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见自己的王叔这般神情,也知他还是很属意济桓的,不由得放下了心来,而又想到自己将嫁与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心中又忍不住得一阵甜蜜,面上红霞更甚。
且说今日,她方到北边的军营,就被告知阳城已攻下,王叔和姜王已进了阳城,因而便在卫兵的护送下往阳城的方向赶路,本来一路顺风,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她们一行人刚到城郊便遇到了一队仓皇从阳城中逃出的凌兵,这些凌兵见他们是儒国的人,立马红了眼,开始杀戮她的卫队。
这些凌兵也是军队中的精锐,不然也不能从阳城里逃出来,而她的这些卫兵不过是平常的士兵,没有经过沙场的历练,自然是不敌,眼看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挥舞着大刀,面色可怖的凌兵,芳菲以为是自己必死无疑,而这时,一杆银枪飞天而来,刺穿了凌兵的胸膛,也救得了她的性命。铁锈味的血液喷在了她的脸上,从未见过血腥的芳菲立马吐了出来。
这时,一块方巾出现在她的面前,抬眼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迎着光站着,他穿着银白色的战甲,手执银枪,面如冠玉,像极了那些话本子描述的英雄,使得芳菲心中一阵激荡,而后她便听说那男子是姜国的世子
“菲儿”见芳菲满脸娇羞,神色恍惚,儒王轻声叫道。
芳菲闻言,回过了神来,只是脸上的红霞却越加退不下去了。
“呵呵,姜王,我看我这芳菲公主可是瞧上你的世子了。”儒王捋着胡子笑着对姜王,里面的意思,众人皆知,看来这姜国与儒国是要结亲了。
姜王闻言皱了皱眉头,这芳菲公主虽说不是儒王亲女,但是毕竟是先王的女儿,而现任的儒王只是代政,等到先王的世子长成后,还得还政与他,而那儒国世子便是芳菲的嫡亲弟弟。若这儒王有些手段杀了那世子还好说,若是那世子登上了王位,而济桓娶了他的嫡亲姐姐,那还不得帮助他。
如此想着,姜王有些惭愧地说道:“芳菲公主天姿国色,济桓庸庸碌碌恐是配不上的。”
儒王闻言,一阵可惜,看了看姜王,眼中闪过一阵亮光,芳菲啊,你也不能怪王叔啊。既然你不能嫁给姜世子,那么
芳菲看见儒王的眼神,心中一惊,她须得为了自己一搏,于是她捏紧了袖中的手,上前来,俯身一拜道:“芳菲愿嫁与姜世子为妻,荣辱与共。”
姜王闻言皱了皱眉头,这公主却也太不会看人眼色了吧。
这时,却见得临卿拍手站了起来,道:“好一个荣辱与共,如此情深似海,王上乃是性情中人,也应应了公主。”
“这”姜王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临卿,心中哀叹,罢了罢了,他还不信一个小子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左右是为了姜儒两国的结盟。
“舅舅你!”而静好见姜王似乎有了动摇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生气地望向临卿,舅舅为何要如此为难哥哥呢?
临卿闻言挑了挑眉,有些奇怪地看着静好道:“你哥哥成亲,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又为何如此生气?”
静好嘟着嘴,有些恼怒地说道:“高兴?你难道没看出来哥哥不喜欢那个公主吗?”
“没看出来!”临卿轻啄了一杯酒,淡淡地说道,而静好则是着急得要死,若是哥哥娶了别人,娶了别人又关她什么事呢?明明不管怎样她都应该为哥哥祝福的,可是她却忍不住得有些难过。
片刻之后,姜王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沉声道:“如此,世子与芳菲公主的婚事便”
而就在这个众人皆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只见满身狼狈的济桓,大步走到姜王面前,跪拜道:“还请父王收回成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世子?”姜王满脸怒气地看着济桓,而临卿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有些诧异地望向济桓。
“儿臣知道,还请父王收回成命。”济桓定定地看着姜王,声音冷冽而坚定。
一旁的芳菲听到济桓这话,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为什么不愿娶她?
