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5)(1 / 1)

5

小白在暖阳的沐浴中,癔症越撒越大,可是突然,小白的电话响了起来,将他的思绪打断,那是滢儿的电话,一定是看他这么久还不回去担心了吧,而当小白把电话接通,那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也确实如此。

小白,哎呀呀,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去哪买米了,你现在在哪呢?别跑丢了,我这就去找你。

嗯,滢儿,别紧张,我应该是还没丢,只不过和丢了也差不多吧,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好像是有一家粮店的,可是找不到了,我现在在山东海阳县葫芦公社地瓜蛋子大队,喔,不对,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哪条街,但是我刚刚想起来,好像是在这个街口给过你情书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哎呀呀,小白,你啥时候在街口给过人家情书呀?你是想起跟别的小姑娘的二三事了吧?人家要伤心了呢!

可是滢儿,我真的记得是那么回事的啊。

哈哈,不吓你了,是有的,我知道你在哪的,那里以前确实是有一个粮店的,不过那都是10多年前的事了,你真是的,一点都没变,即使什么都忘了,还是能溜达到那里呢!

嗯,滢儿,确实是溜溜达达就到这了,而且我还有着说不清的预感呢,这里真的发生过很多让我念念不忘的事吗?

你咋那么多念念不忘呢,是不是还得必有回响啊?想起给人家送情书就得了呗,要是我告诉你这还发生过好多对咱俩和平稳定没好处的事,你还想要回响吗,信不信我一会带把小勺子去,给你脑袋敲出回响来。其实那里确实有过一位对于你很重要的人,你也是称呼她老师的,不过一两句真说不清,一会见面再说吧。

滢儿的电话挂断,小白在等待中,又陷入了胡思胡乱想,因为滢儿又提到了这样一位老师,可是又有些闪烁其词,回忆起今早滢儿的样子,当他提到雪见老师时,滢儿显得那样的自然,太过自然便是一种不自然,突然觉得滢儿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只是不愿意告诉他,而刚刚的电话里提到的那位老师又是谁,那就是梦里的雪见老师吗?或是那个刚才让他想想就感到害羞的映像?但是那个映像里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而究竟在这条街上是否还有更多的被遗忘的危害和平稳定的念念不忘,是否一会因那些念念不忘的往事,就会有一个傻傻的姑娘,开着绿色的路虎猛然向他撞来,然后在阳光下扬长而去,一场情杀就这样掩盖在交通事故之中,小白的身上又泛起阵阵冷汗。

小白想着,十几分钟后,那绿色的路虎已然缓缓在他身边停靠了,没有臆想中的情杀,却还是有傻傻的姑娘轻摇车窗,细语温柔要他上去,而当小白起身打开车门的瞬间,又有些忍不住偷望那对面的人行道,那莫名害羞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依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白,瞎瞄什么呢你,赶紧上车,这里是不可以乱停车的,一会哪里冒出个警察叔叔可怎么办?人家考个驾照可不容易呢。

滢儿,那我们是先去把米买了,还是先讲故事啊。

小白,还买什么米啊,你这么一个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酥油的主,既然知道了10几年前有过念念不忘的事,不搞明白了,还能有心情买米吗?那不像你性格啊,咱们还是先回家,给你解决了当年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再说大米的问题吧。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小破费一下,带你出去吃好了。哎呀呀,我咋那么稀罕你呢。

滢儿,那这样也好。小白说着,心中突然又闪过一丝压抑的感觉,那似乎来自对于往事的预感。

滢儿启车就要离开,又突然停下,再启动,对身边的小白说,她又突然想带小白去一个地方讲,那里或许会比回家要更有感觉,而小白见滢儿眼中竟突然闪过泪光,内心也一下惶惑起来,他不知滢儿这是怎么了,又感到害怕,连忙要滢儿别哭,而滢儿只是对小白说,没事的,只是想起那个时候的小白,她又有些心疼了。

滢儿启车离开,只开出不到几十米的距离,便又停下来,而这一次倒不是又突然有了新想法,又要去别的地方,她可不像小白那么富有神经病气息,只是这里可以停车了,然后她要带小白再走进那已不存在的粮店,虽然过往真的是那样不堪回首。

小白随滢儿下车,往回走,当他们来到那本该有着一座粮店,却只剩下一片空空如也的地方,小白又开始想入非非了,甚至觉得,这一切的空空如也,只是一出神奇的障眼法,一会滢儿就要对着这一片空空如也,念上一遍芝麻开门,然后这眼前的空空如也,便会变成一个洞口,那传说中的粮店就在那洞口之中,当然那洞中除了粮店,还有无垠的沙漠,雄伟的城堡,而那粮店就位于那沙漠深处的城堡的最深处,一会滢儿还要拿出那张分数马上就要扣没的飞毯驾照,再带上他飞往那记忆深处的粮店,然后在那里会有什么不堪回首等待着他呢?是滢儿就要换上一身舞裙,露出那肉肉的肚腩给他跳上一段肚皮舞呢?还是就要重把他送进那粮店当榨油的苦力,然后滢儿再充满关切的对他说,本来看在他失忆的份上,是打算让他到外面休息几天再回来干活的,可是既然他对苦力生涯这么念念不忘,那就马上成全他吧。而他这一身枯槁的样子就是日夜操劳的证明。

