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亲兄弟(1 / 1)

更何况,现下的历家,不比从前。

虽然历严石出了院,但这次中风使得他的下半身彻底没了知觉,余下的光景便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张慧那里到是还好,抢救过来,只不过,她的话越来越少。

只有牧羽菱去看她的时候,才难得看到她露出笑脸。

施慧敏被幽禁在泪河镇的老家,只有一个老婆子看着她,好在她吃穿不愁。

只是,她寂寞的紧,一个能陪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因着莹莹和赵硕的关系,历清到是逃过一劫。

许是于心有愧的关系,她和赵硕仍然住在历家大宅里,照顾着历严石。

足不出户。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莹莹和历严石身上。

一个历新就把历家搞得四分五裂,历严石虽然有心找回历新这个儿子,却实在无颜面对他犯下的这么多错误。

这个时候,如果历子瑜再不好好管理公司的话,那历家真的会塌的!

她有意说的云淡风轻。

其实,心底有多渴望历子瑜陪她,只有她自己知道。

历子瑜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餐具中的早餐。

“吃快点。”

三天.

于历子瑜来说,难得的休息天。

他这半辈子,到现在从来没有休息过三天。

这一次,为了牧羽菱,他愿意暂时把工作放在一旁。

他已经和张蔷商量好了,这两天公开张蔷的真实身份,让她以历家长女的身份接管历氏。

由王三五和张显辰从旁辅助,公司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跟远在美国的牧凌的主治医师通过电话,知道目前牧凌的情况良好,心底的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一半。

有些事情,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垂眸,视线落在对面的小女人身上。

心底却在无声的呜咽着。

牧羽菱,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在你身边了,会恨我吗?

如果我的诺言成了风,你会不会抛弃我?

一顿早饭,就在历子瑜的注目礼下吃完。

虽然有些不自在,却还是开心的。

当你在乎的那个人把所有的视线都凝结在你身上的时候,其实,是一种幸福。

一种属于自己特有的满足感。

走出门以后,才发现历子瑜已然备好了车。

不是平时招眼的阿斯顿马丁,到是一辆极不起眼的路虎。

再看看后备厢里的装备。

牧羽菱有些懵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

历子瑜发现这两个字真的让他很受用,心情大好。

几步来到牧羽菱身旁,替她打开车门,把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他自己则是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汇入滚滚车流中,很快就化成一个小小的点儿,消失在幕府山的别墅群里。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有些不真实。

牧羽菱歪着脸,看着历子瑜俊美的侧脸,不禁有些痴了。

这个男人。

曾经遥不可及的男人,此时就真真切切的在她身旁。

和她一起面对着所有的惊涛骇浪。

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可这幸福来得太快,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甚至以为眼前这一切都是错觉。

忍不住伸出手,覆住历子瑜的手背。

凝神开车的历子瑜被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触到时,整个人升腾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颗冰冷的心,突然间就被温暖包围了。

暖暖的。

什么东西仿佛要涨开来一般。

反客为主。

把那双柔软的手握进自己掌心里。

蹙在一起的眉,突然间就松开了。

有历太太在,什么都是暖暖的。

历太太就是他生命中的阳光,照耀着他心灵上所有的冰冷,融化它们,赶走它们。

这么好的女人,他为什么没有早点珍惜?

后悔…

懊恼…

悔恨…

交错在心头,无休止的啃噬着他的心。

被他抓得有些疼,牧羽菱忍不住挣了挣自己的手。

“子喻,开车呢…”

爱情虽然美好,生命也很重要,现在的历子瑜还在开车,她不应该这样打搅他的心神的。

历子瑜却握得更紧。

“让我握一握…”

暗哑的声音里写满疲惫。

牧羽菱这才发现,这男人竟然有很重的黑眼圈。

思及他昨夜在床/上的精力旺盛,她红了脸。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历子瑜才松开她的手。

这是一处风光优美的湖泊。

银亮亮的阳光在水波上翻动着,像是美丽的珍珠。

一颗颗,一粒粒都让人觉得透着心的舒坦。

历子瑜把车停在不远处的果树下,果子还没有成熟,青涩的青果顶在他的头上,好看极了。

这男人,永远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玉树临风。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脸上,细嫩的皮肤被晒的生疼。

历子瑜示意她停在车上,他则是下了车,搭着帐篷。

见他额是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粒子,牧羽菱忍不住也下了车,掏出手帕,替他擦拭。

历子瑜笑的很开心,“老婆,我们这样,像不像是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

历子瑜虽然没做过什么家务,但是他的帐篷还是搭得很好的,这一点,牧羽菱不得不承认。

搭好了帐篷,两个人在清亮亮的湖边坐下来,历子瑜拿出鱼杆,开始安安静静的钓鱼。

牧羽菱则是偎在他身上,一副没骨头的软虫模样。

忍不住又打个哈欠。

历子瑜放下手中的鱼杆,指指她身后的帐篷,“困的话,可以睡到帐篷里。”

牧羽菱摇头,抱住他的胳膊,“我就要睡在你身上。”

如果是在以前,历子瑜一定觉得这很不雅。

男儿志在四方,怎么能醉在温柔乡里?