大颗大颗的泪珠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芳菲洁白无瑕的脸上滑落,如一朵带着露珠儿的花,是那么的娇嫩,是那么的惹人怜爱,“你为何不愿娶我?”只见芳菲缓步走到济桓面前,满脸迷茫地问道。
济桓看着泪眼朦胧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冷声道:“因为心有所爱。”
闻言,芳菲愣了愣,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我不介意,我愿与她”
“我介意!”济桓冷冷地看了芳菲一眼,她只觉一股寒气从后背升起,使得她忍不住的颤抖。
“济桓一生只爱一个,一生也只娶一人。”济桓如同承诺一般的言论一出,宴会中的人皆被震住了,这些大臣将军也有许多自诩对妻子情深似海的,可是也没见那个家里少了那几房妻妾,更何况是出生王室,济桓此言在这些人看来就像一个笑话。
所以在场的人唯有两人信了他的话,一人是临卿,因为济桓的父亲也是个痴情种子,而一人便是静好,因为她认为他的哥哥本该如此,而其他的人,甚至是连芳菲也觉得,济桓此番言论不过是推辞的借口罢了。
世子退婚,拒娶儒国公主,而且还是在公主那番低声下气的情况下,这让姜国的将军们尴尬不已,而儒王的面上也不是很好看。
“犬子愚钝,还望儒王莫要怪罪。”姜王虽是满意济桓娶不了儒国的公主,但是却不想因此将刚刚结盟的关系弄到支离破碎,因而只好舔着脸说道。
“罢了,菲儿乃是我儒国第一美人儿,就算姜世子看不上,还是又很多青年才俊等着求娶的。”儒王有些气闷地说道。
“这是自然。”姜王哈哈大笑,道:“芳菲公主国色天香又乖巧懂事,不说那些年轻人,就是本王看着也是欢喜的很呢,就是那臭小子不懂事呢。”
闻言,儒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的怒气褪去,反倒与姜王把酒言欢了起来,这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而芳菲则是白了一张脸。
宴会很快在言笑晏晏中结束,一时间宾主尽欢,姜王与儒王似乎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之前的龃龉也烟消云散了。
月上柳梢,微风轻拂,在一条幽深的小径上,一人正迎着月光走着。
“哥哥!”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声响起,另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跑了出来,挡住了那人的前路。
“何事?”冰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静好不由得抓紧了手中地裙摆,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你的伤”
“无事。”沉吟了片刻,济桓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大步就要离开。
看着济桓离开的声音,静好心中满满的都是酸涩。
“哥哥。”静好上前去,抓住了济桓的衣襟,眸中含泪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静好?”
济桓闻言身体微微一顿,静好更是肯定了心中的那个猜测,原来舅舅那日说的是真的,哥哥对她如此冷淡,不是因为不要她了,而是因为一些舅舅知道,而她却不知道的事。
“哥哥是有什么,连静儿都不能告诉吗?”
济桓看着含着泪水的静好,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然后轻轻地扳开她的手,道:“再给哥哥一些时间。”再也我一些时间,或许,或许我就能找到一个让你不受伤害的办法。
静好这边满是忧伤,而另一边未尝也不是一个悲剧。
烛火摇曳,剪出佳人纤细的身影,窗扉的榻上正有一人,迎着窗流着泪,如同梨花带雨惹人怜爱,如宛若一直春海棠娇嫩无比,而儒王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副美人垂泪的图景。
“王叔。”芳菲见儒王来了,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盈盈一拜道。
“都是自家人,莫要多礼。”儒王将芳菲虚扶了一把芳菲,坐在了榻上。
“不知王叔这么晚了,还有何事要吩咐菲儿的?”芳菲如此问道,心中却也是猜到了,一向守礼的王叔此时来她这儿为得是什么事儿。
果真只见儒王捋着胡子,笑着说道:“菲儿也莫要为姜世子的事悲伤了,王叔为你另寻了一个好亲事。”
芳菲闻言心下一惊,连忙起身跪拜道:“菲儿年纪还小”
“菲儿也不小了!”儒王有些不悦地打断芳菲的话,盯着她的眼道:“王室养你这么大,教你诗书礼乐,给你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也该是回报王室的时候了。”
芳菲闻言,摔坐在了地上,人皆道公主金枝玉叶,养尊处优,却不知这一些都是用她们的婚姻,一生的幸福换来的,若是能选择,她倒真的情愿生于平常之家,寻得一知心之人。哪怕是粗茶淡饭,麻布荆钗,她也是愿意的,可是命运往往不容人去选择。
儒王见芳菲这般模样,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若有选择,王叔也不会将你嫁与年纪足以当你父亲的姜王的,可是姜王只有世子一子,他又不愿娶你,你要怨便怨他吧。”
看着儒王离去的背影,芳菲大声地哭了起来,眼神又悲伤变为怨毒,怨,她如何不怨,给了她希望又毁了她希望的人,她现在倒是情愿当初就被那凌兵杀死呢。
既然我得不到的,姜济桓你也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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