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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御剑雏形(1 / 1)

一路疾走,萧南逐渐接近岔道口,忽然幽暗处一道剑光掠起,瞬息即至。森寒的剑气扑面,萧南一惊,就地一个翻滚,险险避开。待扶着墙壁站起,萧南警惕的望去,才发现长剑之后跟着一道黑藤,原来是黑蔓用藤条控制长生剑。

“萧南……你回来了……”低沉的黑蔓声音在萧南心中想起。长生剑在空中微微停滞,流光倒转,被藤条拉回后方,“叮”的一声脆响落在黑暗中的某处地上。

萧南暗松一口气,走到前方。只见一圈圈藤蔓覆盖在岩壁之上。藤蔓中间缠着一把荧光草,照亮一片区域。熟悉的藤蔓结成人形盘膝坐在壁下,银光微闪的长生剑静静横在膝前。

“黑蔓大人,你这招倒是极妙,用黑藤控制长生剑,远近拆解,变幻莫测,威力远胜用藤条刺人。”萧南见猎心喜,揣摩着方才的剑招。

藤条微颤,人形黑蔓支起黑藤缠绕结成的长腿,缓缓站起。“我从……恩人残留……的意识……领悟出来……还在摸索……”站动间,黑蔓身上枝叶颤动,摇摇欲坠,似乎还不习惯。黑蔓轻轻摇头,分出两条藤蔓,“咻”的一声插入地下稳住身形。

萧南暗暗点头,幽州的白衣前辈虽然逝世,这黑藤得到他的灵气滋养和残存意志,也算作他在人间的传承了。

“黑蔓,你若能以长生剑搭配剑招驾驭,定会威力再胜一筹。就像故事里的御剑之术,脱去人体桎梏,许多精妙剑招方能纵横自如,往往行人所不能及,变人所不能测,御剑之术远胜凡俗武学。”萧南眼睛一亮,语气羡慕的建议道。

人形藤蔓向前踱了半步,似乎在思考,“你……所言不错……谢……”黑藤虽是妖物,却被幽州前辈的意识影响,愈发模仿人类的状态,懂得思考、判断和感谢了。

黑蔓忽然身形微侧,一道藤条探出,裹住长生剑柄,如同一个武者手执长剑。剑光腾空飞跃,或刺或撩,编织成一片剑幕,进退有据,攻守兼备,仿佛一位剑道高手在演绎剑法。剑招不受人体拘泥,往往转折反复,变化翻腾,飞挪扑杀,均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变招,令人防不胜防。若是一个武者来使这套剑法,早已反伤到自身。

萧南看得如痴如醉,不断拍手叫绝。这套剑法精妙绝伦,好像专门为御剑之术所创,绝非黑蔓能临阵悟出,应该是那位幽州前辈的传承之一。萧南从剑招变幻之中,隐隐摸到一丝剑道神韵,对于自身的《乱心剑法》领悟更深。

他的右手受洞口的神秘生机石影响,早就突破淬体桎梏,快愈闪电,使出的剑招快到极致。只是若仅有快,就失去了剑法之妙。此时见到剑法的另一层玄奥至理,萧南顿时眼界大开,如同打开另一扇武道大门。

“妙!妙!妙!”萧南连声叫好,忍不住感慨:“黑蔓,现在的我远非你的对手了!”

剑光连成一片,不断收缩,逐渐化作一道银光定在空中。人形黑蔓心满意足的伸出枝条模拟的手,接过空中之剑,仿佛一位剑客在与手中爱剑沟通。

“萧南……你为何……去而复返……”黑蔓的低沉声音自萧南心底响起。

荧光草幽光闪烁,照射在萧南清秀的脸上,一双细眉略显忧郁,明亮的眼睛透出湛湛神光。听得黑蔓问起,萧南无奈的摊摊手,“运气不济,右边这条岔道乃是另一个出口。”说着,一指左边那条岔路:“我打算去这边再探探,若是没有收获,就打算返**里了。”

几道藤条收缩,攀附到岩壁上。人形黑蔓若有所思,忽然全身黑藤一阵颤动,哗啦啦散落在地,一条条撤到墙壁下,静静不动,仿佛普通植株。

“萧南……路上小心……”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萧南心底想起。

萧南顿觉胸中一暖,朝墙角的黑藤拱拱手,“谢谢!”转身往左边的洞窟走去。走几步,似乎想起什么,萧南稍作迟疑,忽然回头嘱咐道:“黑蔓……后面洞窟里有两个人类,修为高深。你若是遇见,千万小心,不要暴露。”

两侧藤条顺着墙壁游动不止,而后静静攀附在岩壁上,以示知晓。萧南心下不再担心,握紧戮荒剑,举着荧光草,提气轻跃,瞬间远去。

洞窟幽深晦暗,越往深处,越是潮湿。洞底接近地下河床,不断有积水坑洼,岩壁上混杂黑黄泥块石流,粘稠着下滑。不知行得多久,黑暗中忽然传来“嘶嘶”的摩擦声,好像有妖物在四周游走。

