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希尧回到公司,看见子诗这一身不伦不类的穿着不仅影响公司的形象、同事的猜疑,还不利于外伤恢复,当下决定,回家休息,直到伤好。
子诗坚决不同意,于是两人起了冲突。
白希尧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她,任她撒娇装可怜都没用,直接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换掉这一身衣服继续上班,二是回家养伤,直到能穿正常的衣服再来上班。
结果就是:她冷着脸接受了他第一条要求,第二天上班时不甘心的换掉了那一身本不该在大暑天穿的衣服,却又再一次惹来全公司注目的目光,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猜测和怀疑,而是同情和关心。
那一身青青紫紫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清晰,脑门上的破皮,后脑的纱布,胳膊上腿上的擦伤,这一切都在告诉别人她刚经历了一场死里逃生。
秘书室的同事们看见她这一身伤,昨天还有人私下说闲话的今天也都不好意思的前来关心几句,顶着这一身伤的噱头,她今天一天几乎没做什么事,大家都不让她做,或者让她少做,有的甚至劝她赶紧回家休息不要来上班了。
子诗心中苦笑,这何曾是她要的?
想回家休息昨天她就不用跟白希尧挣的脸红脖子粗了!
上班时间不长,接二连三请假,对她这个新人来说影响不好,纵使理由充分足以堵住别人的嘴,但从心里上她不想,她想多学点东西,快一点成长,刚刚从钱秘书哪里学来的一点东西她不想这么快就丢了。
大家的关心她从心里感激,但她真的不需要她们这种方式的关心,跟大伙说了也没有用,大家都认为她不好意思在客气,子诗在心里哀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青青紫紫已经褪去,头上的纱布也已经拆去,其他地方的擦伤也基本愈合,一些疤痕需要时间去慢慢淡化它,子诗心里喜滋滋的,终于能够正常的上班了,再也不用大家故意的谦让和“照顾”了。
快下班的时候子诗主动进了总裁办公室,名为送资料批阅实则是来“请假”的。
子诗一脸小心谨慎的递过资料,“总裁,这份合同需要您过目签字。”
骨节分明的手指打开她放过来的资料,淡淡的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说吧!”
子诗一怔,眼底是浓浓的错愕,难以置信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就这样的一份合同用得着你在这个时间一脸谨慎的问我要签字吗?你不明摆着在试探我吗?我说的对吗?”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曲起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那份合同,不以为然的眼神看向她,那神情仿佛在说: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在我面前卖弄?真是丢人现眼!
子诗在心里恶寒了一把,不过还是佩服他的,一眼便洞穿人心,可见观察有多细致入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然他已经挑明,她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道:“为了感谢秘书部同事们对我这些天的“照顾”,我想今晚请大家吃一顿饭,可能要晚回家,那个……你能不能派个人暗中保护我?”
他突地笑了,笑容里有几分不可捉摸的蕴意,“想要人保护你直接说好了,用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吗?”
子诗抿唇一笑:“毕竟是有求于人,太直接了怕你会觉得唐突。”
白希尧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夫妻之间能有什么唐突?”深不见底的黑眸又看了她一会儿,缓缓说道:“半个月前我就已经暗中派人保护你了!这次意外是因为盯了你的人没盯你的车。”
“啊?”子诗瞬间怔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咋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很。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连声招呼都不打,他也真够……
难怪这一阵子她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原来是白希尧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把她惊吓了那么久!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一脸恍然大悟似的瞪着他,“那前不久的晚上我回怡沁苑被跟踪,其实也是你派去保护我的人是吗?”
白希尧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告诉了她,所以那晚他才会那么奇怪,说话也很有针对性,在她说自己被跟踪后他也没什么反应,看似在相信她,实则是他早已知道了一切。
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划过……
“既然这样,晚上我就尽情的畅饮了!”
“去皇朝,结账时直接报我的名字。”他淡淡的说,言下之意是已经帮她订好了地方,不用她出钱。
她一愣,倏地笑了,“那么高级的地方我带她们去会引起怀疑的,搞不好这一顿饭吃下来明天公司里就开始有人传我是别人的小三了,呵呵!地方我们已经选好了,露天夜市是个不错的去处,不过还是谢谢你!”
