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钟诀炎从小到大都无法习惯阳光的直射,导致一出门,就下意识的往有阴影的地方钻,避免日光直射,去医院检查也没有结果。
现在,这种症状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望向窗外,太阳已经移上地平面,自天际洒下金辉,跃进大开的窗户,到了亮堂的会诊室。
在强光的照射下,钟诀炎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晕倒。
听着专家对妹妹的诊断,钟诀炎强迫自己不要走神,恍惚间,异乎常人的嗅觉让他在充斥着强烈酒精气息的医院里嗅到了长安的气息。对于气味,他只要接触一次,那气味就会融进他的血液,刻在他的感知里,紧锁的眉头不禁攒的更紧了。
“哥!”
看出钟诀炎的异常,钟小琪立马去关窗户,关了一半,就被外面的景象吸引。
一个带着斯文眼镜、穿着一身出尘的纯白衬衫的男子,穿过供病人散心的大花园,缓步朝这栋楼走来,他微扬着狭长的凤目,带着出尘的纯粹,温文尔雅的浅笑,一眼望进,如沐春风,然而引来众人围观的不仅是这一身令人艳羡的俊逸身姿,而是男人高不可攀的身份。
“那不是白苍翊吗!淮海集团最年轻的董事长!”
“天哪!真的是他!我在做梦吗!他竟然到了这种地方!身边还一个保镖都没有!”
因为在三楼,钟小琪只能模糊的听着众人的惊呼,还是猜不出男人的身份,只觉得,这个男人真漂亮,漂亮的就像一个完美的天使!钟小琪一直将哥哥作为心中最完美的男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跟哥哥长相一样精致的男人,不觉看的出神。
看得久了,钟小琪眉头微皱。
这个男人,与哥哥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气质,那双温和的眼底,总带着中说不出的妖冶,同样可以让人深陷进去,却是带着罂粟的危险。
一时忘了关窗,她似乎也被这罂粟的潋滟困进去了。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头上方那抹惊奇的目光,猛地抬头,看向钟小琪,勾唇一笑,那笑容,邪魅至极,直射进女孩心底。
钟小琪吓得一皱眉头,砰的一声便关上了窗户,回身看向众人,脸烧的通红。
木青:“所有的口子都已经派好了猎手,已经开始逐步目标的范围,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她绝对跑不了的。”
“很好。”白苍翊轻轻抬手,止住木青,看似慵懒的举止背后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眸底一沉,淡淡的说:“除了通灵魔眼,如果遇到其他灵狐,可疑的,就地解决了。”
木青一愣,转而当即点头,不失沉稳的轻步离开了。
为了找通灵魔眼,统帅已经快要把整个地皮翻开了,但感应通灵魔眼的罗盘的指针还是一直没反应,没想到,就在大家都放弃的时候,青铜的罗盘又重现光亮,虽然这光一闪而过!却犹如一个流星,点亮了所有半狐人的希望。
隐遁的通灵魔眼,终于现世!并被他们找到。
无论你在哪里,今天,我绝不会让你跑了。
开启灵狐的嗅觉感知,白苍翊眯起眸子,微微扬首,被通灵魔眼选中的灵狐,其法力一定不会在他之下,他已经开启所有的感知,都没能测到那家伙的气息,看来一会儿,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正想着,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让白苍翊一怔,不禁皱紧眉头,转而薄唇轻轻勾起。
他不过是来抓一只通灵魔眼,老天又给他送来了一只大补的雪山银狐,还是一只能让白潇动心的家伙,真是惊喜不断。能让白潇心动的小家伙,他倒是好奇的很。
……
拿着一早上化验结束出来的体检单,专家瞥了眼面前的三人,转身坐在会诊桌上,“都要听吗?还是…留一个人听诊。”
“我来吧。妈,要不,您先陪琪琪在外面等下吧。”
担心母亲难以承受最后结果,也不想妹妹独自在外慌心,钟诀炎便让两人一起在外等候。
“好…”钟兰担忧的看了眼钟诀炎,便拉着女儿出去了。
医生赞许的点点头,目送患者离开,带上了门。
“说实话,癌症晚期,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一进来,医生也不委婉,直说了。虽然早已知道结果,钟诀炎还是短暂的蒙了下,强迫自己迅速调整好情绪,钟诀炎轻声问:“如果用最好的仪器跟药物治疗,能维持多久?”
“病情还跟病人的心态有关,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半个月…她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好。”
沉默良久,钟诀炎突然起身,再不多问,倒让专家略感惊讶,但已经看惯了人间百态,专家也没有太多感情,便例行公事,将最佳方案做了简明扼要的陈述。
“谢谢您!”
对专家深深地鞠了一躬,钟诀炎诚恳而沉静的抬头。
专家轻笑一声,扶起这个礼貌又沉静的少年,刚想劝慰两句,便听少年说:“我…想恳求您帮忙一件事,不知道您能否答应?”
“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尽量用药物帮她减缓病痛。”
“明白,不是这个,是…能不能一会儿出了门,告诉她,她还有救。”
“这…”
“求您了!如果您不方便说,也请您笑着出门,鼓励她一句,至少让她相信,她还是有希望的。”
“好吧。”
从里面出来,医生配合的拍了拍女孩肩膀,说了鼓励的话,钟小琪失魂的笑脸果然放出光彩,钟兰也喜悦的拉住医生,医生暗叹一声,对钟诀炎轻轻的一点头,便离开了。
办好入院手续,钟诀炎便先让母亲带着妹妹在病房等候,自己则拿着办好的医院饭堂的饭卡,给家人去买中饭。
往常,一到化疗室的重门口,要哄好久才肯进去,这次才到化疗室门口,见到医生,钟小琪便立刻奔到医生面前,嚷着进去。进去前,还不忘回头报以灿烂的微笑。
钟诀炎也回以微笑,化去了眼底的悲伤。
习惯性的站在临化疗室走廊上,看着外面的草坪。
钟诀炎知道,这都是医生鼓励的作用。
他骗了她,也骗了母亲,但此刻,需要消化这份谎言背后的负罪感跟痛苦的只有他。
初夏的天气,和风日丽,草坪和对面凉亭布满了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跟过来探病的家属。
仰起头,阳光透过廊檐,本该照的人浑身发暖,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在钟诀炎身上,让钟诀炎难以呼吸,肉身的疼痛转瞬间盖过了心中的痛苦。
但医院特有的阴凉气息,就像一双死神的手,从化疗室的重压门内袭来,钻进钟诀炎灵敏的嗅觉内,攥住了少年的心,让人浑身无力。
却在这时,一个轻盈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在阳光的照耀下,像忽然落入深湖的一个石子,在钟诀炎的心口荡起一片涟漪。
不等钟诀炎回神,人影就像一道金光,与清脆的声音一起,迅速跃到钟诀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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