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浩同样震惊,自己明明还没有意识运起念力,但上官值必杀技的金剑却神奇的刺偏了,莫非有高人相助,沐浩清楚记得贾先生并没有进王爷府,这古怪的老人家恐怕还在锤击其他有趣的玩意。
那又怎样解释眼前的一切……剪不断,理还乱,沐浩轻描淡写地玩着金剑,轻轻转着一些简单的花式,步伐也似游庭信步。其他人更加赞叹,这就是高手的风范,任你雷霆一击,我自有我潇洒的应着。
这时,上官值的第二招杀到。
“剑……杀……游……龙”
只见他抢着先机,再定中原,金剑斜削,“嘶嘶”破风之声,带起一片金色的光影,象银河沙影,华丽的剑势透出浓浓的杀意。
沐浩看得明白,又是声东击西的手法,落点是从右至左削自己的腰部,成腰斩之势,沐浩明知手脚乏力,下意识地立剑右腰,迎击来剑。
上官值的金剑果然瞧自己的腰肋部位削来,但剑势如虹,象蟒蛇般狠辣,挡无可挡,沐浩暗叹,这次性命难保。
奇迹又发生了,上官值的金剑竟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削向一侧,虽然十分接近沐浩的身边,却构成不了威胁。
上官值的金剑削中席间的一张古椅,“轰隆”一声,古椅断为二截,石灰四射。旁边的观众急急离席,担心伤及无辜,就边一旁的侍卫,也向后急退,避其锋芒。
上官值大叫一声,“沐总管好武功。”
大家再没有怀疑,齐声鼓掌称赞,“曾为青龙堡龙族卫队首席教官,果然名不虚传。”“剑招出人意表,简直无迹可寻。”“还说武功尽失,竟然是扮猪吃老虎,武功简直可以形容为深不可测。”
沐浩与上官值擦身而过,不禁心头一喜,“上苍保佑。”
上官值阴冷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我象上苍吗?”
沐浩一怔,又听到他的声音,“我有个同父异母兄弟,叫欧阳曲。”
沐浩打了个冷战,欧阳曲就是在白龙堡边界……云阳谷想刺杀自己的凶手,但最终被自己所杀,眼前这位教官,竟然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时间,他脑袋清晰过来,什么有神灵相助,“原来都是你搞鬼。”沐浩终于明白过来,怒视上官值。
上官值的面容更加阴冷,“你知道得太迟了,今天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然后,上官值突然大声说,“沐总管原来身怀绝世武功,那下官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剑……震……华……夏”
只见他凌空翻滚身体,身上空门尽显,但席卷起的剑势如狂涛般向前奔出,其剑招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那些无形的剑气席卷过来,沐浩双手紧抓剑把,避免金剑的乱晃,但依然脱手飞上半空,剑身不断在中打转,击向夜空,半轮残月挂天边,照在台阶下,分外凄美。
沐浩急向后滑退,上官值如影随形,沐浩知道再没有奇迹可以发生,他下意识身形凌空向后飞转,希望能避开上官值的剑势。
两人的身形急停,月光和灯影照射下,沐浩赤手空拳,怒瞪上官值。
上官值双手高举金剑,无论姿势和方位,都拿捏得精准,只要金剑下劈,沐浩就会从头分成两半,属于金武士教科书中最经典的一击。
但上官值偏偏劈不出那剑,因为他的胸膛出现了一截剑锋,剑是金剑,而且他认出是沐浩刚才被挑飞的那把,不知何时,竟然从后面洞穿了他的胸膛,直到死去,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但堂前的众人却清晰地看到半空中的金剑,突然象有生命般从天降下,划了一个半圆,直插向上官值的后背,好象有一个无形的人在玩剑,好吓人呀。
于是全场一片鸦雀无声,多数人的口张得很大,却没有了声音。
沐浩威震白龙堡,风头一时无两。
赠医施药,赚得“大善人”的称号。
堂前杀人,更赢得“大豪杰”的美誉。
现在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皆是又羡慕又尊敬。
万通蛇业上下,更是仆随主贵,包括何伯在内,腰骨从来没有挺得这么直,这么自豪,能在“大善人”、“大豪杰”的手下干活,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天,沐浩却到王爷府请罪,并将上官值原是欧阳曲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事告之。