萧南小心举着荧光草,在寂静的洞底之中,侧耳仔细倾听,暗暗惊惧。如此深渊罕见之地,若换了稍微胆小之人,孤身一人行得这么长洞窟暗路,早已害怕的落荒而逃。萧南提着胆子,稍微贴近墙壁。“嘶嘶”之声游走不定,逐渐变多,声音清晰,似乎不止一只妖物。

环顾四周,除去前后幽深洞窟,找不到其他穴口,萧南不知是否真是妖物,也不知妖物藏于何方。萧南仔细辨着声音方向,忽远忽近,依稀听出一些门道,似乎……似乎是从墙壁中传出!

戮荒剑抽出布鞘,在荧光中黝黑发亮,淡淡的兽血腥气弥漫开来。萧南握紧剑柄,小心往后退却,远离潮湿的岩壁。万一妖物从石壁中一跃而出突袭,就麻烦了。退得六七步,忽然“嘶嘶”声渐行渐远,逐渐变低,似乎只是路过,已经远去。萧南暗暗松一口气,才要插回戮荒剑。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踏、踏”声从岩壁中传出,声音极低,若不是萧南正神经紧张,怕是发现不了。

萧南稍微靠近岩壁,“踏、踏”之声已经消失,仿佛是某物不小心发出。转而一阵“沙沙”之声传出,好像拖着某件物事的声音。萧南一口担心提到嗓子眼里,也不知这深渊古洞都有什么稀奇古怪之物,甚至心底有些后悔。

“沙沙”之声渐进,这岩壁之中似乎有一条暗道,方才的妖物和现在的奇怪之物都是从暗道路过。因为此地正是暗道与洞窟薄弱之处,是以萧南才发现他们。萧南一边保持警惕,一边保持不动,万一被妖物发现。突然,一个压低的声音闷声传来:“大哥……怎么还没到……”

声音粗狂,有些熟悉,萧南稍一思索,差点脱口而出:“王蛮!”此人正是南离王氏的老二,紫刀王蛮!暗道中的“沙沙”声,如所料无虞,应该是王蛮拖着紫虹刀在走。前面一闪即逝的“踏、踏”声,只怕是赶路太久,两人换气之时没有控制得当,脚步踩重的声音。

萧南终于松一口气。原来王筌与王蛮两人进入那处狭小洞穴之后,不料越走越宽,洞穴幽深,竟然走了许久没有到底。明明多次感觉妖物就在洞中不远,却总是稍差一步追上。狭小的石壁洞穴蜿蜒曲折,不知怎的竟与萧南选择的左侧岔道殊途同归,一齐走到此处。只是隔着墙壁,萧南由于妖物游走之声,提前一步发现二人。

“二弟莫急,你看此处水渍中间浑浊未清,两侧稍明,必是妖物刚刚游过。我们快行几步,马上就能追到。”一道厚实沉稳的声音响起,正是狩猎队队长王筌。暗中的王蛮似乎被说动,闷声答应,再无声响。“沙沙”之声猛然一轻,也消失不见,想来是王蛮扛起紫虹刀急行而去。

萧南心下好奇,难得在人烟绝迹之地遇到同族,放下担忧,下意识顺着洞窟跟随而去。不过萧南走得非常小心,蹑起脚步,缓缓往前方挪动,远不如暗道内二人行得快速。

狭小的暗道上方,一滴一滴浑浊的水珠间或滴落,黏在王筌、王蛮的头发衣物上。王筌沉默不语,丝毫不为所动,目光紧紧盯着前方,脚下劲力流转,整个人如同飘飞在洞穴水面上,迅速奔向洞中深处。王蛮稳稳托住紫虹刀,微微弯曲着身体,默默跟在王筌后面。浑黄的水渍染在王蛮短须上,摇曳滴落。王蛮无奈的吹着胡须,瞪着眼睛迈步前进。

一条粗如环腰、体长约有十丈的巨型蟒蛇盘曲在狭窄洞窟中,惨白的蛇躯在阴暗中散发出阵阵寒气,细长的蛇信吞吐不定。蛇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痕,流着黑色液体,恶臭味远远传出。

王筌静静伏在洞窟的拐弯处,一双虎目上巫力流转,缓缓抽出腰间的无鞘长刀,紧握在右手,刀锋向外,蓄势待发。王蛮双手横持紫虹刀,跟在王筌身后,伺机而动。

王筌回头,与王蛮对视一眼。两人轻轻点头。王筌忽然一甩长刀,整个人如猎豹跃起,直奔盘桓的骨蛇!刀上闪烁着一圈黑色光芒,在黑暗中隐隐约约,散发着凌冽杀气。这是王筌进阶炼蛊中期时领悟的神通,名为“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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