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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头会说话的驴子 一(1 / 1)

小山上人认识这些惹祸的僧兵,是在去江南的路上。

这天,少林寺临时征募的二百名僧兵完成短期训练,一番祝捷仪式过后,小山上人带领这队僧兵下山,取道汝州、项城,奔赴浙江抗倭前线。驴子跟着窦老六一家人上路了。

小山上人先后三次带领僧兵出征,世人都误以为他是强悍喜欢炫耀武功的人。其实,他领兵出征,正是为了约束杀戮。为了保证僧兵不犯戒,不乱杀无辜,他必须亲自监督;另一方面,又要防止朝廷官员让僧兵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牺牲。因此,三次率兵出征,看似风光,其实含义深奥,他也不便解释。

少林寺的五百僧兵,已经分成两路,由他的弟子天员和天性分别带队出发。他亲自带领二百俗家弟子,是因为这些人五花八门,来自社会各个阶层、各个行业,一个个桀骜难驯,俗世气息严重,难保在路上滋事扰民,败坏少林的名声。上路之初,他就训诫这二百僧兵的十一位师傅,要他们约束各自的徒弟,严加看管,决不能有丝毫差池。

上路两天,春风拂面,大雁北归,中州大地绿意萌动。小山上人站在一处高岗上,俯望这队僧兵,心里别提有多失望。僧兵天真扛着大旗,天然、月空紧跟在后。僧兵队伍稀稀拉拉,不停地有人嬉笑打骂,二百人的队伍竟然拉出一里长。寺里给每人发了铁棍,只有少部分人拿着,大部分人都拿着各自的独门兵器,搞不清他们把铁棍扔哪了?或许是换酒喝了。他们的兵器大多是花枪和朴刀,这两样轻巧,携带方便。有些人图省事,两截棍或链子枪就挂在脖子上。有一个竟然扛着钓鱼竿!真搞不清他是打仗还是去郊游?

再往后看,一个货郎担子推着独轮车,边走边走兜售小酒和零食。后面的都是上了岁数的人,步履蹒跚,花枪和水火棍成了他们的拐杖。

“唉,积习难改。”小山上人叹了口气。

蓦地,他看见队伍的最后,几个僧兵和三个女人混在一起。他们扛着一捆枪戟大刀,背着铺盖卷和锣鼓架子,引着一头驴子和猴子。

“成何体统!”小山上人生气了。这分明是耍猴戏的江湖艺人!你是去保家卫国,浴血疆场的,怎么还有工夫赶庙会做生意?

他一招手,把僧兵真元叫过来,问:“那些人是谁的弟子?”

真元说:“这一队都是天弦大师的门下。”

小山上人熄了熄火,天弦大师德高望重,门下弟子众多,不好直面斥责他。

“你把最后面那两个僧兵叫过来。”

片刻,胡三麻和窦老六跑上来,对小山上人合手行礼。

小山上人绷着脸问:“那三位女施主可是你们的亲眷?”

胡三麻说:“一个是俺闺女,另两个是窦老六的老婆和闺女。”

小山上人神色缓和下来,说:“你们为何不把亲眷留在家里?”

胡三麻说:“俺和闺女相依为命,家里再没人了,留在家反而操不起心。窦老六父子三个都当了僧兵,留下女眷也不放心啊。”

小山上人惊讶地看着窦老六,“你就是父子三个一起上阵报国的窦老六?”

窦老六腼腆地嘿嘿一笑。

“难得啊,”小山上人有点感慨,“如今还有你这样的热血男儿,老衲也不得不佩服。”

胡三麻问:“上人,您唤俺俩过来有啥事?”

小山上人想了想,说:“出家人自有清规戒律,和女人混在一起,颇有些不伦不类。虽说是你们的家眷,但外人看到眼里,如何知道其中隐情?实在有碍观瞻。”

胡三麻和窦老六一愣,他俩还没进入和尚的角色中。

小山上人说:“你二位能否让家眷晚一个时辰再出发?”

他的意思是让家眷们和队伍保持一段距离。

窦老六说:“可是上人,那么多行李她们背不动。”

小山上人一拂袍袖,“你们勇于为师门担当,老衲其实无意责备。只是看在山门门面,稍加收敛形迹就好。阿弥陀佛。”

两人走下山岗,窦老六问胡三麻:“稍加收敛形迹,是啥意思?”

