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我们的思维停顿了刹那,刹那后我们立刻明白了将要发生什么。于是,裴可心果断地去开启防盗门,我则来到卧室的门边,一面用力拍打,一面大声喊叫,赵丰则迅速穿过曾经被滴滴用来作钟点房的卧室,跑到前阳台。人们潮水一般涌进来,业主、戴护士、肖老师、自由撰稿人哥哥姐姐、警察、记者、物业的保安、滴滴的父母跟在最后,仍然怒不可遏地大骂。戴护士一个箭步抱住了我,泪如泉涌。肖老师找了一圈,不见藤藤,她马上拽着我问,藤藤呢?我们家藤藤呢?快告诉我,为什么见不到我们家藤藤。我冲她摇一下头,说藤藤不在。主卧的门被警察踹开了,我喊了一声滴滴,挣脱戴护士,跟着警察冲进卧室。
我看见了滴滴,也看见了赵丰,滴滴站在宽阔的飘窗窗台上,飘窗和纱窗均已被拉开,赵丰已经钻到楼外,一手拉住窗框,一手伸向滴滴,立在安装空调的箱子里,两个人近在咫尺。深深的楼下是梅雨路,沿着梅雨路是大约宽十米左右的杨树林带,路上的汽车声飘飘渺渺地传上来。我看着滴滴,滴滴这会儿非常淡定地回过头来,冲身后的人莞尔一笑,然后又从容地转回头去,她探出双臂,就像体操运动员在赛场上做跳马一样,轻轻朝前一跃。滴滴如一只巨大的鸟飞了出去。我听见赵丰好像大喊了一声,他喊,滴滴——他松开了后面的手,身体向滴滴方向前倾了尺许,跟着身体晃了两晃,随即一团瘦小的黑影便模模糊糊地栽下了下去。
赵丰前倾的同时,我跃到了窗前,警察也跃到了窗前,我感觉似乎是戴护士死死拉住了我,戴护士哭喊着,儿子啊——你不要啊——滴滴母亲也顶在了我身后,她撕心裂肺般地嚎叫了一声,我的好闺女呦——跟着咕咚一声响,晕死在地板上,我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脑袋使劲地探到窗外,滴滴伸展着双臂,赵丰也伸展着双臂,衣服呼啦啦地飘起来,宛若巨鸟扇动的翅膀,滴滴和赵丰好像在努力地飞?他们能飞起来吗?不可能的,他们没有长着真正的翅膀,如何来飞?
我的眼前突然黑成了一片。
我软软的倚住了墙壁,呆坐在窗台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许多鸟,大鸟和小鸟,它们把天空遮盖起来,黑压压的,叽叽喳喳地乱叫,你推我搡的,吵着,争着,啄着,哭着,密度太大了,许多鸟儿根本无法展翅,或已经伤了双翅,纷纷从空中掉下来,劈里啪啦的,天空下起了亘古未见的鸟雨……是什么抱着我的腿?拼命地拽我的腿?我看不见,我的视线全被黑色的鸟的翅膀挡住了,是戴护士,我听见了她的喊声,她拽一下喊一声,她喊儿子,儿子,儿子……她的声音由高到低,像湍急和缓慢的流水,灌进春天的土壤,细细潺潺的,含了足蔗糖的味道。渐渐的,鸟儿全都不见了,天空亮堂起来,房间也亮堂起来,房间里空荡荡的,人们可能都跑去了楼下,仅剩下戴护士乐编辑还有裴可心,我叫了一声母亲,又叫了一声父亲,站起来,裴可心这时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她把自己深深地埋进我怀里。
咱们回家吧?
跟妈妈回家!
我挽住了裴可心,使劲攥了一下裴可心,冲母亲和父亲分别点一下头。我和裴可心走在前面,坚定地向楼下走去。楼外的阳光有点刺眼,但空气似乎并没有像想象的那么冷,太阳照在身上脸上,痒痒的,暖暖的,此刻真该好好睡上一觉了啊,因为养足了精神,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干呢。
我冲身后的戴护士和乐编辑叫:
妈,爸,你们快点,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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