜,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上天待她何其好,恩赐了她这样一个让她值得爱,值得等,值得陪伴一生的男人。
她踮起脚尖,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
她生涩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却那么的充满诱/惑,他无法自拔,只能一次又一次掠夺她口腔里的甘甜。
许多年以后,历子瑜在一次聚会中,对他的朋友们说:我这一生,最伟大的事业不是成为M军区的司令官,亦不是拥有庞大的历氏,而是上天把历太太送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这世上最疼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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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市的冬天来的很快,当历子瑜和牧羽菱坐上车离开老宅时,已然飘飘荡荡下起了小雪花。
洁白晶莹的小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那么小,那么白。
历子瑜拎了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塞在后备厢里,虽然左臂受了伤,但丝毫不影响他现在俊逸的动作。
原本,羽菱心疼他,想要自己把行李搬上车的,他却不肯。
执意要亲力亲为,弄得她倒有些局促了。
历子瑜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一般,“妞妞,我是你丈夫,就应该是你的依靠,不管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心安理得就好。”
牧羽菱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发涨。
她贪恋这抹温暖,却又带着惶恐。
挽歌肚子里的孩子是历子瑜的,而她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历子瑜的,她又该怎么办?
她的心事,只能深深埋藏在心底。
再等等,再给我三个月的时间就好,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历子瑜的,我就悄悄离开。
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独自把孩子生下来。
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这是历子瑜第二次带牧羽菱来他的干部家属宿舍,依旧是之前那间房,唯一不同的是,她这次来的心情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来的时候,心情是苦涩的,酸涨的,带着些许的失落。
这一次来,却是开心的,幸福的,而这满足之中又裹着一些害怕和惶恐。
如果孩子不是历子瑜的,她真的没脸面对历子瑜。
历子瑜替她把行李搬上来以后,没有收拾东西,只是叮嘱她不要乱动,好好睡一觉,东西等他回来再收拾。
很快,他就离开宿舍,直奔指挥室而去。
环境是熟悉的,房间里甚至依稀还可以闻到历子瑜身上的香水味道,夜色太浓,浓得像是一团黑雾,笼罩在她的心上。
那么凉,那么悲伤。
她不应该跟他回来的。
孩子生下来以后,如果不是历子瑜的,那历子瑜就是整个N市的大笑话。
爱他如她,又怎么舍得他被世人这样嘲笑。
随着历子瑜知道她怀孕的事,她现在的心情愈加混乱。
贪恋他给的呵护和温柔,却又不敢让自己深陷其中。
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她和历子瑜也就该结束了。
羽菱睡不着,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握着水杯,她半靠在阳台上,看着下着小雪的夜。
雪花很小,一粒粒从路灯洒下的光晕里飘摇而过,被北风一吹,纷纷散乱在地上,一如她纷杂的心。
越是爱,越不敢靠近他。
怕自己陷的太深,而舍不得离开他,更怕他成为世人眼中的笑柄。
他越是疼她,越是宠她,反而让她越害怕。
当这种恐惧感越来越浓时,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向历子瑜说出实情。
水很热,她却不觉得,两只手紧紧握着杯子,试图从那里汲取一些温度来温暖自己,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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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历家老宅里却有不少人睡不着。
张蔷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
宝宝已经断奶几个月了,她不再忌口,什么想吃的东西统统放开了去吃。
她努力想让自己开心一点。
有人说过,不开心的时候就去吃点甜的东西,它会令你觉得好过一点。
这会儿,她心里苦涩的紧,想找点甜的东西来吃,才发现,她的房间里只有红酒是甜的。
现在的她,是历氏的总经理,代理总裁,历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经过她的签名才生效。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演艺圈里那个看人脸色的不入流小角色。
如今的她,是历氏的风云人物,亦是整个N市的风云人物。
白天,在世人面前,她以一种强势的姿态,掌管着历氏的发展方向,连她自己都觉得事情做的无可挑剔。
晚上回到历家以后,她是一个尽心尽职的妈妈。
只有在宝宝睡着后,静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其实,自己寂寞的可怜。
明明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却越来越瘦。
精致的锁骨高高突起来,显得她的脖子那么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掉。
她的寂寞和失落埋藏在心底。
历家人永远都是这样,微笑是给别人看的,悲伤是留给自己品尝的!
轻抿一口红酒,甘甜的味道散去,馥郁的香气过后,是微微的苦涩。
当落寞成为夜生活唯一的消遣方式,她的世界里,也就只剩下了悲伤。
“嗯…”
宝宝翻了个身,小嘴里有轻微的吟声逸出来。
生怕他踢被子而着凉,张蔷放下酒杯,快步朝着婴儿床走过去。
替孩子盖好被子,视线停留在宝宝的小脸儿上。
宝宝被她带的很好,胖乎乎的小手藕节一般白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机灵。
唯一令她不悦的是,宝宝长的像那个男人。
虽然现在才一岁多,可是眉宇之间,已经出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很多时候,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那么爱宝宝的原因。
是不是这中间夹杂了一点宝宝像那个男人的原因呢?
想到这些,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急忙甩甩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在前那个男人的记忆全部甩开一般。
季盛东,我发誓,只要我不好过,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臭男人!
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人好东西!
找出前两天的杂志,有一本刊登了季盛东的照片。
这些年来,季盛东一直很低调,从不接受哪家媒体采访,可就在前两天,他突然接受历氏传媒的采访,并在采访过程中透露,他对历氏的总经理张蔷小姐一见倾心,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张蔷讨厌他这副模样。
长的人模狗样的,做出来的事却比猪/狗还不如!