可是这一刻,他只觉得开心。

能被历太太依赖,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动也不动,任由那个小脑袋趴在他的肩膀上。

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还有多久?

如果只剩下三天的话,他宁愿时间就这样停止。

羽菱,你知道吗?

我背着你,做了一件最不应该做的事。

但是,我别无选择…

你会不会原谅我?

唯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说的,是不是就是现在他和她的模样?

举案共齐眉,白首不相离。

说的是不是就是他们现在的样子?

如果一切都可以维持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幸福?

嘴角微微上扬,让她靠的更加舒服一些,继续钓鱼。

只可惜,鱼钩上的鱼饵早就不见了,空荡荡的鱼钩垂在那里,一条鱼也没见着。

牧羽菱睡的很好,这不冷又不算太热的天气,是她一生中最喜欢的季节,太阳一晒,她就犯懒,又靠在最心安的男人身上,自然也就睡的格外沉。

天黑的时候,她才转醒,看一眼落下去的夕阳,她忍不住猛拍自己的头。

“这么好的风景,我却在这里睡觉,一点都不风情。”

历子瑜被她倚着,肩膀处血液流通不畅,带着酸麻。

他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安抚她,“亲爱的老婆,没关系的,只要你睡得开心就好了。”

“记住,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你开心…”

“你开心就好。”

幽深的眸子一如这初暮的夜色,撩动她的心。

牧羽菱笑了。

能被历子瑜这样的宠着,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开心就好…

侧目的空当,看见他身旁空空如也的小桶,忍不住又嘲笑他,“历大总裁,你不是吹嘘号称自己钓鱼很厉害的么?怎么这么大半天连一条鱼也没瞧见?”

历子瑜看看空着的桶,什么也没有说。

握住牧羽菱的手,问她,“饿不饿?”

牧羽菱看着这男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这句饿的意思到底指的是什么?

是肚子饿?

还是那里饿?

这个地方好像很安静,也没什么人经过,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办那档子事儿吧?

脸不争气的又红了。

历子瑜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脸红的模样像极了熟透的苹果,忍不住想让人咬一口。

凝视她半天,这女人的头越垂越低,脸红的像蕃茄。

生病了么?

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

还好。

体温正常。

随即猜到这小女人大概想到别处去了,随即一笑,俯在她耳边,轻声道:“肚子饿,那里也饿,先吃饭,吃完以后再吃你…”

故意用他涔薄的唇刷过这女人的耳垂。

牧羽菱身体一僵。

忍不住朝着男人挤挤小鼻子。

“历子瑜,你故意的,是不?”

历子瑜好整以暇,抱着胳膊歪着头看她,一副吃定你的模样。

牧羽菱脸红的发烫,一颗心没上没下跳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只觉得心慌得厉害。

念及昨夜淋漓尽致的缠绵,脸不由得又红了几分。

红彤彤的小脸儿,几欲滴出血来。

历子瑜惷心大动,忍不住上前,抱住她纤瘦的腰肢。

“妖精,这荒郊野外的,我可没兴趣上演真人秀。”

“不过…你要是想被我吃的话,我可是没有意见的哦…”

他玩味的笑声在牧羽菱头顶上响起,简直就是恶梦。

牧羽菱吓得急忙跳开几丈远,小跑几步,跑到他前头去了。

这女人如避蛇蝎一般的想要避开他?!

历子瑜颇是不悦。

“牧羽菱,那边有蛇!”

话音卜一落下,怀里就多了一个人。

“哈哈…”

历子瑜笑得连眼角的小细纹都跑了出来。

“原来历太太怕蛇…”

牧羽菱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朝着历子瑜的胳膊狠狠掐了一下,“坏男人,叫你欺负我!”