“就是叫你离你老婆远点,少在一起磨叽。”

窦老六恍然大悟,“那好办,俺跟俺老婆离上人远一点,省得他看见眼烦。”

后两天,小山上人再没看见耍猴戏的僧兵一家人,感觉队伍纯洁多了。只是苦了翟虎和段七锤,他俩奉了天弦大师的命令,不停地在十里外寻找掉队的窦老六。

僧兵出征不带后勤给养,全靠沿路化缘,饥一顿饱一顿。晚上歇宿一般都栖身沿途的寺庙。没有寺庙的地方,只好在野外扎堆烤火。小山上人的管理非常严格,决不允许僧兵去民居借宿,担心引起纠纷,败坏少林的名声。

这天晚上,僧兵驻扎在一个村外,生起十几堆篝火烧水做饭。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带队的常河大师热心授徒,在给众人演示十三路降魔禅杖时,不慎打断了自己的小腿胫骨。

小山上人没奈何,打算天一亮,安排他的两个徒弟送他回寺里医治。

常河大师没喊疼,却很恼火。“老僧不回寺里!我要去平倭。”

天弦大师给他绑好夹棍,敷上药,说:“你平个鸟!你不添乱就算是帮忙了。”

常河大师喊叫:“老僧有绝招,平倭少不了我。”

小山上人感到心烦,借着月光远离人群,仰望普天星汉,寂寥静夜使他的心情慢慢舒展。这时,他听见一声驴叫。朦胧月光下,窦老六一家人刚刚赶到,正在捡柴禾生火。驴子站在树影里,惶惑地张望着黑沉沉的原野。

小山上人回到篝火旁,让人把窦老六叫来。

“上人,俺谨遵教旨,没有坏寺里的规矩。”窦老六怯怯地说。

小山上人微笑地看着窦老六,说:“你有一口驴?”

“是。”窦老六摸不着头脑。

“咱们商量一下,借你的驴用一用。”

窦老六憋红了脸,“这,这……。”

“常河大师摔坏了腿,必须送回寺里医治,正好让他骑着你的驴回去。”

窦老六为难极了,摸着脑壳吱唔了半天,最后说:“那驴骑不得。”

小山上人看他不爽快,就耐心解释:“常河大师身材瘦小,你放心,压不坏你的驴子。”

窦老六看周围的人都露出一脸不屑,心想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到家了!

“禀上人,那驴恐怕不同意……它连个小包袱都不愿背。”

小山上人感到奇怪,“那你养它有何用?”他盯着窦老六,心想,看你走路风风火火,像个干练的人,怎么连自家的驴子都驯服不了?

窦老六愈加窘迫,说:“那驴不是俺的,俺只是帮人照看几天。”

小山上人说:“你放心,驴子不会给你弄丢。若是丢了、没了,寺里给你照价赔偿。”

窦老六一拍大腿,“唉”了一声。“上人,这驴子不是一般的驴,有钱也没处买去。”

小山上人向周围人望了望,像是听见一件奇事。“驴子就是驮物背东西的,它怎样个不一般?说来听听。”

窦老六见周围人多,张不开口,只好说:“那俺去和驴子商量商量。”

众人哄堂大笑,连小山上人也忍俊不禁,一挥手,“去商量吧。”

窦老六酸溜溜地弯腰跑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咱们这些弟子,为了山门连命都能豁出去,他怎么这般小家子气?”小山上人问油糕张。

油糕张说:“他个打把势卖艺的,穷的就差没当裤子。不知从哪弄来一条驴,跟宝贝似的,还买俺的油糕喂驴。昨天还抱怨,说驴子嫌俺的油不新鲜,沉出渣子了。俺还没见过驴嘴这么刁的。”

马二杆说:“你还说呢,俺都没见过这么宝贝的驴子!那天俺从他们身旁路过,就甩了个响鞭。窦老六跟俺不依不饶闹腾了半天,说是把驴子吓着了。”

杨五郎笑着说:“不准你们说驴子坏话!那可是俺的大客户。俺每天推着货车,窦老六和胡三麻的闺女不停地在俺这买零食。俺问她们吃得了那么多?她们说是喂驴的。你听听,驴子不吃草,女孩子吃啥它就爱吃啥。芝麻糖,五仁饼,松仁糕,瓜子花生小麻花,样样爱吃,就差二两小酒了。”

听众人七嘴八舌一顿议论,小山上人明白了,窦老六把驴子当儿子养活呢,难怪他不乐意让人骑驴。

过了一会,窦老六挠着头皮回来了。大伙起哄问他:“你跟你家的驴子商量好了?”

