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亭侯接到嫡亲的长孙女被人当街扙打时,气得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而原本被他那一起生活几十年的夫人勾起的邪火却还没退,这又突然听到寿亭侯府脸面被踩,整个人似那滚烫的岩浆,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
打了报信儿的小厮一巴掌还不解气,又狠戾的踹了一脚,以至于这小厮儿捂着疼的要他半条小命儿的肚子退了下去。
话说这小厮也是个有想法儿的,心想:“虽说咱是到府上当奴才的,可也是条人命啊!这上面儿吩咐的事儿怎么做好了也被打,做不好也被打,而且每个月就那一两银子的月例还不够他买药的钱呢?”心里这是越想越气,扭头跑酒馆儿喝酒去了。
这一喝,还真喝出了大事儿,心里攥着一肚子的火,做好了事情又还拿不到赏银,拉着那酒馆儿的小儿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再说,这酒馆儿向来是个人来人往龙蛇混杂的地儿,这消息能不传开吗?
所以这寿亭侯如何如何的暴力好色,小儿子如何的狠毒……把府里的私底下见不得人的事儿,暗地里违法的事儿,一股脑儿的全倒了个干干净净。
一时间,京城百姓张口闭口都是寿亭侯,到处乱飞的吐沫星子如刀片儿似的都快能从他身上刮层皮下来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赶走了来通报的小厮儿,脑袋安静下来后,这才想到刚刚几人商量事情时,还念叨着时机不对,可这秣儿被打不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儿吗?
安排了人去通知太子妃跟太后,他自己带了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布庄走去,一路上还在考虑怎么折磨夏茵,这次一定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就饶了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说来也巧儿,这布庄的地势极好,人来人往的,只跟寿亭侯府隔了两条街三个巷子,要是在往常,片刻功夫就到了,不过说起来也是寿亭侯这人命不好,尤其是今天格外倒霉。
前不久衙门的差役不是计划着做个样子去抓那采花贼吗?免得被螭王府和寿亭侯府当了炮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哪里知道演戏的碰上了正主儿,一时间鸡飞狗跳的动起手来,你追我躲的好不热闹!
而这寿亭侯也还真倒霉,好巧不巧的碰到这个无法无天还专门儿惹是生非的小贼,凭着他那利落的伸手左闪右躲,似老鼠戏猫般把这地儿给搅得那个是翻天覆地,一片狼藉。
一阵人仰马翻后,连寿亭侯都不能幸免的挂了彩,他整个人气的是差点儿一佛跳脚,二佛上天。可那贼子却滑溜的紧,虽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没抓到人,而侯府的护卫却跟官府的衙役却似戏中的小丑儿,被人耍的团团转不说,还够窝囊、够狼狈。
所以,当狼狈不堪的寿亭侯赶到现场时,首先映入眼的就是被打得满身污血的郭秣,脸色难看的寿亭侯当场就红了眼,气势汹汹的狠瞪了一圈儿周遭看热闹儿的人,人群刹时安静了下来,他如一只发狂的雄狮,暴戾狂霸,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畏惧他的怒火。
夏茵恐惧的后退了半步,虽然她是一抹异世的孤魂,已经活了一辈子,可……从没经历过如此让她惊惧的人,心脏比平时跳的快了差不多一倍,声音如打雷在她的耳中轰鸣震响。
没有敌袭,没有战争的上辈子,她只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身有隐疾无法随心所欲,隐没在小城镇中为生存忙碌,怨恨过、痛苦过,最后不得不接受那种无欲则无伤的淡漠生活。
这一生,从她睁开眼的那刻起就注定要走不平凡的路,无声的忍耐造就了敌人的猖狂;她本想风轻云淡一生无忧,现在知道了,只要她还在这个身体里,那么窥伺着的狼群与野兽就不可能让她顺遂。
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寿亭侯,夏茵没有比这一刻认识的更清楚了。对方的每一步大小适中,落下时溅起尘埃无数,声音却似重锤,狠狠的击打着她的内心。
以势压人!
夏茵忍强着身体的不适,似耸立的高塔,挺直的脊梁傲骨天成;血从牙缝间流出,颤动的眼神泄露了她的忐忑、害怕和倔强;身体像是被卡车碾压了一番,沉重的有点儿不像是自己,指甲刺破大腿,疼痛的清醒使她止住了后移的脚步。
虽然不明白这个身体为什么会自己行动,但她内心深处也明白:不能退!不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眼睛仿佛染上了血色,模糊中相同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其实她真的很累,她想就此甩手不干,自己明明就是一个怯懦的胆小鬼,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生,她都在逃避,逃避麻烦,逃避亲情、爱情,因为害怕受伤,所以跟任何人都保持距离,缩在自己的龟壳中自我麻痹。
她的刚强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懦弱;她的狂妄是为了竖起自我保护的屏障;她的勇敢……却都是心血来潮。
看着眼前这个好似陷入错乱的女人,就像看到三年前的那一幕似的,只要稍稍一吓,就像一只被蜘蛛网住束缚了手脚的蝴蝶,挣扎着、痛苦着、却依旧逃脱不了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