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请叫我戒哥(1 / 1)

“我没见过阿姨,二牛哥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记得十岁那次二牛哥放学回来就一个劲地哭着问七公爷爷要妈妈,七公爷爷掉着眼泪将二牛妈妈难产死去的消息告诉了我们……二牛十三岁那年、我十一岁,有一天邮差突然就拿来了一份电报,跟之前你拿的那份档案袋一模一样,盖着部队的章子,七公爷爷拆开后,拿出的东西跟刚才的一模一样……他妈的,我这辈子恨死部队这玩意儿了!”阿东说着一拳砸在墙壁上。

“二牛当得不是一般的兵,他是……特种兵里面的特种兵……”空哥仿佛在安慰阿东,又好像在安慰自己,失神地说。

“特种兵里的特种兵?都他妈的扯**蛋!”阿**然就咆哮了起来,“当年李叔叔死了部队来人也是这么跟七公说的,人都没了,特他妈的13兵特!”

“阿冬注意你的说话!”空哥突然直起了身子,“不允许你侮辱我们特种兵!李叔叔、二牛那叫牺牲,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整个民族,他们的牺牲是崇高的!”空哥挥舞着拳头对阿冬说。

“扯几把鸟蛋的崇高!”阿冬鄙视地看着空哥,“崇高能当饭吃?那个破烈士证能当饭吃?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谁记得他们的好?谁给了我们一把米、一把面?西固那把火我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围着看,我跪在地上求他们帮忙灭火,说李叔叔是烈士、二牛哥是当兵的,求大家帮帮我们,谁他们的鸟我了?火烧的差不多了消防车才来,消防车来了看了一眼转身就走,我说别啊,求你们救火!他们怎么说?就那点破家当,有什么好救的?没死人就行了,让开让开……我也知道是谁为了报复七公放的火,我求警察抓那13样的,警察瞪着眼问我要证据,我说我就是证据,他们连毛都不信!很简单的案子,到今天还没破……特、特他妈的**兵特!扯他娘的犊子崇高!”

“你再胡说小心我揍你!”空哥挥舞着拳头,“不允许你侮辱部队、侮辱特种兵!”

“来来来!朝我这儿打!”阿冬突然就把脑袋伸在了空哥面前,“今天你不打你是我孙子!”

“咣!”空哥冲着阿东面门就是一拳。

阿东倒飞着掉下床,起身就扑了过来,一啤酒瓶子砸在空哥头上,然后就跟空哥扭打在一块……

打着打着,他们就抱在了一起开始痛哭、嚎啕大哭。

“李叔叔没了、二牛哥也没了……七公爷爷可怎么活?夏飞儿、秋知了、小燕子可怎么办……呜呜呜……”阿冬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很伤心很伤心。

空哥咬着嘴唇,只是流泪,许久,他说:“阿冬,不哭,我们是男子汉,不许哭!”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替阿冬擦干眼泪,“有我呢,以后有我呢!”空哥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我就是七公的亲孙子,我就是你的大哥!”

“大哥!”阿冬哭得更伤心了。

“阿冬不哭、不哭,”空哥拍打着阿冬的后背。

……

这一夜,我们聊了很久很久,很多很多,我知道了原来夏飞儿、秋知了、小燕子都是遗弃儿,七公在走街串巷收废品时发现了襁褓中的他们。夏飞儿是在夏天清晨发现的,小儿麻痹,七公便给他起名夏飞,希望他能展翅高飞;秋知了是秋天傍晚发现的,哑巴,七公便给他起名秋知了,希望他能叽叽喳喳地健谈;小燕子是春天医院门口发现的,那时节燕子正飞,七公便给她起名小燕子,希望她无忧无虑;阿冬是冬天被李叔叔带到七公那儿的,就叫了阿冬,希望他不畏严寒……

这一夜,我们喝了很多很多啤酒,空瓶子摆了好多。喝着喝着,我就有了醉意,逐渐呵欠连天,不知不觉就合上了沉重的双眼。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就见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左手搓着脑袋,咧着嘴,不停地打着哈哈。

“你妹的,看看、看看!”阿冬拍了那少年几下,指着自己的手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个二货昨天下午不是说两个小时就能把皮夹子送来吗?”阿冬说着又去拍那少年脑袋。

“哎呀,别打、别打、别打头,冬哥!”那少年双手护住脑袋,“出了点小意外,我把那皮夹子连皮带货一起当在了一个当铺,说好随时去赎回的,谁知那孙子坑我,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联系人把那通知书卖了出去!害得我差点跳楼!我就跟他急,耗在他店里整整一夜,这不,刚要回来东西,我就赶了来,绝对没耽误冬哥你的正事儿!”那少年嘻嘻笑着,同时拿眼睛四下里乱瞅,瞅到我时说了句“对不住啊”,然后就把头迈向阿冬:“冬哥,来支烟抽抽!”

阿冬递给他一支烟,那少年点着,说声“谢了”,抽了一口后突然又问阿冬:“东哥,有吃的没?饿一晚上了!”