窦老六对小山上人说:“上人,不是俺不愿意,那驴子犟得很,死活说不通。这样吧,俺到前面村里雇条驴,顶替俺家的驴子。”

小山上人摆摆手,说:“不必了,既然你家驴子不愿意,或许自有道理。此事休要再提。”

窦老六怏怏不快地回去了。窦老六担心别人发现驴子的秘密,有意落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样一来,他的师兄弟对他有了意见,认为他重驴轻友。大伙回到自己的篝火旁继续聊天,油糕张挤眉弄眼地说:“窦老六这般吝啬不仗义,不如后半夜去捉弄他一下?”

大家来了兴趣,都咧着大嘴听他说。油糕张是天弦大师的大徒弟,年龄大、资历老,在师弟们面前有号召力。

翟虎问:“你有啥法子?”

油糕张嘿嘿一笑,说:“计谋俺都想好了。俺今天剩了两个油糕,待会向知客僧讨要一把巴豆,塞进油糕里,俺去喂驴。等驴子跑肚拉稀,臭屁熏天,马二杆摸黑在驴子耳边甩他一鞭子,把驴子惊跑。翟虎扮成吊死鬼,就挂在松树上,再吓驴子个七魂出窍。窦老六不是要哭爹喊娘啦?”

众人哈哈大笑,马二杆说:“数你油糕张鬼点子多。”

杨五郎说:“不妥!你刚才还说驴子嫌你的油糕不新鲜,它如何肯吃你的油糕?”

“你有什么好办法?”油糕张问。

杨五郎说:“俺的芝麻糖是空心的,巴豆装进去刚好。俺给你拿两根芝麻糖,你就去玩,俺不参与,只在一旁看热闹。”

翟虎说:“不中啊,让俺扮吊死鬼,俺都不知道吊死鬼是啥样子?”

算卦的崔老四说:“我最会装扮吊死鬼。我这里有一幅白布,到时候把你全身蒙上,在头上剪两个窟窿,把鸡蛋壳扣上去,那就是死鱼眼。再剪上二尺长的红纸条,挂到你嘴下边,这就是吊死鬼了。深更半夜,你挂到树上来回摇摆,还不吓死个人?”

油糕张说:“不中,半夜里谁能看得清这打扮?”

崔老四说:“你甭急,我拿个火把蹲到他脚边,等驴子跑过来,就把火把点亮,专门照着翟虎的长舌头。”

油糕张安排妥当,眉飞色舞地说:“大家做事利索点,等窦老六起来找驴子,大家都赶回来装睡,等着看窦老六的笑话。”

众人拍手大笑,各自分头准备。

知客僧掌管接待和后勤,随身带着药品。油糕张要来一把巴豆,折断芝麻糖,把巴豆灌进去。崔老四领着翟虎来到松林深处,大概离窦老六一家有五六十步远,找了一棵老松树,把绑腿吊到老枝上,开始给翟虎化妆。马二杆和杨五郎躲到一棵皂角树后面,观察窦老六一家的动静,为即将到来的恶作剧偷笑不停。

月上中天,林中悄寂无声。窦老六一家的火堆渐渐熄灭,灰烬升起缕缕青烟。

油糕张蹑手蹑脚凑近窦老六的火堆,见这一家人围着火堆已经睡熟。驴子侧卧在火堆旁,长长的嘴巴在地面上来回搓着什么。

“嘘——嘘。”油糕张弓下腰,笑嘻嘻地朝驴子打招呼。

驴子看见生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警觉地盯着油糕张。猴子本来靠着驴子肚皮取暖,慌忙跑到窦老六身边。

油糕张伸出手,手里是四个半截芝麻糖。

“吃,吃。”

驴子闻到了芝麻香味,就伸长脖子,鼻子凑近油糕张的手心嗅了一下。

“芝麻糖,吃,吃。”油糕张的声音很小,害怕惊动窦家人。

这时,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几文钱?”驴子问。

油糕张顺口说:“十文钱。”

“好,你找小夏要八文钱。”

“……?”油糕张呆住了,表情凝固,惊骇得嘴巴都合不上。驴子在说话!“你说说八八八文钱?”

驴子说:“昂——很多八文钱”

“啊!驴子成精啦!”油糕张一声惨叫,蹦起四尺高,一扭身,朝松林深处没命地逃窜。他的芝麻糖都掉在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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