“露天夜市?”白希尧浓眉一挑,那表情好像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地方一样。
也是,他这种全身是金站在上流社会顶端的男人,怎么会知道夜市这种地方?那是只有平民、工薪阶层的人才会去的地方,那是属于他们的“皇朝”。
子诗微微一笑,“是的,A市最有名的露天夜市,不过像您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
白希尧也是淡淡的笑着,目光亦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
其实,木子诗不知道的是,白希尧不仅知道露天夜市,而且还很熟。
曾经,有一个女人,深埋在他心底的女人,每次都扬着一脸明媚的笑,一双澄澈的漂亮的大眼睛哀求着他,求他陪她去逛夜市,吃小吃,她最爱哪里的各色小吃和一些不值钱但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古玩。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带他去哪里,当他开着迈巴赫出现在夜市街头,一身昂贵的穿着,气质高贵儒雅的下了车跟随在她身边时,伸头出来探望的人们足够站两条街,熟识她的老板都夸她有福气,她唇边一直挂着淡淡的浅笑,落落大方的跟大家打招呼,那是他第一次去接触她的世界,她的地盘。
第一次去,大家惊奇;第二次去,大家意外;第三次去,大家有些不习惯,第四次……第五次……,久而久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常去的地方老板偶尔还会主动跟他说上几句话。
两年前,她……
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了……
子诗被白希尧眼里突然闪现的痛苦莫名刺痛了心,她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神色,一种遥远的深切的哀伤,他听不见她叫他,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
木子诗不知道的是,当白希尧听见“露天夜市”四个字时心底的惊涛骇浪,误以为他那一脸怪异的震惊是因为他没有听说过这种地方。
“总裁,总裁,……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木子诗一声大于一声的说,若不是这总裁室的隔音效果太好恐怕外面的人都要听见了。
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大活人,恐怕都要误以为坐在这里的是个死人了!
这么叫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究竟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还有那渐渐浑浊的眼底里深深地刺骨的痛……
她对着房顶无奈的翻了个大白眼,用吼的不行只能用媚的了,希望这一招能管用,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他身边,凑近他耳边低喃:“希尧……希尧……尧……”
只见他缓缓的转过头,渐渐迷蒙的眼盯着她的脸,下一瞬,他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有力的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身,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温热的唇覆住她的唇,强行撬开她的双唇,舌尖抵开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口中吮住她僵硬的舌肆意缠绵,火热的舌在她的口腔里攻池掠地,唇齿间的纠缠越来越激烈,子诗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双手不由自主的勾住他的脖子,想要推开却把他拉的更近。
清冽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理智在一点一点抽离,两人黏合的唇瓣温度越来越高,带着铺天盖地的窒息感,她情不自禁的从纠缠的唇齿间模糊的呻吟出声:“嗯……希尧……”
这一声软儒的模糊的呻/吟却让身上的男人浑身一僵,接着是更加炽热的铺天盖地的狂吻,仿佛要倾尽他全身的力气,子诗唇瓣微微吃疼,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正常,这倾尽他所有热情的吻里仿佛有着数不尽的思念……
理智渐渐回笼,她想推开他,却舍不得这份温暖和热情!
突然,唇上湿漉又滚烫的柔软消失了,心中一阵落空,对这份突然消失的温暖有些不舍,迷蒙的眼看着眼前放大数倍的俊颜心中一紧,在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同时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殊不知他压根没打算结束这份热情,火热的唇继续攻城略地,在她性感的锁骨处落下一串湿烫的啃吻,扣住脑门的手一路往下移到她翘挺的臀瓣,或轻或重的揉/捏着,圈住腰身的手从衬衣底下慢慢往上游移,环到她腰后解开胸衣的暗扣,来到她饱满圆润的丰挺上轻轻揉/挤,子诗咬紧已经红肿不堪的下唇,压抑着已经到了嘴边的呻/吟,整个人如火烧般难以忍受,难受地摆着头,湿黏黏的脸颊上缠了几许在纠缠中落下的发丝,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空虚,不安的扭动,当碰到他裤子下凸起的坚硬时,浑身一激灵,白希尧闷哼一声,呼吸越来越重,两人紊乱的气息交叠……
他一把将她悬空抱起,快速走到沙发边,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高大的身影已经将她压制身下,炽热的薄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压上了她微张的红唇,吻的比之前更加狂猛,眼看两人失控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门上传来两声有节奏的礼貌的敲门声。
子诗一惊,双手用力抵着白希尧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有人来了……唔……嗯……会被看到……”断断续续的声音里,是她对被发现的忐忑。
他一动不动,火热的唇继续在她胸前的敏感处温柔的肆掠,对门外的动静无动于衷。
得不到回应,门上又传来两声礼貌的敲门声。
她心跳如擂鼓,砰砰地剧烈跳动,一颗心都提到了嗓眼,卯足劲推着他埋首在她胸前的脑袋,身上的人却纹丝未动,仿佛现在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可以不管,谁也不能打扰他的这份热情。
“有人……唔……希尧……”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底的惊慌越来越大。
在第三次敲门声响起的同时,白希尧自她胸前抬起头,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低咒一声,混沌的黑眸渐渐清明,在看清身下女人的脸时面色一怔,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倏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从她身上起身,利落的整理好衣服,眼角余光瞥见她双手紧张的反手扣着内衣扣,颤抖着却怎么也扣不上,一脸急色,他轻无可闻的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扣好,当他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她雪白的背脊时明显感到她的身体一颤,他嘴角扬起若有似无的淡笑。
木子诗一脸偷情被抓的恼人模样,紧张的甚至有些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满脸羞红的不知道该站在什么地方。
白希尧淡淡的看着她满面羞红,指了指身后的一道门,“先进去这里吧,里面是我的休息室,把自己整理一下。”他盯着她的唇暧昧的取笑道:“这唇肿成这样估计是整理不好了,你还是在里面好好想个说辞吧!”