滢儿看小白望着那空空如也发起呆了,知道小白脑子里又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于是一把抓住小白裸露的小臂,当肌肤相亲的瞬间,小白一下就缓过神来,像身体里涌动着电流,脸上也不自然起来,而滢儿看着小白一下变得绯红的脸颊,又一下偷笑起来,说小白还是那么没出息呢,一被人家拉住手臂,就完全没了抵抗力,要是哪天被拍花老奶奶拉上一小手可怎么办呢?说完又是一阵偷笑,又说,当然要想遇到一个像她这么可爱,手上又没有老茧的拍花老奶奶,也要几世才能修来这大福啊。而小白听了滢儿的话,觉得滢儿这话说的真是靠谱,因为这份自我感觉良好的劲,让他眼中的滢儿一下显得那样灼灼其华。

小白被滢儿拉着,走进那两栋楼间的缺口,在那缺口内,一片片家属楼相隔不远的排列着,那相连的楼群,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片片剥落的墙体,还有空地间散乱堆积的垃圾,在阳光中透出几分萧索,那似曾繁华已逝的感知,让小白心中又瞬间更加惆怅,因为突然感到害怕,因为感到这里在他心中是一定有过位置的,可是又不确定,失忆前的他是否还真的在意这一切,是否也像这老旧的楼区,终被匆匆流逝的时间磨灭,已经并不重要了。

滢儿带着小白,沿着楼间的空地缓缓走着,温柔的日光照的小白又有几分眼中迷离,他的脑中又似闪过一个奔跑着的少女的身影,是那样的富有青春活力,可是他依然想不起这个少女又是谁,只是想着心里又觉得害羞了。

滢儿带着小白直绕过两栋相隔的楼房,才停下,在那片楼房的后面是一片相对宽广的空地,在空地上堆砌的少许公用健身器材早已残损不堪,还有零散的石桌石凳,表面也布满了坑洼,那上面的瓷砖表面也都不复存在了。然后滢儿在这略显杂乱的空地上,找到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要小白和她一起坐下,又一次双手将小白环抱,语气更加轻柔,比她那柔柔软软的身体还要轻,对小白说,就是这个地方,十几年前曾住着一位老师的,她不止是小白的老师,也是她的老师,按辈分,她俩也算得上是同门了,虽然他俩的感情开始的时候,却已经是离开这里N年之后的事了,不过N年前在这里发生的那些事,对于小白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吧,失忆了,竟然还能找回这里,所以还是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再告诉他那些事,才好。

那是发生在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的小白还只是个初中生。小白所在的班级是一个“门子”班,所以从班任到同学都很复杂,而那个时候的小白还是清纯过的,所以跟大多数人都有些格格不入,尤其不招班任待见。

那段时期的小白生活状态是很压抑的,进入初中后不久便开始处于一种很严重的强迫症的状态,比如他会习惯把数字赋予特殊的意义,有些代表着他喜欢的人或事物,而另一些则相反。再比如无论是关水龙头还是关灯一类的事情,又都会神经兮兮的要在关闭的那一刻,脑中闪过的必须是喜欢的人和事物才能停下,否则就要再打开重来。甚至每晚睡前又都会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路易?德?菲奈斯和布尔维尔的名字,来对抗另外一种有些神经的情绪,才能安静下来,上床,像一种仪式,又像一种祷告。而类似的事情几乎渗透他生活的所有细节。而就是这样的背景中,这位让他念念不忘的老师,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那是初一学期的冬天,当时,因为英语成绩不好,母亲为他找了这样一个补习的地方,于是便认识了这样一位老师,在那里老师对所有人都很好,在那里补习的所有人也都很好,老师的声音很好听,人也好看,喜欢穿色彩朴素的衣衫,每个周末的午后阳光里,或是周中的月影下,来补习的7、8个少男少女总要一齐围坐在老师身边,虔诚又专注的聆听,而每次下课后,他们又会时有逗留,在老师门前的空地上,玩耍打闹,然后相伴而归,那一段时光温暖的让人感动。

