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竹园里烛火通明,杨丰媳妇儿搓着手站在院里冷的直跺脚,呼啸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就连一贯不怎么保养的指甲都泛起了青黑色。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夏茵从皇宫出来直接让下人把车子赶到了潇竹园,整个人像被冻成了冰块儿似的,吩咐了下人送来热水好好的洗了洗身子,她那僵硬停动不转的脑袋这才有少许滑动的迹象。
“唉!这日子?”夏茵真觉得宫里的那些女人都是修炼有些年份的白骨精,过个日子还算计过来算计过去,怪不得古人都不长寿,脑细胞比计算机转的还快,还不用打润滑油?“英珠!”。
“小姐!”英珠脚步轻盈的穿过屏风,恭谨的站在浴桶旁边快速的抬眼看了捂着被子还战栗个不停的夏茵一下,完全跟平素卑微胆怯委曲求全的模样相反,瞳孔里闪烁着幽暗璀璨的光。
“水!”夏茵对这个没有自觉的丫鬟心底甚是排斥。
“哦?呵呵,您稍等,马上就来!”看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英珠”夏茵的眉头蹙的是越来越紧。
“你?到底是谁?”如叹息般沉闷的声音,像是磐石一样使劲儿的撞击着忙碌个不停的单薄身子。夏茵轻轻的抿了口温度正好的茶水,目不转睛的盯着有些僵硬的“英珠”。
“我……我?”猛地抬头,却被夏茵那幽深的双眼给吓的脑袋一缩,余下的话全被舌头给卷进了嗓子口儿,咬着牙绷着一张煞白的俏脸挺直了脊背的呆站在原地。
“啊!”刺耳的尖叫拉回了不知何时神游太虚的夏茵。看着她那被烫的像是胡萝卜似的手指,夏茵面色不虞的沉下了脸。
“王妃饶命!奴婢不是有意惊吓您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杜鹃泣血般的哀鸣听的人心也为之一颤,夏茵的眼眶稍有些滑润,眉目间的威严却是愈加的深重。
“起来!”夏茵放下手中有些发凉的杯子,裹紧了身上的被褥却仍觉得有丝丝的寒风不知从何处渗漏个不停。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这丫鬟跪在地上却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哀求个不停,脑袋一次次的撞击着地面,震颤的声音吓得屋外人心惊肉跳。
“啪!”夏茵本以为是她吓傻了,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就弯着胳膊拿起旁边的茶水杯子朝她左边扔去。可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正好撞在了跪着往前爬近求情的“英珠”脑袋上。
“你!”夏茵也被这一幕给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她从震惊中回过神儿,却正好看到玄涿麒一脸难以置信满含失望的表情。
“王妃饶命!奴婢下次真的不敢了!”夏茵看着不停的往玄涿麒身后躲闪的“英珠”,眼中滑过一缕了然,原本积累了的点点好感瞬间化成灰烬。
“你?!”带着三分失望七分怒煞的玄涿麒,像是嘴里亘着刺一样想骂又不忍当众落了她的面子,可那些话却堆在胸腔里不停的膨胀发酵实在是难受的紧。
“什么事儿?”上辈子虽说身子不怎么好,可那些小说和电影可看了不是一丁点儿,这种掐着时间栽赃陷害的把戏都已经算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了,夏茵本以为玄涿麒这种从小在宫廷长大的孩子理应是司空见惯了,虽说对他发这么大的火感到不可思议,可也的的确确是没有放在心上。
“你这恶毒的女人!”夏茵猛地抬头,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横眉瞪眼跟炸毛公鸡似的的男人,眼里的寒戾直戳人心。
“蹬蹬!”玄涿麒被她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寒双眸给震得倒退了几步。
“王爷!”带着悲伤的惊呼表露了其主人难以遏止的关心和深情,“英珠”娇柔的站在他身旁,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撑着他那踉跄有些虚弱的身子,暧昧的动作刺得夏茵呼吸稍稍有些困难。
“滚!”她感觉到自己那原本无欲无求的心在战栗,更甚者好像是在哀戚,她想撕碎眼前两人相依相偎的画面,却只是紧紧的拽着裹在身上的被褥,连指甲刺透手心都感觉不到疼痛。
玄涿麒死死的盯着裹在被褥里的女人,她那冷厉的瞳孔中漆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没有他的身影,就仿佛是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除了冰雪就只是死寂。
“你?”他愤怒,怒火灼烧着他原本睿智的大脑,他的眼里就只剩下她那淡薄平静的如枯寂寒潭似的双眼,两人携手的昔日画卷一幅幅的在脑海里破碎成粉屑,心痛的连呼吸都般费力。
夏茵的眼睛死死的瞪视着他抓着“英珠”肩膀且有些泛白的手指,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是什么时候在心底留了这个还算做孩子的男人的身影,也许是他冷硬中噬人心碎的温柔让她这个飘荡来此的孤魂沉沦堕落了;也许是他不远万里的奔驰奋不顾身的相护让她那原本枯竭无波的心湖荡起了涟漪;也许是刻骨柔情的相依相伴刺破了一向自诩坚牢的心房护壁,让她在无声无息中感染了这个叫做玄涿麒的男人带来的剧毒。
“我走!”她的悲伤已经涌到牙前,若是再多说一个字儿,她那本已经干涩的眼眶就会泪如泉涌,任何人都行,唯有这个男人不可以,她的傲骨和尊严不容许在他面前就此轰塌倒落。
“咕!”他鲠在喉的吐沫好不容易才咽下,就看到她捞起一旁的狐皮大氅不顾外面寒风凛冽绝然而去,掀起他的丝发随之轻舞,扬起的旋风带着刮骨的伤痛,“茵……姐姐……”。
倏然转身,空落的双手带给他的只有销骨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