龙青白本来的确有怪责沐浩的意思,但听完后,他反而有些明白,“原来上官值是存心要杀你,你方才激发体内潜力,将他杀死,这是自卫,何况早已事先声明,比武之事,各安天命。沐总管不需要自责。”
“但在下还是伤了一条人命,再无颜面在这里,只好向王爷请辞。也请王爷修书一封,待在下回去复命,听候责罚。”
龙青白再三挽留,但见他去意已决,便修书一封。然后对沐浩说,“沐总管不必太介怀,本王为感谢你的药品给我龙族卫队带来的福音,以及你在白龙堡赠医施药的善举,还有引荐两名金武士的功劳。特别送上我白龙堡的一件宝贝,作为你的礼物。”
于是,侍卫送上一只小型的药壶。
只见药壶火红色,似泥非泥,似土非土,上写“百合凝固炼丹壶”。
龙青白对沐浩说,“这‘百合凝固炼丹壶’是我龙族高人炼制,采用活火山的溶浆炼制而成,价值连城,且妙用无穷,可以将各种灵丹妙药混合炼制成其他药物,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拿回去好好利用。”
“谢王爷恩典。”沐浩想不到因祸得福,心想老婆虞芊一定喜欢这神奇的玩意,正好当为她的生日礼物。
“另外,本王爷打算命人护送你回青龙堡。”龙青白说。
“已蒙王爷厚爱赐宝物,在下再不敢劳烦王爷。”沐浩急忙推辞。
“是这样的。”龙青白只好坦白相告,“刚才本王爷接边防探子回报,发现本堡附近出现可疑人物,这人极有可能是天下第二人——天魔!”
天魔!
一个传说中的恶魔,近乎神一样的人,没有人形容过他的相貌,或者见过他的人已经死去,他应该有名字,但世人只记得他的名号。
沐浩大惊,“天魔行踪不定,突然到这里来,莫非他真成了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的走狗,准备对龙族不利。”
龙青白扫了扫满脸的胡须,皱眉道,“这天魔是世外高手,不一定会为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卖命,只需要小心提防就是。谅他武功最高,毕竟只是单枪匹马,我龙族卫队人强马壮,全力冲击,任他杀上三天三夜,他亦只会力尽而死。所以你回去后,只需要提醒家兄小心些就行了。”
“是。”沐浩遵命离去。
与此同时,贾先生正在家里的院子里,悠闲地品茶赏鸟。
今天天气特别好,雨后阳光,空气带着浓浓的泥土气色,分外清新。
一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枝上吱吱喳喳,不知道是说话还是在唱歌。
贾先生十分开心,便轻吹口哨。
那些小鸟顽皮地飞到他身边,当他玩偶般轻啄。
贾先生来了兴趣,好象怕痒般将身体轻轻抖动。
按道理说,那些小鸟应该受惊飞离。却偏偏好象脚趾部位被什么东西粘着,举步唯艰,一些小鸟作势振翅欲飞,却借不到任何力量,竟然脱身不得,场景令人忍俊不禁。
贾先生哈哈大笑,身体一震,那些小鸟立即象松了绑似的,再不敢停留,冲上云宵,带起天空中一片云彩。
这时,百丈远的一条大街,一队巡逻的龙族卫队正截查途人。
一位面色十分红润的老者,昂首走进大街。
他身穿最轻便的衣服,任何影响他出手或出脚的衣服布料,都经过了细心的剪裁。所以他无论想如何平凡地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但其他人都会立即发觉他的不平凡。
总有不知死活的人打扰他的去向。
一个龙族卫队的金武士把他叫停,进行循例式询问。
可能今天天气实在是好,而他的心情也不错,所以他的眉头虽然紧皱,但还是停下来接受询问。
“老伯从何而来?”那名金武士问。
“从来的地方来。”他冷冷地回答。
“到什么地方去?”那名金武士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回答,但他依然继续问。
“到应该去的地方去。”他仍然冷冷地回答。
“你想捉弄我吗?”那名金武士怒了。
这时,老者注意力被那些直冲云宵的小鸟吸引,他充耳不闻那名金武士的嚷嚷,侧着头想了一会,然后他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这股寒意,使那名平时威风八面的金武士打了个冷战。
老者再没有停留,向小鸟们飞起的地方走过去。
那名金武士真怒了,“喂,喂,老头……你真当我是死人吗,大爷我还未问完呢,还走?”