小白在那里整整呆了近四年,有人来,又有人离开,他是那最开始认识的那7、8个少男少女中,最后一个离开的,当然是被迫的,因为母亲希望他在临考前去参加一个会有押题的补课班,后来高中的时候他又重回了那里。而在那里的时光也成为了那无比压抑的初中岁月中最大的安慰。而直到现在他们与老师的联系也一直还有,虽然十几年的光阴,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滢儿环抱着小白,正午的阳光将两人一齐环抱,滢儿说着说着就会脑中断片,记不得一些事了,又会说着一些事时泪流满面,那是因为心疼小白,又似几分委屈,梨花带雨的小脸上虽然依然和美丽俩字不沾边,但是看起来那样温柔又善良。而小白听着滢儿的讲述,脑中浮光掠影,亦会又想起一些事,却依然无法连接到一起,感觉稍纵即逝,他说不清现在的感受是悲伤还是欣慰,一切依然好像发生在别人身上,这种感觉不好。但是眼前又不时会浮现出那个少女的影子,又让他感同身受,或许这个少女就是那曾经的7、8个少男少女中的一个吧,他们一定有故事的,可是看着滢儿那时而激动的样子,他又不想问了,这让他感到羞愧,因为觉得这个少女肯定不是滢儿,就像这位老师也和梦里的雪见老师全然无关,乱问会伤人吧。

而滢儿讲起的那些往事中还提到了他的母亲,他们还是先换个话题吧,便又问滢儿,母亲知道他失忆的事吗?在好起来前要告诉她吗?而滢儿对小白说,母亲是知道的,但是母亲说,有滢儿照顾着小白她是可以安心的,小白好起来前她是不会来添乱的。而小白听滢儿这样说,又不觉怨念,又有些怀疑滢儿话得真实性了,什么叫不会来添乱,他的失忆不会和母亲有关吧?还有他真的是亲生的,不是捡来的吗?把他这么交给一个回忆点事情,都要各种断片,一脸缺心眼的小可爱,母亲这么说,真的是安心而不是客气吗?母亲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小白和滢儿坐在那破旧的楼区里,一件件回忆着往事,很快就到了中午,两个人原本的忧伤,又不忧伤了,因为对于吃货来说,到了饭点,却只能坐在那里唆了手指头,才是最大忧伤。只见滢儿不再掉眼泪了,也不再继续讲什么往事啊,少男少女啊,而小白的眼中那奔跑的少女,也变成一只奔跑带着的烤全羊,两人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不需言语,便快乐的达成了共识。

滢儿,咱们还是先研究下午饭的问题,吃完饭再回这接着回忆。我饿了,你那会是说要请我下馆子吧?

小白,当然要先吃饭呢,不过谁说要请你了?有凭有据吗?你想吃啥啊?

滢儿,咱们去吃自助好不好,我手机里那张你拿着刀叉的照片就是在吃自助吧,照片里的你真是明艳动人,我喜欢。

小白,你又埋汰人,不去不去,去了你又要拿擤过鼻涕的纸团打人家了。

滢儿,我有那么恶心吗?

小白,你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恶心的,你知道吗,你这个倒霉孩子不止喜欢擤鼻涕揉纸团吃完自助餐后打人家,还给自己起个封号叫“纸团王”,你说你是不是很恶心啊。

滢儿,鼻涕是想擤就有的吗?再说了我要这么恶心,那不是想打你就打了,干嘛还要吃完自助餐再打呢?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啊。

小白,我干嘛要骗你,不过看在你失忆的份上,我就耐心给你解解惑吧。不过要真讲会不会伤到你那幼小的自尊心呀,其实也没事,你也不是什么要脸的东西。哈哈哈

滢儿,这个事情那么有笑点吗?

小白,人家笑点低吗,主要是你挺倒霉的,小时候患有气管炎,大点了又开始过敏性鼻炎,再大点了,跟你爸爸去单位值班又被蟑螂药熏了一回,自那之后你就算是五毒俱全,不只是以前说你傻你还流鼻涕的那个小白,还又添了常吐痰的毛病,一身的生化武器,你简直就是个小规模的地下兵工厂啊。哈哈哈。

哦,滢儿,我还有这么喜大普奔的历史呢,怪不得你说我在他们面前翻垃圾桶一点都不怯场呢。那拿纸团打你的事呢?

小白,这个事就更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你拿纸团打人家,就是因为每回你都嫌人家吃得少,吃不回本来,又不能打包,你就不高兴,就拿人家撒气,可是人家尽力了啊,而且每回你把自己撑进医院打吊瓶,都是我陪在你身边,给你递零食吃呢,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哼,打死也不再跟你吃自助了。

哦,是这样啊,不过滢儿,我貌似这几天,也没那么多鼻涕,是不是失忆失没了。没了武器,就不会有事了吧,你要给现在的我重新改过的机会啊。

小白,之前没鼻涕,说不定你真的是忘没了,但是我这一提醒,不又都想起来了吗,谁知道你是真缴械投降了,还是玩起特洛伊木马那点事了。你得给人家签保证书,人家才相信你。

滢儿,好呀好呀,只要你能给我个重新改过的机会,卖身契我都是可以考虑的。

小白,好了,咱俩别在这贫了。不过我说你还真信了,其实没有这回事了,每回吃完回来,都是我嫌你战斗力太差,各种欺负你啦啦。

最新小说: 第一宠婚:军少大人,你好棒! 女同事的秘密 挂名皇后 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日常系影视世界 随身带着个世界 都市至尊隐龙君长风 和女神们的荒岛求生 死神之剑舞唯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