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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梧果（八）
“为何说救命草能救下全村之人，但除了一个人？”迟于问道。
赤流裕接着道，“因为那个神秘人说，这救命草要先一个人吞下。而这个人必须要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作为养分，来供给它，对吗？”
“是啊，你说的都对。”小男孩点点头，“你怎么会对那个神秘人这么了解？”
赤流裕笑而不语。
“那时候我和你爷爷的爷爷俩人相视了很久，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也清楚我心里的想法。后来过了很久，他开口说，这件事是他引起的，他应该为这件事负全责。我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把全部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但是我不会允许的，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也有我的一定责任。如果当初我不坚持打开那个小盒子就好了。所以我俩都争着吃这救命草。”
“那最后怎么样？”迟于紧张的询问道。
赤流裕看了眼迟于，“你是真天真还是假装的啊，这么明显的结局都看不明白？”
“小伙子说的没有错。我争不过他，所以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你爷爷的爷爷用自己的血肉来养这株救命草的。”
“但是你那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对吧？”赤流裕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梧村当初是我和他俩人在前辈手中一起接过的。从那时候起，我们就说好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我们要一起努力，让梧村一步步壮大起来。而事情也的确是在我们预料之中一步步发展。梧村由于地理位置的特殊，虽然贫瘠，但总算一步步走的更好，一点点都在进步，都在发展。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梧村更不能缺了他这个村长。”说到此时，小男孩露出了一丝苦笑，“至于我，在村民心目中，便是处处和他这个德才兼备的村长对着干的人，所以即便是梧村少了我，也是没有关系的。只要，它能发展的更好。”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是在胡说，我父亲告诉我，当初他太爷爷是因为你而死的。”迟于此刻听完小男孩的解释，整个脑袋都处于混乱之中，不住地在摇头，显然是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假装赞同他的决定，于是我们商量着如何将这株救命草连同神秘人带回去，如何在所有梧村之人面前演这一场天衣无缝的戏。虽然神很卑劣，魔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至少，在收取了我们梧村几乎全部的财宝之后，魔还是愿意陪我们走这一遭，演这一出戏。”
“如果是这样，那梧村之人不是都见过神秘人的样子了吗？”我不解。
“他既是魔，总有几种变化手段吧。总之等我们回到了梧村，他就变成了一副高高在上的神的模样。”小男孩接着说道，“之后的事情都是照着我们之前商量的步骤发生着。当然在此期间，我们也依然提心吊胆，因为这个世道，神都靠不住，魔就更不用说了。谁知道前一秒可能看在利益的面子上，还会帮一下这个忙，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下一秒突然变卦反悔呢？所幸，神秘人最终走了。等他走后，照着原本的计划，本来应该是煮一大锅汤，然后他假装把救命草放下去，再喝下第一碗。然后趁机将水中的救命草捞起来就着汤喝下。”
“但是这件事被你给搅和了。你反悔了，没有按照你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拿出那根救命草。反而偷偷地自己一个人吃掉。”赤流裕补充道。
“是啊。因为救命草从始至终都在我的手中。村民畏我，都觉得我嚣张跋扈，所以我随便说一句狠话，他们就不敢上前了。即使我明白他们心里很是愤怒，但是多年的习惯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我的反抗。而唯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那时候也无计可施。”
小男孩说到这里，“至于后来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刚吃下这鬼东西的时候，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同时也十分庆幸，还好吃下它的人是我，不是他。那株草就跟疯了一样在我体内肆意横行，并且到处扎根。之前你不是说看到我的真面目吗？”
小男孩突然将目光转向我，“那你可看清楚了？”
突然对上他的目光，之前集市之上看到的那一幕赫然又全记起来了，“我看到你的皮肤，全部都是褶皱，全部都是。你的四肢，根本不是四肢。”
“是啊，我的身体早就被它给掏空了。你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它！”小男孩一脸悲怆外加无奈。
“那现在的你？”我突然惊异的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却无论如何不敢开口问他。
“你是想问我现在究竟算什么，对吧？”
我点了点头，“不止我想知道，应该所有人都想知道吧。”我看了看赤流裕和迟于。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一个会移动的植物养分？一个有思维的行尸走肉？还是一具什么都不是的怪物。”
“你身上有魔的气息。”赤流裕突然说道，“至于你的身为人类的气息，我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但是你身上魔的气息和我以往所知道的魔的气息又都不一样。”
“你指的是这些包围我的黑雾吧。这些黑雾之前一直都没有的，也是不久前，才突然出现的。最初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些黑雾是来结束我生命的。却不想这些黑雾好像能听懂我的话，而且虽然在我身边，但从来就没有伤害过我。”
“这些黑雾，有古怪。”赤流裕摸了摸鼻子，“这些黑雾，原本是多年前那个魔族大将，也就是现在你捕捉到的一缕残魂,它曾所拥有。而他的主人，正是当年曾经称霸魔族，甚至整个六族的雾魔，零添。”
小男孩恍惚了一下，“那这些黑雾怎么会到我身边来？”
赤流裕也表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