然后,急忙跳开。

“牧羽菱,你胆儿挺肥啊!看老公怎么收拾你…”一边说着,一边去追牧羽菱。

两个人的笑声在空旷的草地上盘旋,为这优美的风景又添一抹色彩。

夜幕降临的时候,也是落寞降临的时候,恩爱过后,看着睡得正香的女人,历子瑜却无心睡眠。

三天时间,已然过去了一天。

还有两天。

只有在无人的深夜里,他才敢这样放松自己,才敢祼露他的在乎。

身为M组织的老大,冷静自持,泰山压顶面不改色是他一贯的宗旨。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让对手看到你在乎的东西。

越是在乎的东西就越是你的弱点,关键时刻,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弱点,都会是致命的。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曾经,在施慧敏对他的教育里,他是男孩子,男孩子就是什么都要不在乎,什么都不能喜欢,玩物丧志是最没出息的表现。

于是,人前他冷若冰霜,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才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

幽幽暗暗的暮色里,他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夜色,只能在心底叹息。

幸福来的太快,他甚至还来不及抓住,它就飞走了。

已经被改成震动的手机动起来。

他走出房间,步行到天台前,接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是郝静。

“历子瑜,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生怕历新那个畜生又半路杀出来。

历子瑜抓着电话,半天没有出声,最后淡淡的回道:“不是还有两天时间么?”

电话另一端是郝静的笑声。

“很好,历子瑜,你记得时间最好,如果你想带着牧羽菱逃跑的话,我会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他牧羽菱的父亲到底是何许人也!”

历子瑜没有再说话,掐断了电话,坐在天台上,仰望苍穹。

弯弯的月亮,稀薄的照耀着大地,它周围的星星暗色不少,却还是努力闪亮着。

一如他的历太太,明知道他不爱她,还是那样倔强的爱着。

历太太为他牺牲得太多,如今,他为历太太牺牲这么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面对千夫所指而已。

大不了,他就拖着郝家一起同归于尽!

反正他已经请律师做好了财产登记,所有的财产都是历太太的。

其他的也许他不能再给她,但保她衣食无忧,这一点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睡不着,终是离开宾馆的房间,到四处走走。

似想起了什么,又重新拿起电话。

“王三五,交待你一件事…”

“想办法让王俊赫越/狱。”

王三五一听,立时就愣住了,“我说老大,您这什么鬼命令?咱们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个老头子,您竟然要把他放了?!”

王三五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盯着手机看了三遍号码,才确认是历子瑜。

历子瑜没有同他多说,依旧沉稳的下着命令。

“记住,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是他自己越/狱的,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王三五歪着头,又摇摇头,真是越发想不明白老大了。

可这是老大的命令,老大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不是?

“好,我这就想办法去办好。”

“但是头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历子瑜陷入沉思里,轻轻回答一句,“不为什么!”

因只为他是牧羽菱的爸爸!

他的话很少,做事也从不拖泥带水,迅速挂断电话,坐在草坪上,望着天上的星星。

如果伤感比快乐更深,但愿我一样伴你行。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愿你走的平稳坦荡。

如果苦笑比眼泪更真,但愿笑声像一滴滴吻,吻过你受伤的心房,能令你忘却所有哀伤。

羽菱,如果我能为你做的,只剩下这么多,唯愿在剩下的时光里,你仍然可以像今天下午一样,安静的在我肩头睡着。

如果有一天,思念成为我拥有你的唯一方式,我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忘记伤心,勇敢的走好今后。

“怎么又抽烟了?”一只小手伸过来,夺走他两指间的香烟,熄了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她身上幽幽的香味飘过来,不用抬眼去看,也知道她是谁。

伸手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拥着她。

埋首在她的怀里。

“怎么穿那么少?”

下意识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怎么不睡了?”

牧羽菱撇嘴,两只手扯着他的衬衫,“你不在…”

“人家…睡不着…”

她嘟着小嘴的样子,很是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

“那我现在就回去陪你睡,好不好?”

他特意咬重了那个“睡”字,引得牧羽菱又是一阵脸红。

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夜风吹过来,光祼的小腿还是有些冷,忍不住历子瑜身上又缩了缩。

他似乎很是满意她这样的举动,伸出大掌,扣在她的膝盖上,轻声问她:“还冷么?”

牧羽菱搂着他的脖子,朝他挤挤眼睛,“不冷了。”

猝不及防,一个吻落在她的唇角。

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连齿缝间都不放过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放开她。

这羞人的动作让牧羽菱心跳不已,钻进历子瑜的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有蛇!”

历子瑜故意吓她。

牧羽菱吓得急忙往他怀里缩了又缩。

美人在怀,

调、戏牧羽菱,实在是件很幸福的事。

“哎哟…”

牧羽菱突然叫起来,“有东西咬我!”