老者是真的走,面前有一堵墙,他径直走过去。
路上的途人看到他的怪模样,竟然有些可怜他……原来是一个疯子。
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他从这堵墙中穿身而过,那堵墙立即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刚好是老者的身影,然后听到“轰隆”的一声,厚达几尺的墙身,竟如豆腐制作一般。
那些龙族卫队的金武士们,立即明白这个老者是来找茬的。一部分人迅速跃上围墙追过去,一部人立即回去叫救兵。
老者充耳不闻,连撞几堵墙,与那些小鸟们飞起的地方更近。
其他人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一堵墙打出一个人影的空洞,要比整堵墙毁去,更为难上加难,于是大家都惊呆了,这人是谁,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什么金武士全部不可能是对手,只有传说中的顶尖高手才能匹敌。
老者的步法很快,但每步踏出的步幅是一样的。
面前,隐约可以看到院子里悠闲品茗的贾先生,他还是在那里不紧不慢地喝茶,好象丝毫没有发现这边惊心动魄的变化。
老者的眼睛反而变为一把刀,仿佛要把前面贾先生盯死在那里。
这时,一股微风将地上的落叶席卷,风越吹越大,众人的衣摆开始飞舞,继而狂风大作,是妖风吗,说来就来?
众人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莫非猛烈的风雨就要降临?
贾先生的身形慢慢被风沙遮掩得约隐约现。
老者还是直线前进,现在已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去路,包括名震天下的荒毛之地电神洪震子、龙族的传奇——龙王龙至尊等,挡者送命。他本从远处来,脚上粘满了黄泥土,现在仍是一步一个脚印,弄得青石板路很脏。
但随着他的走近,脚印却越来越浅,好象身体也越来越轻,接近院子,他的脚印再也看不见,他整个人变得年轻而有活力,眼睛如孩童般充满渴望。
而漫天的狂风沙却吹不动他,他好象和这些狂风沙格格不入,甚至连裤脚的衣服也不再晃动。
他好象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刀,慢慢放大。
于是,那些狂风沙不见了。
整条大街风平浪静。
尾随的众人终于能清楚地看见眼前的景物,却自觉地离去十丈开外,仿佛那里有雄狮猛兽,能将任何人吞食。
老者当然不是雄狮猛兽,任何雄狮猛兽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小蚁一般,不值一提。
此时这刻,老者静静地在贾先生的院子里,他的面前,就是贾先生刚喝过的茶杯,茶杯上还飘着小片的茶叶,贾先生却不见踪影。
“有意思。”老者笑了,他笑起来也象一把刀,一把随时会杀人的利刃。
众人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只有那些龙族的金武士们毕竟平时训练有素,略定心神,还是勇敢地向老者围过去,他们来得实在太慢了,跑的速度也追不上老者走的速度。
老者如贾先生般懞然不觉,弯腰看得入神,一动也没有动,偏偏留下残影,突然不见了,仿佛从来也没有来过。
现场,就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金武士们,彼此你望下我,我望下你,证明自己不是在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