木子诗羞恼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人!占尽便宜的人都是他,现在他到跟个没事人一样来取笑她?这是丈夫该有的风范么?
白希尧见她生气的赌气般的走进了休息室,便沉声开口:“进来!”
刘特助开门走了进来,微微皱了皱眉,目光不着痕迹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那明显受重过后微微有些皱还未完全恢复的痕迹,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让人看起来有些暧昧。
“看完了吗?”白希尧凉凉地问。
“什么都瞒不过你!”刘特助轻笑道。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你最好找个好点儿的理由!”
刘特助轻笑,“打扰了您的好事?”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他身后的那扇木质门。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探人隐私了?”白希尧没有否认亦没有承认的淡淡说道。
刘特助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什么,把手上一份资料递给他,“左昊琰已经开始动手了!”
白希尧接过放在桌上,并没有打开看,直接说道:“让他先动一阵子你再介入。”
“好!”刘特助明白的点点头。
“就这事?”
刘特助目光一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嗯!”
“就这么芝麻大点事,刘洋,你故意的是不是?”白希尧气定神闲的质问。
刘特助尴尬一笑,不怕死的调侃道:“总裁,真不是!这事不是您最关心的吗?怎么成芝麻大点的小事了?看来在性面前你还是有点……是不是哪方面禁的太久,失去自控能力了?”
“刘洋,你这个月的奖金、工资折半。”白希尧冷冷地威胁。
刘洋自知惹毛了某人,面色灰败的转身往外走,只有那轻轻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身后传来白希尧越发深冷的声音:“刘洋,你这个月的奖金、工资全无。”
刘特助走后,白希尧轻轻的叫道:“出来吧!”
已经洗好脸梳好头发的木子诗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她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的谈话的,只是不恰好听见,而且只听见了一句,“刘洋,你这个月的奖金、工资全无。”他好惨!究竟是怎么得罪这尊神的?落得这个下场?
“总裁,我也出去了,马上就要下班了,大家还在等着我,进来这么久没回去大伙都要起疑了!”子诗站在总裁办公室门边,伸手便要拉门。
“你这唇想好怎么解释了?”
提到嘴唇子诗就懊恼的瞪向他,刚才照镜子吓了她一跳,肿的破的过来人一眼便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又不能躲在这里不出去,大伙还在等着她,她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还好她这副貌不惊人的样子大家不会太多想。
“磕碰的,不然能怎么解释?”
“你自己相信吗?”他不以为然的问,不赞同她的说法。
“那不然我怎么办?你倒是说说?”子诗瞪着他,罪魁祸首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有歉意,还挑她的刺,这让她十分恼火。
“开水烫的!”
“啥?开水烫的?”
子诗一脸匪夷所思的看向他一脸认真的脸色,脑子有些打结,这是她们聪明绝顶的总裁想出来的办法么?比她高明的回答么?她除非是脑子进了屎壳郎了才会这样说。
“我借你一个杯子,从左边绕过去是茶水间,没有人会看见你,至于要怎么演戏就看你的天分了!不过确实要受些皮肉之苦!”他淡看着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她冷哼一声:“凭什么?”接着又咬牙切齿道:“我刚才怎么没把你的嘴咬破!下次,一定!”
白希尧不生气,反而笑了,戏虐的目光射向她:“你还想有下次?这么迫不及待?”
“鬼才迫不及待!”她冷哼,大步走过去从他手里夺下杯子,头也不回的出了总裁室,脚步有些急,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