“好疼!”

历子瑜也吓了一大跳,松开她,急忙过来查看。

“咬到哪里了?”

牧羽菱把纤细的小腿腕子拉过来,递到他跟前,扁着嘴,“这里…”。

“都是你啦,你个乌鸦嘴…”

历子瑜没时间和她计较,抓过她的脚踝仔细查看,白嫩的小腿上,果然有两个清晰的小红点儿,正殷殷的向外流着血珠。

“不好,这里是原生态渡假村,很多东西是有毒的,我忘记告诉你了…”

忙不迭的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亮光照看着伤口。

“不好,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你被毒物咬了…”

“得帮你把毒吸出来才行!”

牧羽菱急忙阻止他,“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自己也会中毒的,还是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开玩笑,身为医生,被毒物咬伤后的治疗常识她还是有的。

历子瑜这样蛮干,只会让他自己也跟着中毒的。

历子瑜却怎么也不答应。

“不行,这里离市区很远,等救护车到的时候,你恐怕连命都没了!”

被咬的地方已然肿的像面包一样大,两颗黑色的暗红小点还殷殷的往外流着黑色的血。

历子瑜不牧牧羽菱的反对,嘴直接对上了伤口。

吸一口黑色的血出来就吐一口。

手机扔给牧羽菱,“打电话叫救护车!”

牧羽菱还是打了电话。

历子瑜一边吸一边吐,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十遍,见流出来的血终于变成红色,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牧羽菱不敢动,借着手机屏的光看向历子瑜。

这男人仿佛打过一场大仗一般,大口喘着粗气,躺在草坪上。

他嘴唇泛着乌青色的光,人却是昏昏欲睡的样子。

不好!

历子瑜中毒了!

反应在牧羽菱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看着历子瑜一点点闭上眼睛,她越发害怕起来。

靠近他一些,不停推搡着他,“历子瑜,你醒醒,不要睡…”

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着急的快要哭出来的女人,“羽菱,不要哭…”

“我没事…”

话一说完,他人就陷入了昏迷中。

牧羽菱着急的要死,一遍又一遍的拔打着历子瑜手机里存着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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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太阳很好的照耀着大地,明媚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历子瑜英俊的脸上。

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直到现在,牧羽菱还在后怕。

如果不是张显辰来的及时,她也许再也见不到历子瑜了。

脚踝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又打了抗毒素的血清,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清爽的。

唯一令她担心的是历子瑜。

医生说这男人下午就会醒过来,可是已经过了下午两点,这男人还在沉睡中。

牧羽菱不由得皱眉,小手握得紧紧的,正准备再去找一趟医生。

就在牧羽菱犹豫不决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指尖动了动。

随即他张开了眼睛。

看到牧羽菱的时候,千年大冰砖历子瑜终于露出了笑脸。

“老婆…”

牧羽菱也牧不得还有张显辰和王三五在场,抱着历子瑜就哭鼻子。

历子瑜安慰了大半天,这女人才好不容易收住眼泪。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愿意看到牧羽菱掉眼泪。

张显辰和王三五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再也想不到,千年寒冰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儿。

病房里沉浸在历子瑜苏醒的喜悦里,却有人破坏了这美好的感觉。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郝静的外公郝擎浩。

牧羽菱一看这老头便没什么好感,又看他望向历子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借口说替历子瑜准备吃的,转身出去了。

王三五和张显辰也识相的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历子瑜和郝擎浩。

郝擎浩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小历啊,身体好点儿没?”

历子瑜冷冷看他一眼,“死不了!”

摆明了不给郝擎浩面子,老头子脸红一阵白一阵。

其实,他对牧羽菱到是没什么意见的,只不过郝静喜欢历子瑜,非逼着他这个外公出手相助,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是答应暂时不批结婚报告。

又没说不给历子瑜批结婚报告,只是推迟一点而已嘛。

被历子瑜堵得一时之间找不到话,郝擎浩只好努力找话。

“那个小历啊…”

“其实小牧这姑娘还是挺不错的…”

“这丫头,懂事,明理,是个好帮手…”

历子瑜懒懒得看他一眼,“我老婆,当然不错!”

郝擎浩简直要被历子瑜气死了,这死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说话那么呛,跟吃了火药似的。

他不就是把他的结婚申请报告晚批了几天吗?

至于这么对自己么?

“咳咳…”

“那个…那个我过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

一边说着,一边把历子瑜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谄媚的笑着,眼睛弯起来,像只狐狸。

“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感觉好点没有?”

