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栩,我如同天边已经落幕的云朵,阴暗遮住我了洁白的色彩,给我装饰上了一层灰雾,偶尔,人间的烟火会让我兴奋不已,可只是一刹那,我又落寞在孤独的边缘
陪伴花雨的只有手中的酒瓶,游荡,像一只孤魂野鬼,飘荡在红尘的硝烟中,她该如何编织起自己的秀发,露出自己的脖颈,乃至自己凹凸有致的地方
花雨蹲坐在花街的街头,身着红色腰群,宛若丢掉了什么东西的小姑娘,那个娇小的身影,无人怜惜
这几日里,花雨每个夜晚都在花街买着醉酒,云姐给花街的弟兄放出去了话音,以后花雨就是我思云楼的人,谁敢碰一下,就是和我思云楼作对
咣当一声,十字口处的霓虹灯下,一只酒瓶跌落在地
“你想跑哪里去?”
路人都以为这是哪一个疯婆娘,看她脸上的浓妆,怎么也有二十七岁了吧,没想到她只是二十岁的小姑娘
汽车灯的刺眼光芒,让花雨睁不开双眼,伸出右手阻挡在眼睛前,骂骂咧咧道
“娘的,开个车都不长眼”
难以想象这就是现在的花雨,她探出身子,在沉醉的朦胧中,小心翼翼的平稳着自己的身体,弯下腰,酒精麻醉了她的意志,一个不小心,从台阶上连滚带爬的摔落了下来
这是一条冰冷而又肮脏的街道,路边行人不少
“啊吆,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喝成这样”
花雨撑起身子,如同一个酒痴一样,眼圈上的浓妆和酒红遮盖在刘海下,两只眼珠盯着前方衰落的酒瓶,低声嚷嚷
“回来回来”
花雨往前方探了探身子,终于是抓住了这个唯一的依靠,抬起头,拧开瓶盖,又是一阵咕噜声
“走,回家”
拖着颠颠撞撞的身体,我飘零在这条陌生的街道,熟悉的是灯火同我一样,同我一样被人抛弃,幸好无论我走在哪里,这一抹光色都会伴我左右
思云楼前,诺大的招牌下,云姐坐在凳子上,磕着瓜子,依旧大大咧咧,翘着二郎腿,耳朵上卡着一支香烟
“小呆,出来扶下一下雨姐”
花雨真是烂醉如泥,左手拎着一只酒瓶,微微抬起头,冲着云姐笑了笑
“我回来了”
云姐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甚至不过问花雨到底去了哪里,只是点了点头,装作继续磕着瓜子
小呆要比花雨矮那么一点,两只马尾辫,很是招人喜欢,而来这里的男人,却没人招惹这小女孩,明白的人都知道小呆是云姐的养女
“你怎么又喝醉了”
小呆抱怨着花雨,搀扶着花雨,花雨不以为然,回头笑了笑,没想到,小呆这女孩,竟然会成为花雨日后最要好的朋友,经常抱怨着花雨不早点回来,抱怨着她每次回来都是烂醉
今日这是怎么了,思云楼里来了不少的客人,一进大厅,客椅上都是人,红晃晃的灯光如同黎明前的彩霞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花雨依靠在小呆身旁,醉晕晕的样子
“不知道啊”
来往思云楼的男人,有一大半都是城内的白领人物,街上的小混子一般不来这里,有名的消遣场所里,数思云楼价位最高
坐在客椅上的几位男人几乎是同是起身,笑脸相逢,冲着花雨笑,难不成思云楼里新来的姑娘,已经开始在城内传播?
云姐闻声,进了大厅,几位男人凑上身前,有一位倒是大方,大大咧咧低声道
“云姐,你这新来的姑娘颇有几分姿色,接不接客?”
云姐从未有过这样的怒火,两眼冒着火星,怒问道
“哪里有新来的姑娘?哪里?”
客人似乎把花雨看作了新来的姑娘,在花街上大闹过两次,难免会引起阵阵风波,况且,花雨是云姐的人,已经在花街传开
云姐怒火朝天,大骂道
“他奶奶的,滚蛋,滚蛋”
要数上前来寻问的这男人只是一个小喽啰,几位身后站的人才是个大主,后来一打听,原来也是城内的高官
这人上前,似乎豪不惧怕云姐这样的江湖女汉子,而是指着云姐的这个地方,缓声道
“信不信我让你的这个地方关门?”
云姐大怒,却不敢再私自妄为,看样子,一定是哪一为权贵驾临小店,一时之间,两方人马僵持不下
只怪花雨的样子太过好看,惹来了麻烦,听云姐和这男人的对话声,花雨冷笑,又是抬起酒瓶,一阵狂喝
小呆夺下酒瓶
“别喝了”
花雨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在这男人身旁,她的眼里,到底装满了什么,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花雨轻轻拨开自己的发梢,将衣领拉到了锁骨处,吭声道
“你是在说我吗?”
身后众男人目瞪口呆,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扯下了自己衣领,白花花的肉色,尽露在众人前
她是一分钱都不值的花雨,她将自己裸露在外
众人沉默,一句话都不说,花雨又问道
“想要吗?”
她才二十出头,就说出这样的话来,红布下,她的脸上无泪无伤,只是那双眼睛,再也没有了生机
这男人倒是不冷不热的点了点头,花雨就这样步进了自己的红尘路,留下云姐和小呆站立在店口
“云妈,她跟着去了,快去拦她啊”
小呆个头小,拉了拉云姐的衣袖
云姐依旧无动于衷,冷冷的转身
“随她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
她会明白?花雨会明白什么?花雨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的消失在高柱前,那一个踌躇的背影,那一身花裙
那一夜,让花雨在这条街上小有名气,人们只看见过一个醉酒女,一头散发,年纪不大,却满脸浓妆,徘徊在这条小街,偶尔还会小唱一曲,像个疯子,人们只听过花街有一个女子,长的及其俊俏,深夜阑珊路中,没人去招惹这疯子
思云楼的当家小花旦,花雨,真正响彻花街时,应该是紫毛带着大嘴来思云楼挑衅的那一晚,也是长庆和大嘴开始在花街争夺地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