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那传令的士兵出了军营,跨上一匹骏马,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在黑暗中潜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一个有着高大城楼的边陲城池便突然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此时已然是午夜时分,按理说城门早已应该关闭,但是却因为着某些特殊的原因,城门在此时被人敞开着,几匹快马匆匆地从那城门中经过,留给黑夜的唯有哒哒的马蹄,那飞扬的尘土和那沉闷的关门声。
经过曲曲折折的巷子,踏过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为首带路的士兵终于在一处宅院前停了下来,由于心中焦急如焚,静好甚至来不及注意那似曾相识的门庭,便疾步走了进去。
而这时,方遇到于林杨走了出来。
“他在何处?”静好看着于林杨这般问道,声音带着些嘶哑。
于林杨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暗光,道:“世子就在庭院里,公主请吧。”
静好听此却也来不及观察于林杨的神色,而是急匆匆的就往院子里走去。
此时正是午夜时分,那皎洁的月光高悬在如同绸缎般的天空当中,而那清辉却是一泻千里,为整个庭院都镀上了一层银霜,翠竹一竿摇曳着月影,百花在清风中舞姿翩跹,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恍然如梦,就好像回到了那年,姜都。
静好见此,身子微微一顿,然后按照记忆中方向,踩着青石子铺成的小路向内走去。
原本在身后的于林杨已然没了踪影,僻静的小路上只听得见静好那细碎的脚步声,以及夏日里昆虫的嘶鸣声,这时,突然一个清越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寂静,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如空谷回音,时而幽兰静绽,本是令人心旷神怡的琴声,却是莫名得使得静好的眼眶不由得有些酸胀,步子也下意识得跟着乐音走去,很快那熟悉的竹楼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和那年姜都乞巧节的庭院一般模样,而那身影也似乎和当年一般。
清辉在浓墨般的夜色中渲染开来,那凉风中翩跹的是那抹青色的衣角,炫目的星子下,那颀长的身影飘然如仙,却那么熟悉,熟悉到不知不觉间,静好的眸中已然闪起了水光。
“济……桓。”静好喃喃地念道,声音有些嘶哑,不过几仗远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天涯海角,怎么走也走不到。
蓦然之间,却见那背对着的身影转过了身来,那是一张浅笑着的,魂牵梦萦的脸。
“静儿是看见我不高兴吗?”济桓挑了挑眉道。
而静好闻言,眼泪却越加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没完没了了。
见此,一阵喟叹声在黑夜里响起,却见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指抚上了静好那沾染着灰尘的脸,“好了,静儿莫哭了。”
静好见此,撇过了脸去,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既然你无碍,我便先回去了。”
这般说道,却见静好转身脚步有些踉跄地就要离去,而就在这时,一双强健的胳臂突然从她的身后将她拥住,静好的身子微微一僵,耳边却扑洒起了一阵热气。
“静儿,别恼了,是我的不对。”济桓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些感叹。
“你堂堂姜国世子哪里有什么过错!”静好这般说道,声音有些僵硬。
济桓知道静好这是在赌气,嘴角不由得绽开了一丝无奈,却见他抚了抚静好的秀发,幽幽地说道:“若不是说我身受重伤,静儿恐怕是死也不愿意来瞧我一眼了。”
静好闻言,低垂着眸子,并没有说话,的确从上次以后,她纵使对济桓心有思念,却也不愿意再与他相见,一则因为她已然嫁做他人之妇,二则,她不愿见着济桓另拥他人。
济桓看着这般模样的静好不由得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曾经以来,他一直希望的便是能够护得静好一生喜乐康泰,平安如意,如今,到底是他的过错!
“静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济桓挑了一缕静好的秀发在掌心把玩,那温热的气息扑洒在静好的耳垂上,也不由得使得静好心中一悸。
“静好很好。”静好低垂着眸子道。
济桓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声音有些叹息地喃喃道:“真的很好吗?”
“静好身为儒国王后,地位尊崇,王上亦是宠爱有加,自然过得是好的,也无须兄长挂念!”静好挣脱开济桓的怀抱,声音有些生硬地说道。
闻言,济桓的身上突然迸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听得很是沙哑的声音在黑夜里蔓延开来,“静儿方才唤我什么?”
“夜已然深了,兄长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静好便先回去了,王上他还等着静……”
静好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济桓倾身捏住了下巴,“静儿,你就这么想要推开我吗?”
济桓那包含着悲伤以及浓浓怒气的声音使得静好微微的一愣,而就在这时,却见济桓缓缓地低下了头,等静好醒过神来时,她只觉唇上一热,紧接着便是那铺天盖地的熟悉的气息,霸道至极,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结束,只知道的是那时静好已然双颊通红,微微地喘着气。
“我是济桓,不是兄长,记住了吗?”低沉的声音在静好的耳边,带着些许的魅惑,使得静好不由得心中一颤,到底对于济桓,她还是难以狠下心来,不过此事却由不得她,为了济桓,她必须……
“你是姜国的世子,而我是儒国的王后,不仅是为了对方,为了姜儒两国的邦交,你都将永远只是静好的兄长!”静好咬了咬唇,定定地看着济桓说道。
“是这样?静好当真是这般想的吗?”济桓漫不经心地问道,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静好。
静好闻言,闭上了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便如静儿所愿吧。”济桓有些疲惫地说道,静好闻言,心中闪过诸多的情绪,而就在这时,只能听得嘭的一声,却见那方才还与她说着话的男人,已然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