又拿起一旁洗干净的葡萄,掐下一颗塞进历子瑜的嘴里。

历子瑜仍然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心里却冷笑起来。

好你个郝擎浩,腆着脸来求我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也罢,既然你存心和我打哑谜,我也不揭穿,看你能忍多久。

这个时节的葡萄还有点酸,虽然吃下去的时候是甜的,可后味却是又酸又苦,历子瑜一直讨厌吃苦的东西,好看的眉毛微微拢起来。

一边吐出葡萄皮一边看向郝擎浩,“谢谢首长关心,我很好。”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把两人的关系扯得疏离而又幽远。

郝擎浩有些挂不住面子,却又拉不下脸来,只好假装咳嗽两声。

病房里陷入奇怪的安静里。

历子瑜微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郝擎浩则是坐在一旁,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拇指。

明明就是有话要说,却又开不了口。

谁叫他把历子瑜得罪了呢?

压着结婚报告不批,这小子肯定心里对他不满意,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儿,他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郝静那丫头也真是的,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历子瑜这么个男人!

历子瑜不喜欢她,她又非要使些手段逼着历子瑜娶她,到头来,这男人还是不爱她,闹来闹去,闹心的还不是她自己?

劝也劝过,骂也骂过,有什么用呢?

这小妮子一门心思要嫁给历子瑜,他有什么办法?

这丫头天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去,他这当外公的,能不心疼么?

三年前,要不是牧羽菱横插一脚,历子瑜早就是他的外孙女婿了,虽然是挽歌的老公,可好歹还是郝家的女婿不是?

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三十不到就成了军长,全军区最年轻的军长,前途不可限量!

说起来是他郝擎浩的外孙女婿,那脸上都泛着金光啊!

好巧不巧,挽歌那死丫头竟然出了车祸…

唉…

真是造化弄人!

虽然现下他有心撮合郝静和历子瑜,可也得看人家历子瑜的意思不是?

人家小历不同意,你剃头挑子一头热,有个屁用啊!

现如今,他暂时停了历子瑜的职,又压了他的结婚申请报告,是彻底把历子瑜给得罪了啊…

这会儿,王俊赫越/狱逃跑了,他找谁来替他抓人去?

难道指望那个不堪一击的狗屁光杆政委?

算了吧,宁可腆着老脸来求历子瑜,他都不会让那家伙出手的。

要知道,上头对王俊赫可是重视的很呢!

已经下了死命令,一个月之内抓不到王俊赫,就免了他的司令头衔。

他都这把年纪了,眼看就要退休了,又出这么档子事儿来,他可不想自己晚节不保啊!

虽然外孙女儿的爱情很重要,可是他的军衔和名节也很重要,好不好?

要知道,再有两个月他就退休了,这中间他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所以,他硬着头皮来找历子瑜,希望他可以不计前嫌,重新掌握M组织的军长之职。

把王俊赫那个家伙抓回来。

保住他晚年的名声和地位,这样的话,即便是退休了,他也是功成身退,金光闪闪的离开那个位子。

王三五在门外偷听了半天,一个字儿也没听见。

他哪里知道,这会儿屋子里的人一个字都没有说。

着急上火了半天,干脆拿着一个水杯送进去,放在郝擎浩跟前,“首长,您喝水…”

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首长啊,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条件简陋,没有上等的西湖龙井,只有白开水,您就将就点儿吧…”

其实王三五心里也恨这老头儿,恨得牙痒痒的。

丫丫的,用着我们头儿的时候,低声下气的,用不着的时候,就把我们一脚跩开,老子在前线拼命,他却在后面安享生活,还派个狗/屁政委来,想瓦解我们老大的权力,兄弟们不乐意,干脆集体递辞呈,看你这个老头怎么办?

想到兄弟们一起跟着自己走时候的壮观景象,他到现在还热泪盈眶。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一群人,却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眼下老大这么紧张,却也没亏待过兄弟们,好吃好喝的供着,还替他们往家里寄钱。

光是这份情,都不知道怎么还老大了…

想着想着,王三五又有些沉不住气了,“首长,我们头儿是病人,他身体不好,又刚刚苏醒,实在不适合长时间陪您…”

“要不,您看这样行不?”

“我陪您聊聊?”

王三五笑的像一朵花儿。

郝擎浩的脸却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颜色。

王三五他当然知道,历子瑜的跟屁虫,这家伙英勇善战,屡立奇功,却从不领功,一直跟在历子瑜身边,做着历子瑜的警卫员,到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心的孩子。

王三五这意思郝擎浩也明白,只是拉不下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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