阿冬就给了那少年一百块钱,“去外面吃点东西吧!”“谢冬哥!”那少年笑嘻嘻地给东哥敬了个党卫军礼,然后又冲我们敬了一礼,“各位,我先走一步啦!”说完就在肚子中传出的咕噜咕噜声中出了房门。

“小北,你看看,东西少不?”阿冬把钱夹子递给我。

我看了看,没少东西。

空哥就催促我赶紧去报到。

从旅馆出来,我跟空哥像阿冬和强子道了别,便去了太学。

今天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报到的人很少,稀稀拉拉的,空哥成了我的家长,一手包办了我所有的报到程序,我们从林荫道到大学生活动中心三楼,再从大活三楼到了西苑餐厅二楼,盖完七八个公章之后,最后的美女学姐让我们去蓝天公寓四号楼406室报到。

跟空哥能在一个宿舍,我简直就快乐疯了!

从太学西门出来,越过一条马路,横穿公寓前小广场那热闹的卖小吃、啤酒摊子、电话卡的小集市,空哥带着我来到公寓四号楼,在楼门口一楼的宿管窗口办理入住手续。

在空哥办理入住手续的过程中,我一直很激动,仅仅为了“公寓”两个字眼。我觉得这两个字眼很神圣,因为书本中、电视中的公寓都很高级,我迫切地想知道我即将要住的公寓又多高级,在头脑中幻想着一个又一个无数美好的画面。

但在空哥办好入住手续,上了四楼,空哥打开房间之后,我发现,所谓的公寓,就是在一间二十平米的狭长空间里摆着四张高低床、悬空架着一台电视,门口修着一个卫生间,水泥地面表皮脱落、方凳吱吱呀呀、窗帘半透明能看到十米外另一栋窗户中女生举动的地方,没有电视剧情中的窗明几净、没有大沙发、没有空调……失望之后,我很快又将它与我头脑中的高中宿舍进行了对比:这里是高低床四人间,那里是大通铺十六人间;这里是室内卫生间,那里是要排队的公共卫生间……

”还愣着干嘛?”空哥开始铺自己的床,他选择了阳台右边的床铺,指着左边的床铺对我说:“这是你的,快来铺床!”

我应了空哥一声,随即开始铺床。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报到就用去了一上午时间。等我铺好床铺后,空哥看着手表说该吃午饭了,我就跟他出去吃午饭。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公寓楼下的餐厅中人头攒动,各个档口老板招揽顾客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就餐大厅的座椅上坐满了人。空哥见状,在那个满脸堆笑、操着湘音热情地称呼我们为老乡的中年老板那里打了两份盒饭,我们准备带回去吃。

到了四楼宿舍门前,空哥忘带了钥匙,他让我开门。

在我把盒饭交给空哥,掏出钥匙插入锁孔的一瞬间,四五个眼中透着戾气、满脸杀气腾腾的家伙突然出现在四楼楼口,径直朝我和空哥走来。他们年岁与我们相仿,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很不友好的气息。

“喂,见过一个胖子没?”为首的虾米傲慢地问我和空哥,随手比划着:“大肚子、猪脸、招风耳……”

虾米长得细长细长的,说话时老是摇头晃脑,让人觉得很滑稽。

“没,”空哥笑嘻嘻地摇头回答。

“特么的,笑什么笑!再笑我揍你!严肃点!”虾米晃了晃拳头。

空哥马上变得一脸严肃。

“玛德,跑哪儿去了?”虾米东张西望,整个楼道里除了我们,再没有任何人。“别特么被我逮着,逮着有你好看的!死胖子!”看了片刻,虾米骂骂咧咧地带着人转身离开,消失在了楼道口。

空哥冲我吐了一个舌头,“好吓人,小北,赶快开门!”

我转动门把手,打开宿舍门,等空哥进去,反手去关门,却在门后发现了一个人,胖子猪八戒。

大肚子、一张猪脸、一对招风耳,跟刚才虾米要找的的死胖子一模一样,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宿舍?

“空哥!”我被着实吓了一跳,急忙喊空哥。

空哥闻声回头,也很吃惊,我们愣在原地,都在想这死胖子是怎么进来的?

“特么看什么看!”死胖子猪八戒迅速拍上门,扬着手很不友好地冲我们吼了一句,“特么再看我抽你们大耳帖子!”

我和空哥面面相觑,来者不善啊。

死胖子猪八戒大大咧咧地从我和空哥中间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我床铺旁的方凳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点上一根烟,有节奏地晃动着原本就快散架的方凳,让那“格叽、格叽”的声音更加响亮。打量了四周半天,他转而看了我们片刻,冲我们点点头:“你两住这儿?”

我和空哥点点头。

“叫什么名字?”

我和空哥先后给死胖子八戒报了姓名。

“我叫猪八戒,请叫我戒哥!”死胖子说完努力挺直腰杆子装出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大哥派头,停了片刻,他指着空哥手中提的盒饭问道:“我说,那是啥东东?”

“盒饭,”空哥说。

“嗯,从现在起戒哥接管这盒饭了,”死胖子八戒指着空哥手中的盒饭,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空哥,“来,拿过来,快!”

凭什么?我很气愤。

空哥也站在原地没动。

“喂,说你呢!”死胖子猪八戒指着空哥,“耳瘸还是怎么滴?麻利点儿!别特么像个傻帽一样站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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