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莫非也不想要那郑世子的性命了?”如此说着,却见济桓带着一个身穿陈国士兵服饰的人出现在了阵营前。
“郑世子,你如何在此?”陈王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皱了皱眉,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魏将军,他不是说了让人将郑世子看住的吗?怎么他不仅出来了,而且还落在了济桓的手中。
“王上恕罪!”魏将军,连忙曲腿跪地道,他明明派人去追了,怎么……
“郑世子和公主夜探我军军营,正好做了我们的俘虏。”静好挑了挑眉,这般说道,一脸笑意。
“想不到堂堂的姜国世子,居然这般卑劣!”陈王狠狠地说道。
“远不及陈王你十分之一。”静好漫不经心地捋了捋脸颊边的碎发,这般说道,“陈王你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退兵吧。”
陈王闻言,眸子微微一缩,端得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却闻他嗤笑一声,道:“他乃是郑国的世子,你们要杀要剐,有关本王何事?”
“哦?”却闻济桓冷笑一声道,“我想郑王若知晓了此事,大概也是会寒心的吧!”
“你们若是胆敢杀了郑世子,郑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陈王闻言,愤愤地说道。
“郑世子乃是郑王最得意的儿子,郑国的储君,而陈国乃是郑国的同盟,若是作为同盟的陈王见死不救。”静好顿了顿,然后轻笑一声道:“别说这陈郑的盟约将不复存在,这郑国人人对陈王你恨之入骨,这史册上恐怕也会因此留下你陈王的名好了吧。”
“这……”陈王闻言不由得迟疑了起来,陈王的父亲子嗣甚多,而他却能从中脱颖而出,登上王位,自然也不是什么愚蠢非常,没有一丝城府算计的人,且不论这是否是姜王与世子共同设计的迷幻阵,也不论西北军是否会在今天前来耀城支援,如今郑斐然既然在他们的手中,为了他好不容易才谋划成功的陈郑盟约,他便不得不妥协。
“陈王你可是快点想好了!”济桓冷声说道,却见郑斐然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血痕。
陈王看着那血色,眸色一沉,厉声道:“本王如何知道你们会不会出尔反尔,在本王退兵之后,却依旧杀害郑世子呢?”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济桓虽然不济,但却不至于食言而肥!”济桓冷着眸子,睥睨着陈王道。
而陈王自知他此时无可抉择,因而咬了咬牙,撤兵而去。
“你们走吧!”济桓收起了长剑,调转了马头。
而郑斐然则是定定地看着济桓,不肯移动半步,静好见此,眸色微闪,笑着对着郑斐然道:“这次真是多亏了斐然哥哥,静好替耀城的百姓谢过斐然哥哥的救命之恩!”
郑斐然闻言,眉头轻蹙,一向冰冷的眉眼变得十分柔和,道:“静儿,你我不必言谢。”
“静儿,我们该走了。”而一旁的济桓看着静好与郑斐然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闷气,却见他调转了马头,深深地看着静好道。
静好闻言,微微一愣,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却见她对着郑斐然拱了拱手道:“斐然哥哥,那我们就就此别过了!”
“至于陈王,穷寇莫追这个道理静好还是知晓的,斐然哥哥还是先回去向郑王解释清楚吧。”静好这般说道,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宛如当初花雨下的惊鸿一瞥。
郑斐然紧抿着唇,原本柔和的眸光失去了亮色,看着女孩儿缓缓离去的身影,郑斐然不知怎么得就喃喃地叫出了声来,“静儿。”
“斐然哥哥,还有何事?”静好闻言,步子微顿,转过身来,一双水眸中装满了疑惑。
“静儿,你不送送我吗?”郑斐然声音有些喑哑,眸色也有些暗淡,就像被黄沙吹过,徒留的那满地荒凉一般。
静好闻言,微微一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济桓见此,微微地蹙了蹙眉头,却也没有阻止她,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迟早是需要解决的。
正是春天的午后,天空一片湛蓝,没有一丝的流云,暖暖地阳光静静地照耀着大地,将那青草上的露珠儿全都变成了水蒸气,又在那清凛的水中反射出五彩的斑斓,偶尔那浩瀚的天宇下有着几只北归的飞鸟,由于凉风的吹拂,在水面上印出飞影的同时,也在水面上留下了一支色泽光鲜的羽毛。
这是一幅生机勃勃,美丽非常的画卷,而就在这时,却见一男一女,牵着一匹红鬃马,缓缓地在河边走着。
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可是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得到那流水的哗哗声,和那偶尔凉风拂面的声音。
“斐然哥哥,你看这儿可像当初我们在石门一路所见。”静好看着那一排排迎着阳光飞过的鸥鹭,这般笑着说道。
郑斐然闻言,眸色微黯,声音如同那初春地流水般冰凉,道:“不像。”
“斐然哥哥还是和原来一般。”静好一副熟稔地模样道。
而郑斐然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原来的郑斐然恐怕在悔婚的那一刻便已经死去了。
“斐然哥哥,这些年过得可好?”静好这般闻言,片刻却又拍了拍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瞧我,斐然哥哥身为郑国的世子,每日自然是欢快的。”
“静儿我。”郑斐然闻言,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口来,难道他要对静好说他这些年来,他没有一日不在悔恨与愧疚中度过,每每在梦中梦到他们美好的曾经,可是醒来时,枕边却是她人。
他是一个不滥情,甚至可以说是专情的人,自从静好走进了他的心中后,他的心便再也住不下任何人,就算舒柔如何温柔贤淑,也无论她为她做了多少的事情,他对她也只有感动,他能给她的也只有独一无二的妻子之位,而他的心已然在许多年前,遗落在了静好的身上。
但是若让他回到当初,再做出选择,他依然会选择自己的国家,姜国野心勃勃,若是他与静好成婚,那么他在的一日,姜国与郑国的盟约便永远不会撕毁,而他们郑国也会成为姜国手中的一把利器,将永不得安宁,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他自己的因素,比如他不愿娶强国之女,便是为了别人不在他的背后议论,他的功绩全是依靠一个女人。
“斐然哥哥,要说什么?”静好眨了眨眼,看向郑斐然,轻声道。
“对不起。”郑斐然张了张嘴,最终说出了这三个字。
静好闻言,盯着郑斐然看了许久,而就在郑斐然怀疑自己的脸上是否有什么不妥,却见静好突然捂嘴一笑,有些奇怪地看向郑斐然,道:“斐然哥哥,如何今日一直对着静好说“对不起”?”