“呸!”
朝着杂志上帅得文风范十足的男人淬了一口,随后又把杂志扔在地上,在他那样笑的温婉如花的笑脸上狠狠踩了一脚又一脚。
直到折腾到自己累了,她才爬上床,躺下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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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挽歌的房间里,挽歌和母亲正相对而坐。
因为母女两人都伤了手腕的原因,挽歌特意叫了女佣进来替两人泡了杯安神茶。
女佣不敢招惹这位泼辣的姑奶奶,战战兢兢的做完事,见她没有挑三拣四,心头的大石头放下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挽歌讨厌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她是母老虎会吃人一般。
本就心情不好,也没多理会她,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女佣如获大赦,急忙退出房间,并替她们带好了门。
听着女佣的脚步声走远,挽歌才缓缓开口,“妈,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硕大的透明落地窗外,已经扬起丝丝小雪花,阵阵冷风从缝隙里吹入房间,吹得米色的窗帘一阵阵轻摆。
挽歌望着被风刮得簌簌发抖的窗帘,表情僵住。
这窗帘的处境与自己何其相像?
守着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为自己的心铸起一座牢,自己走不出来,却也不会再放别人进去。
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哪一面的历子瑜是自己认识的?
听闻牧羽菱死讯的那一刻,听说他跳了车。
他这摆明了是想和牧羽菱同年同月同日死。
生前不能相见,死后相依。
其实从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动摇了。
她和历子瑜,前前后后七年,爱了三年,分开四年,在离开的这四年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
那个时候,唯一支撑她回来的信念,就是历子瑜。
她要见到历子瑜。
如今,见也见着了,孩子也怀上了,可为什么历子瑜不在原地等她?
他的温柔他的笑,全给了一个叫牧羽菱的女人。
那个女人没有任何背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一张脸,充其量也不过是秀丽一点而已,可他偏偏怎么就入了魔?成了痴?
牧羽菱哪里好?
值得历子瑜这样的爱她?
细细回想下来,她和牧羽菱接触也不过就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但是,那个女人开朗、阳光、乐观,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坚韧。
其实,现在的牧羽菱不快乐。
到不是因为历子瑜的原因,应该是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同样身为女人,她很羡慕牧羽菱。
她虽然长的称不上芳华绝代,却也不是庸脂俗粉。
她身材并不是很高,比例却非常好,是她所见过的女性中,身材比例最好的一个。
她并不爱笑,可是你见到她的时候却总会有一种她在微笑的感觉,和若春风。
她善良,大方,温柔,该出手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那天早上,母亲打历子瑜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她的利落,两个耳光打的连她都佩服。
该出手时就出手,毫不含糊。
很多时候,和牧羽菱比较的时候,她会自惭形秽。
牧羽菱阳光,而她却注定只能生活在黑暗里。
牧羽菱温柔,而她却只能用尖锐的外表来刺伤历子瑜,伤人作己,两败俱伤。
牧羽菱一直笑的很温婉,看上去让人很想接近,而她即使笑的再美,也是历子瑜眼中的毒蝎女人
可是,她能怎么样?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可她却偏偏没得选择。
如果四年前,她真的死了,是不是也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孤单?
这么讨厌自己。
曾经的挽歌虽然任兴爱胡闹,却一直是阳光开朗的,陪在历子瑜身边,纵然她爱耍小脾气,小性子,心地却是善良的。
思绪悠悠回转,她只能轻声叹息。
如果不是她鬼迷心窍,答应了那个人,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纵然她再爱历子瑜又如何?
他已经不爱她了。
连挽歌自己都讨厌挽歌了,还有谁会为你一直停驻?
她的失落李小冉看在眼里,却也只有心疼的份儿。
“挽歌,你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挽歌摇头,迅速把思绪收回,视线落在李小冉身上,“妈,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想带着你走的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生活,你愿意吗?”
她累了,的确是累了。
一直是父母亲的棋子,现在又变成毒枭集团的棋子,她这一生,过的都是棋子的生活,如果可以,她想一个人,远离喧嚣,安安静静的做自己。
李小冉皱眉,“你这孩子,怎么说出这话来?就算你愿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可是还是要用钱的不是?”
“没有钱,到哪里都活不下去!”
挽歌苦笑。
钱。
原来在母亲心目中,钱比自由和幸福都来的重要。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打量着母亲,像看着什么陌生人一般。
大丝窗轻相。李小冉见她这样望着自己,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似乎说的太过分了,急忙又道:“挽歌,妈妈知道你不愿意把自己逼到这个样子,可是你想想,你爸爸和静静都在坐牢,如果我们得到了历家的一切,就可以替他们做点儿什么,就算不能减刑,至少也可以让他们在里面生活的幸福一点,你说呢?”
挽歌没有说话。
其实,她无路可退。
想逃,却也无门。
那个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当初,他之所以会找上自己,看中的,无非就是自己的身份。
历子瑜的前女友!
能让历子瑜看重的人不多,牧羽菱算一个,历严石算一个,而以前的挽歌自然也算一个。
可是现在,在牧羽菱回来以后,她已经被排除在外了。
见挽歌一直闷声不语,李小冉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拍她的手背,把她时才剥好的桔子递给她,“吃点水果吧,饭后消消食。”
挽歌没说什么,接过桔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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