“静儿,当初的事情,都是我的过错!”郑斐然深深地看着静好,带着愧疚,和那掩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
静好闻言,微微一愣,沉默了许久,却见她转过身子,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草青色原野,神色有些恍惚,然后缓缓地开口道:“当初斐然哥哥突然退婚,让静好一举成为诸国的笑话,那时候静好却也是不信的,因而静好一直在等着斐然哥哥来,告诉静好这一切都是假的,是父王和宫人们戏弄静好的谎言。”
“可是静好等了许久,斐然哥哥还是没有来,而且宫中还传出了斐然哥哥即将迎娶陈国公主的消息,那时候,静好觉得每一个看向静好的人充满了可怜与同情。”静好这般说道,无悲无喜,可是郑斐然心中却如同刀绞般的难受。
“静儿。”郑斐然低低地叫着,而静好却是没有回应他,而是嘴角带着笑意,接着说道:“可是那时候静好并不相信斐然哥哥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也不相信斐然哥哥会违背我们的誓言,于是静好偷偷地拿了出宫的令牌,没日没夜的赶了许多天的路,跑死了许多的马,来到了斐然哥哥的面前。”
静好这般说道,嘴角露出一个苦笑,道:”可是现实却是斐然哥哥的确如同别人所说的娶了陈国的公主,那十里红妆多么美好,可是却不属于静好!那时候静好的确伤心了许久。”
“静儿,是我辜负了你!”郑斐然这般说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明明知道骄傲如静儿,遇到这样的退婚将会是怎样的打击,可是那时的他怎么那般混账的就那样狠狠地伤了静儿。
“斐然哥哥,你不必对静好愧疚,今日静好威胁利用于你,也算是报了你当日退婚,使得静好难堪的仇了。”静好这般说道,笑着看着郑斐然,仿佛初见之时。
“静儿,你就不恨我吗?”郑斐然忍不住地这般问道,她认识的静好虽然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但却不是一个这般大度到,可以容忍所有事情的女子。
静好闻言,轻笑一声,看着郑斐然,道:“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
没有按有哪里来的恨?郑斐然喃喃地念道,一双清亮的眸子中满是苦涩,看来如今静儿已经不爱他了,也是,他已经另娶了他人,甚至还有了自己的血脉,他又有什么颜面来企图拥有静儿的爱呢?说到底了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静好看着浑身透着一股浓浓悲哀的郑斐然,眸光微闪,她曾经以为郑斐然背叛了她,若是能看到郑斐然难受,她心中一定是欢愉的,可是如今再见郑斐然,她的心中却早已没有了波澜,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早已从她的心中除名,或者说是因为某人强行住进了她的心里。
“斐然哥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舒柔公主还在等你,我们就此别过吧!”静好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舒柔,笑着说道。
郑斐然闻言微微一愣,最终是点了点头,深深地,很是眷恋地看了静好一眼,然后抬着步子向舒柔走去,他已经辜负了一个女子,万不能再使得另一个女子神伤!
看着郑斐然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了那站满了鸥鹭的浅滩,静好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来,却不想正好撞上某个坚硬的胸膛。
“济桓。你吓死我了。”静好抬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济桓,抱怨道。
“说完了?”济桓抿了抿唇,漫不经心地问道。
“对啊,斐然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玩呢。”静好笑嘻嘻地说道。
济桓闻言,微微一顿,沉着眸子道:“郑斐然已然有了家室,静儿你难道还想。”
济桓说道这儿,却不由得停住了嘴,转而纠结着眉头看向静好。
静好看见济桓那副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济桓你这是在吃醋?”
“是又如何?”济桓挑了挑眉,一把将静好抱在了怀中,沉声道:“静儿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你便只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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